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程侯孫廣一聽曹榮問起,心中一驚,然而轉念一想這件事自己做的精細無比,就連李武和劉玄都不知道,相比曹榮也最多是得到一點風聲,反正也沒有證據,拿自己也沒有辦法。
孫廣心中稍定,笑道:「盟主說的哪裡話,我不曾見過什麼玉璽,天子當時被奸賊挾持擄走,我等都在尋找天子下落,哪裡去得什麼玉璽?」
曹榮冷笑道:「果真沒有?」
孫廣正色道:「自然沒有,孫廣在此發下誓言,若是真有此事,來日必不得善果!」
李武笑道:「當時烏程侯確實在尋找天子,如今又發下如此誓言,想必必無此事。」
眾諸侯都道烏程侯既然發下誓言,肯定是沒有這樣的事情了,然而曹榮卻只是冷笑道:「烏程侯可見過此人?」
烏程侯孫廣見曹榮背後站了一人,先前沒有用注意,如今仔細一看,卻是認得正是當日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兵,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曹榮的人。
烏程侯大怒:「好個曹榮,我等尊你為盟主,你卻在我身邊安插細作,這是何意?」烏程侯把劍就要將那小卒斬殺,小卒大聲驚呼:「盟主救我!」
曹榮橫劍一擋,正好架住孫廣的長劍,孫廣部將紛紛拔尖,曹榮背後卻是轉出幾員大將,面容冷厲,雙方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李武神色一動,勸解道:「大家都是聯盟討賊,何故傷了和氣,有什麼話還是說開了的好。」
曹榮冷笑道:「孫廣藏匿玉璽,匿而不報,妄圖竊據國之重寶,如此反意昭然若揭,這等反賊,人人得而誅之,速速交出玉璽,還能饒你一命。」
孫廣哈哈大笑道:「你這盟主毫無能力,不過是眾人敬你名爵而已,你要玉璽做甚?難道想要自己稱帝?」
曹榮大怒,喝道:「大膽,居然死不悔改!」
孫廣冷哼一聲,用力一推,曹榮吃力不住,往後連退數步,孫廣冷笑道:「你這盟主,武無大將之才,文也不能出謀劃策,此次聯軍討賊,你又有何建樹?這諸侯聯軍,今日看來就散了吧!」
孫廣冷笑兩聲,轉身帶著部將就走了,不過多時,就有探馬來報烏程侯孫廣領著自己的兵馬回揚州去了。
曹榮臉色鐵青,眾諸侯面面相覷,不知究竟如何是好,李武長歎一聲,諸侯聯軍本來就勾心鬥角,並不齊心,如今賊人既除,諸侯自然更是各生異心,孫廣藏匿玉璽,曹榮索要玉璽莫不如是,眾人都是心知肚明,人人都有不臣之心,玉璽乃國之重寶,天子失璽,已然等同失國,誰得了玉璽,日後登位的時候就是可以說是天命所歸。
眾諸侯心思各異,曹榮一見眾人臉色就知道如今人心已散,曹榮心中怒極,然而卻不好發作,眾人怏怏散去。不過數日,朝廷封賞下來,眾諸侯都各有封賞,都要各自率領本部兵馬回歸領地,曹榮雖為盟主,其實人心渙散,除了他本部兵馬根本號令不動其他人,曹榮雖未天下第一諸侯,卻也無奈,不過曹榮也在暗自思忖著回去之後要吞併那一路諸侯。
眾諸侯心思各異,然而人人都知道,如今天子權威一落千丈,再也不能號令天下了,除了眾諸侯尊他一聲天子,其他的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曹榮這個盟主也是名存實亡,以後就要進入諸侯吞併的群雄逐鹿時代了。
劉玄與李武各率本部兵馬一路同行,眼見一路上人煙稀少,四野荒涼,路邊常見一堆枯骨,與當年繁華截然不同,劉玄歎道:「天下興亡,百姓皆苦!自先帝登基之後,國勢每況愈下,及至妖道弄權,天下更是民不聊生,如今更是眼看就要天下大亂,連年征戰了!」
李武默然,喟然長歎,作歌曰:「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初期會盟津,乃心在咸陽。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勢力使人爭,嗣還自相戕。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鎧甲生蟣風,百姓以死之。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餘一,念之斷人腸。」
歌聲淒涼,聞者落淚,劉玄歎道:「曹氏兄弟勢力極大,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大諸侯,二人卻又都有稱帝之心,烏程侯此番得了玉璽,早晚也要稱帝,天下從此多事!」
李武長歎一聲,道:「如今賢弟要去青州,吾亦要回揚州,此去一別經年,再見亦不知何時,賢弟且保重!」
劉玄道:「明公保重!」
二人分道揚鑣,於路上沈勇道:「這個李武倒還居然有幾分詩才,倒是文武雙全呢!」
劉玄道:「李武少時就有才名,只是說道文武雙全嘛,三弟一手書法也是極為深湛,也能當得起吧!」
眾人皆大笑,劉玄問道:「從此天下諸侯必然攻伐不休,如今我等該要如何自處?」
葉葬花笑道:「當初被困長沙一郡之地主公尚且信心滿滿,如今已然為青州牧,統轄天下九州之一,也算是天下有數的大諸侯了,又如故彷徨?」
劉玄歎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是,雖然天下紛亂,然而諸侯有反心卻未敢真的表明,尚能容我從容發展,如今可就大不一樣了,群雄逐鹿,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啊!我雖為青州牧,然而畢竟根基淺薄,在別人眼中說不定就是一塊肥肉,人人都想來咬一口。」
沈勇喝道:「哥哥且放心,我倒要看看那個有這麼大的膽子,當初咱們兄弟不過憑著千百個人馬就四處討賊,如今何止千軍萬馬,更是不懼。」
劉玄精神一震,笑道:「賢弟所言極是,是愚兄著相了。」
葉葬花笑道:「主公勿慮,我等這次去青州第一件是自然是肅清內部,要整頓的鐵板一塊,然後休養生息,招兵買馬,且不去主動攻擊他人,如今天下諸侯太多,四處攻伐,局勢並不明朗,不過主公的分析極為有道理,我們不去招惹別人,自然會有人來招惹我們,到時候誰來做這個倒霉鬼就吞了他,以戰養戰,一面練兵,一面擴大勢力,只要數年就能糧草豐足,兵強馬壯,到時候當擊殺曹氏兄弟,盡得其地,西進京城,挾天子以令諸侯,主公當成天下第一霸主,待時機成熟,盡可取而代之!」
劉玄精神一震繼而歎道:「代天子之言且莫要提起,只是先生之言委實令我茅塞頓開,得先生相助,玄必能成大事。」
劉玄領兵去了青州,果然青州本土不少勢力對於這個外來州牧並不歡迎,如今連天子號令都不能出京城了,他的封賞又有幾人真個放在心上?然而劉玄畢竟有梟雄之姿,更有兵馬在手,強將如雲,一到青州不過和氣一段時日,摸清了底細,立刻就展開雷霆手段,清除異己,不過年餘時間就將青州整合的鐵板一塊,劉玄深知民間疾苦,與民修養聲息,很快就府庫豐足,百姓皆贊其德,劉玄有青州為根基,招兵買馬,勢力膨脹,雖然不為外人所知,其實勢力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諸侯了。
果然不出劉玄所料,自聯盟四分五裂,諸侯各奔東西之後,就進入了群雄逐鹿的戰國時代,諸侯相互攻伐,先有江東連場大戰,烏程侯統轄揚州,卻也要整合內部,更有人聽曹榮密信要奪孫廣的玉璽,孫廣固然整合了揚州一地,然而自身也是損失慘重,不過好在揚州本就是水土豐茂的地方,只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自然又是繁榮富足。
李武苦心經營荊州,利用得天獨厚的地利條件,急速發展,成了人人都不敢忽視的一股巨大勢力。然而曹氏兄弟也是四處討伐,滅掉不少小諸侯,還有許多小諸侯驚懼他們的勢力,紛紛投降,兩人勢力更盛,只是兄弟二人自然也生出了異心,都想做天子,然而天子只有一個,兩人都想得到玉璽,因此雖然還尚未攻伐,卻也老死不相往來。
劉玄有心安心發展勢力,然而別人卻不會給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