清晨,大日初升,汜水關上的守軍剛剛睜開眼睛卻發現了讓他們震驚的一幕,汜水關下密密麻麻,不知多少大軍排列成陣勢,空中戰艦震天蔽日,地面上也樹立起了比城牆還高的巢車,巨大的投石機排成一排,種種舉動都表明劉玄要發動猛攻,想要拿下汜水關!
黃道源面色冷靜,並沒有什麼驚慌,主帥的鎮定也讓所有的將士迅速的鎮靜下來,畢竟是百戰精兵,對於這種攻防戰也是駕輕就熟,在各級將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佈置防守。
「來的好快啊!練氣士之間的較量剛剛完成,劉玄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汜水關了,氣勢洶洶,難道想要一戰而定?哼!」黃道源冷笑兩聲,作為領兵多年的大將,主持西疆戰事,身經百戰的黃道源十分老道,對於戰爭再為熟悉不過,對於劉玄這一類中原諸侯其實頗有幾分不看在眼裡,並非是他自傲,而是他的確有這個資本,西域佛國那些佛兵個個都是狂熱的宗教信仰者,人人就如同瘋子一般,整個就是一個敢死隊,能在這樣的條件下,鎮守西疆多年,指揮前線,不但不曾吃虧,反而而屢有勝績,不得不說,在戰略指揮上,九州大陸之中黃道源不做第二人想。
「嗯,看來劉玄果然有人雄之姿,殺伐果斷,這樣的人必然能夠為一代雄主,在這亂世之中必然會有一番大作為,如今又有紫微天帝支持,等於是得天之命,恐怕有匡復宇內,橫掃**的實力。」老道士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黃道源身邊。
黃道源對於這個老祖宗講出來的話可沒有反駁的念頭,反而苦笑道:「我豈不知天朝氣數已盡,實難挽回,回天無力,只是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先帝托孤與我,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天朝的江山被他人竊據,就算明知無望,我也要搏一回,雖千萬人吾往矣!」黃道源神色鄭重,在這一刻臉上都彷彿帶著一層神聖的光輝,一股沖天的氣勢,浩然正氣,剛正不阿,連修為深湛的老道士都動容。
「好好好!我天劍宗門下能出你這樣鐵骨錚錚的弟子,老道我也是與有榮焉!放心大膽的做吧,一切都有師門在你背後,不要顧忌!」老道士重重的在黃道源肩膀上拍了拍,鼓勵道。
黃道源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劉玄遠遠的觀望城頭,驀然歎道:「黃道源真人傑也,若朝廷能早用此人鎮壓朝綱,朝廷何至於腐朽至此?諸侯各生異心?」
麾下有謀臣道:「丞相此言差矣!天朝氣數已盡,廢帝昏庸,不理朝政,任用奸佞,朝廷之上其實剛正之士並不乏其人,然竟不能用,此非天命呼?」
劉玄笑道:「孤非是動搖,只是心有感觸而已!孤既然已經決意掃蕩乾坤,匡扶**,又豈能半途而廢,今日,必下汜水關!」
劉玄說到最後一句已然是斬釘截鐵,戰意盎然,左右都聽的熱血沸騰,眾將士都爭先恐後願為先鋒。
「三弟悍勇,可當此任!」
沈勇大喜,呵呵傻笑著去了,其他人都帶著艷羨的目光看著他。
劉玄眉頭一皺,繼而展顏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又不是沒有功勞了,往後的硬仗還多的是呢!只是黃道源畢竟非同小可,不可小覷,莫要以為這是等著到手的功勞,這份功勞可不是唾手可得的啊!」
手下將領都意識到剛才露出的神色讓主公有些不滿,覺得他們太過輕敵了,眾人心中一凜,不再嬉笑。
不遠處的紫微門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幾位女弟子不解道:「戰爭可是那麼殘酷的事情,士卒死傷無數不說,就算是大將在戰場上也是隨時可能送命,畢竟刀槍無眼,大將被小卒殺死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為何他們都是那麼躍躍欲試?」
蝶戀花笑道:「幾位師妹有所不知,對於這些大將來說,只要上戰場就有戰功,他們練武多年,文韜武略苦心孤詣,為了不就是在戰場上極盡昇華?展現自己?若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當初也不會選擇作為一名武將了。」
隆山也不動聲色的道:「更何況,瓦罐難離井上破,將軍不免陣前亡,對他們來說,大丈夫馬革裹屍才是榮光,老死病榻就是恥辱,所謂武將不惜死,就是這個道理了!這也是一個政治集團強大的根本。劉玄手下有這麼一幫能征善戰,悍不畏死的武將,才是他爭奪天下的本錢,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樣的將領在這個亂世可是真正的寶貝啊!」
在幾人說話的檔口,前方已然傳來了陣陣喊殺聲,縱然是在千軍萬馬之中也能聽見沈勇那帶頭怒喝的聲音。
一隊隊士卒彷彿螻蟻一般的蜂擁而至城下,城頭上萬箭齊發,彷彿雨點一般的箭矢不過片刻就將成排的士卒射倒,而城下也是箭如雨下,射的城頭上的守軍抬不起頭來,巢車上更是居高臨下,將城頭上的動靜看的清清楚楚,一座座巢車靠近,就有士卒直接提著刀,跳上了城頭,然而不過片刻就被一擁而上的守軍亂刀砍成了肉泥,巢車也被一把火焚燒,倒塌下來也不知砸死了多少人。
一隊隊士卒越過護城河,不知留下了多少屍體,混合著麻袋堵住了河道,終於來到城牆下,豎起了雲梯,順著梯子往上爬,城頭上滾木擂石錘下,將攻城士卒砸的腦漿迸裂,筋斷骨折,僥倖不死的也是跌落下來倒在死人堆裡呻吟。
城頭上的旗門噴出一道道烈焰,將雲梯點燃,許多士卒全身著火,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火人,淒厲的慘叫整個戰場都能聽的見,墜下了城牆,燒成了一節焦炭。
戰艦飛過,烈火旗門噴發,無數火舌直射城頭,許多躲避不及的守軍也被活活燒死,城頭上燃起大火,破壞了許多旗門,就連城樓都燃燒了起來,其中更是夾雜著雷光,許多守軍只是擦到一點雷光就被電的全身麻痺,不能動彈,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攻城的士卒爬上城頭將他們亂刀砍死。
攻勢越發的激烈,雙方死傷人數激增,戰場上充斥著喊殺聲,咆哮聲,臨死前的慘叫,投石機發出的吱呀聲分外刺耳,一塊塊巨大的石彈砸在城牆上就是一陣地動山搖,城牆上的許多地方都被砸出了裂紋,奈何汜水關乃是守護關中京城的一座雄關,當年建立此關口的先輩就為了防備這種情況出現,因此汜水關分外堅固,想要投石機轟倒城牆不易於癡人說夢!
沈勇手執馬槊,在城牆下親冒箭矢的督戰,肩膀上還插著一隻羽箭,那是剛才他親自攀上城頭被敵軍留下的記號,若不是關鍵時刻被親兵拉了一把恐怕就要做個箭下亡魂。
隨著戰爭的進行,投石機也越發的不堪重負,越來越多的投石機損壞,也讓城頭上的守軍稍微喘了一口氣,奈何城頭上已經是滿目狼藉,到處都是碎裂的石彈,和被砸跨的城樓碎片,就連城內靠近城牆的街區都被砸的只剩一些殘垣斷壁,幸好百姓都已經撤走,不然恐怕沒人能活下來。
一座座巢車燃燒著熊熊烈火佇立在那裡,顯得分外淒涼。
「轟!」
一艘戰艦被城頭上的旗門擊中,遭受重創,冒著黑煙墜落,砸在一座燃燒的巢車上,雙方都撞散了架,戰艦上的士卒淒厲的慘叫,然而誰都知道他們必死無疑!
雙方大戰的太過慘烈了,每一刻都有無數人死去,這一刻人命賤入草芥,士卒都如螻蟻,而雙方的主帥,也在隔空對視,儘管看不到對方,但是卻彷彿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一刻,劉玄喝黃道源的目光彷彿在空中相遇,激盪出激烈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