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太陰星半遮半露,周天星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星力星星點點的撒向九州大地,所有練氣修道的生靈,不論是人還是妖都趁此機會努力的吸取這純粹的星力,對於練氣士來說晴朗的天氣是他們最喜歡的,這樣就意味著他們更夠更快的增長修為,而對於妖族來說更是如此,只有吸收了更多更純粹的星力它們才能更快的化形成人。這樣晴朗的夜晚,明媚的星空無疑是他們的饕餮盛宴。
可是對於林奉孝而言卻一點都歡喜不來,星星點點的星力也灑在他身上,可是他根本沒有半點心思來吸收,獅王見林奉孝眉頭緊鎖,也沒精打采的趴在他的腳邊,似乎在打瞌睡。
林奉孝皺眉思索今天晚上的事情,本來只是見獵心喜想要看看那個和尚究竟知不知道獅王的事情,誰知道這個收穫還真是意料之外,這個和尚不但知道獅王的事情,居然還附贈了一些額外的信息,可是就是這系誒信息其中包含的一些線索就讓林奉孝眉頭大皺,只感覺到眼前都是一團團迷霧,似乎隱隱是一張巨大的網,但是他現在就被包含在這張巨大的網中。
林奉孝並不認為這張網是為自己布下的,因為他很明確的清楚自己還沒有那個資格讓世尊布下一張網來算計自己,當初他也不過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現在也不過算是一個厲害一點的練氣士,但是跟世尊相比還是差的太遠,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自己可以說只是適逢其會罷了。但是如果不能弄個清楚世尊的算計,那麼他只是其中的一個棋子,而且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棋子,無論是誰都不會甘心做一顆棋子的,更別說心高氣傲的林奉孝了。
「地球上有什麼秘密呢?能夠值得世尊如此苦心積慮的算計圖謀,甚至還派出了座下的護法獒王?莫非是太初仙尊的遺蛻?可是這對於世尊來說似乎也沒太多的用處吧?」林奉孝百思不得其解。
這件事情太過撲朔迷離,自己也沒有辦法去印證,只有回到人間界,回到地球才能查出一些線索來,可是這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按照有個和尚的說法那得等到自己修煉到帝君的境界才行,那已經不知道是何年馬月的事情了,況且有沒有那一天還難說,真要到那時候恐怕他第一個要解決的事情還是跟天庭之間的恩怨,哪裡還有心思計較人間界的事情?
說來說去還是要等到帝君的境界才能解決這一切問題,一切都彷彿繞進了一個死胡同,不成為帝君級別的巨頭,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林奉孝心中湧起了一股無力感。
林奉孝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席地而坐,獅王湊過了大腦袋在林奉孝的身上蹭了蹭,林奉孝歎了口氣,抱住了獅王的腦袋,把頭埋在獅王毛茸茸的脖子裡,低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護教獒王的後代,你只是我看著張大的一條雪獒,你永遠都不會走的,對嗎?」
獅王似乎聽懂了林奉孝的話,低聲嗚咽了兩聲,彷彿回答了林奉孝的話。
一人一獒就這麼相擁著籠罩在月色下。
冀州乃是九州之北,氣候乾燥嚴寒,尤其是冬天的時候簡直撒尿都能凍住,而冀州之民也因為生在這等苦寒之地,天生就體格健壯,遠勝南人,冀州的男子成年之後個個都是體型健壯,如同小牛犢子一般,力大無窮,冀州民風剽悍,雖然這裡很少有練氣士駐足,但是人人習武健身,天朝軍伍之中戰鬥力最強的部隊就是冀州兵,而且這些冀州兵也常年駐守在冀州,防備北方的遊牧名族。
冀州以北並不是沒有土地了,而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生存中凶悍的遊牧民族,這些民族還以部落的形勢聚居,這樣的社會組成只有在上古洪荒年代才能看到了。但是這不能否認遊牧名族的強大,他們生存條件比起冀州人來說還要艱難,不事農耕,以放牧為生,而草原雖大,但是卻因為氣候原因,每次遇上白災黑災都凍死無數牛羊,同時也就意味著無數人要被活活餓死,這種生死存亡的大問題可是含糊不得,遊牧民族的窮困讓他們無比悍勇,同時也就將貪婪的目光投入了南方富庶的天朝。
遊牧民族想要生活的更好就只有南侵,殺入冀州,殺入天朝,去搶,去奪,歷史上無數大規模的南侵都是草原上的首領以九州大陸的花花江山作為誘餌,讓草原上的勇士爭先恐後都投入到南侵的戰爭中去,就是平日裡這些部落的勇士也會組織起人馬洗劫一些偏遠的村莊,只是冀州的守軍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兵個個悍勇,同時又因為守護著自己的家鄉,因此無論是公是私都有著不得不盡心盡力的理由。
每當遊牧民族洗劫村莊的時候,他們也會不甘示弱的組織小股騎兵長驅直入剿滅一些弱小的部落,天朝人被草原人擄走都是只能作為放牛放羊的奴隸,而同樣的被擄回冀州的草原人也只能作為奴僕,雙方的仇怨越積越深。
然而林奉孝卻深深地知道這其中必然有妖族的身影,妖族自從太古之時人族崛起之後就一直蟄伏在冀州之北,但是作為曾經大陸上的霸主的妖族來說它們是絕對不可能甘心的退出歷史的舞台,在冀州之北這苦寒之地苟延殘喘的。
涿州城就是冀州最大的雄城,與武關互成犄角,是阻擋草原遊牧民族大舉南下的屏障,這裡駐兵雖然不及雍州那邊的大軍數量多,但是若論戰鬥力明顯更勝一籌,至少林奉孝還未靠近涿州,就遠遠地看見一股沖天的煞氣遮天蔽日,將整個涿州成上空籠罩,根本不能用神識探查城中虛實,不然被這股煞氣衝擊不免要神識受損。
林奉孝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決定那些事情既然暫時都沒有辦法解決還是就此先擱置的好,目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探明天朝和佛國以及北方妖族的動向,分析情況,以應對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發生的劫數。
於是林奉孝就這樣來到了冀州。
冀州固然是民風剽悍,但是卻也民風淳樸,或許是因為這裡的人習慣用拳頭講道理,對於一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卻並不怎麼精通,遠不及南人奸詐狡猾。至少林奉孝一路走來看到了不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人卻沒見過什麼坑蒙拐騙巧言令色之輩。
在酒館中,林奉孝也算見識到了冀州人的豪放了,這裡大街上沒有什麼繁榮的東西,就算是再貴重的綾羅綢緞,胭脂水粉都少有人問津,這裡最常見的就是酒館。
冀州氣候嚴寒,不喝酒不足以御寒,因此冀州之民無論男女都有好酒量。然而這裡喝酒卻不及南方那般細瓷杯慢慢品,都是大陶碗,一口一大碗,更為豪放的甚至都抱著罈子喝的。
冀州的酒入口甚烈,如同一團烈火一般,彷彿要燒乾了嗓子,但是喝下之後一團熱氣就從腹中升起,頓時全身都暖融融的,外面的嚴寒再也感受不到半點。
林奉孝走在涿州大街上,沿路看到的都是身高八尺,體格健壯,穿著皮襖子的大漢,眼看就快要入冬了,天氣已經漸漸冷起來了,聽老一輩的冀州人說冀州一入冬沒多久就要下雪了,有時候一夜之間就能下幾尺厚的雪,幾十年前一夜大雪,第二日人走在雪地裡雪都淹沒到膝蓋。然而冬天來了,下大雪也就意味著遊牧民族的冬天又過不去了,冀州又要打仗了。所以每年快要入冬的時候都是冀州最為緊張的時刻。
不過林奉孝在涿州城中卻是沒有感受到一星半點的緊張的氛圍,反而冀州大街上人人都喜笑顏開,更有一些活潑的少女穿著鮮艷的皮衣,脖子上纏著火紅的狐狸皮在大街上言笑晏晏。
林奉孝感受著身旁輕鬆的氛圍,心裡也覺得輕鬆了不少,那些煩心事也不再去想了。至於獅王更是屁顛屁顛的跟在林奉孝身後,精神頭好的很,它出生在大雪山,對於冀州這裡寒冷的氣候十分喜歡,身上厚厚的皮毛能夠護住它不被嚴寒侵擾,反而寒冷的氣候能讓它打起精神。
獅王高高的揚起頭顱,就如同一個高傲的國王巡視自己的國土一般,獅王的體型再一次讓它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一路行來,大街上不知多少人看向獅王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一些活潑的冀州少女也對著獅王指指點點,一副既害怕又好奇的模樣,看樣子她們似乎想上前跟獅王打個招呼,只是獅王不解風情的朝她們齜齜牙,嚇的這些少女驚叫後退,引起了路人的哈哈大笑。
林奉孝輕笑兩聲,拍了拍獅王的腦袋,獅王就扭頭跟著林奉孝走進了一家酒館,剛一進門就大聲喊道:「酒保,先打二角酒來吃,下酒小菜儘管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