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奉孝平日裡看著就是一個很和氣的人,在這次試煉者之中也看不出是一個顯眼的人,和他以往鋒芒畢露的個性完全不同,但那是因為林奉孝有自己的想法,他在韜光養晦,但是若是認為他軟弱可欺那就是大錯特錯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林奉孝若是暴怒起來那是根本什麼道理都不講的。
此時的林奉孝已經就是處在暴怒的邊緣了,他眼神冰冷,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殺氣,頓時整個酒樓的氣氛有火熱轉變成了冰冷,剛剛還在高談闊論,人聲鼎沸,如今卻鴉雀無聲,那些圍觀的人都是面色蒼白,戰戰兢兢,甚至有些膽小的直接雙股戰戰,軟癱在地。
林奉孝這番散發出氣勢就顯示出了他絕非什麼軟柿子,而是一個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猛士,非是等閒可比。
林奉孝冷聲道:「螻蟻說誰?」
面對林奉孝懾人的氣勢,對方顯然也是極有來歷,根本絲毫不懼,那漢子眼中寒光閃閃,凶橫的道:「螻蟻自然說你,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跟大爺我瞪眼,自尋死路,今日叫你曝屍街頭!」
這人嗯顯然是蠻橫霸道慣了的,行事凶狠,蠻不講理,動輒之間就要殺人洩憤。林奉孝眼神冷酷,霍然站起,只一閃身就欺身到了那大漢的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林奉孝雖然身材壯實但是看起來也不過強壯罷了,遠不及這個大喊虎背熊腰,但是這樣的一個大漢卻被林奉孝舉在稍顯瘦弱的林奉孝手中實在是有些怪異。在場的人看了想笑卻又不敢笑。
林奉孝伸過臉去,差點跟那個人碰上了鼻子,林奉孝冷聲道:「不錯,的確是螻蟻在罵我,你這種螻蟻之輩,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若不是顧忌城中不許廝殺,不然今日定然叫你屍橫當場。」
林奉孝話音落地,就將那個漢子一把擲出,那大漢無法反抗,如同沙包一般的就被擲出,撞碎了一地桌椅。林奉孝撣撣衣袖,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對面的幾個大漢都是臉色難看,林奉孝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所有人都懾與他的威勢,紛紛自動讓開一條道路,林奉孝不屑的搖了搖頭,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那些大漢中為首的那個漢子眼中寒光爆射,另一個漢子按捺不住就要動手,卻被那為首的漢子一把拉住,低語道:「你要做甚?城中禁止廝殺,違者格殺勿論,你要去尋死嗎?」
那被他拉住的漢子不服道:「那他打傷五哥又如何說?莫非他敢動手我們就不敢?」
為首的漢子訓斥道:「胡鬧!他不過只是把老五摔了一跤,如何能夠算作廝殺?這樣如何能夠讓他伏法?你休要莽撞,我自有打算。」
林奉孝剛走出酒樓,就有人遠遠呼道:「兄台慢行!」
林奉孝心中奇怪,止住腳步,只見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折扇輕搖,踱步而來,林奉孝奇道:「我與兄台素不相識,不知兄台叫住在下所謂何事?」
那白衣公子唰的一下展開折扇搖了兩下,十分瀟灑,好整以暇的道:「兄台大禍不遠矣,在下不忍兄台做個糊塗鬼,特來相告!」
林奉孝啞然失笑道:「兄台有話直說就是,無需故弄玄虛。」
那白衣公子哈哈大笑道:「兄台果然爽快,在下冀州北海人士,複姓太史,單名一個義字,師承北海派玉璣子道長,未敢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林奉孝道:「不敢當,在下姓林,名奉孝。未知兄台言吾有大禍又是何意?在下洗耳恭聽!」
太史義笑道:「在下非是無的放矢,兄台勿要以為小弟危言聳聽!適才那七人大有來頭,乃是兄弟七人,與我同為冀州人士,號為冀州七狼!行事狠辣霸道,不講道理,常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說還動輒滅人滿門,在冀州也是凶名遠播,只是這七兄弟都有些手段,又因為背後師門長輩撐腰,所以為禍多年也不曾有人奈何的他們,兄台今日招惹他們可謂禍害不淺!」
林奉孝冷笑道:「我還道是什麼,原來是那七個廢柴,且不說這城中不許廝殺,不然就要格殺的律例,就算他們真個敢找上門來,我也有把握叫他們來得去不得。」
此時,林奉孝霸道的一面就顯現了出來,林奉孝向來就不是一個好好先生,反而是性情剛烈,寧折不彎,就算的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事情也不是沒幹過,自然不會在意這個什麼「冀州七狼」,此刻的林奉孝可謂是撕開了偽裝,露出了獠牙。
那白衣公子大吃一驚,本來還有些文靜的林奉孝居然突然露出爪牙,太史義剎那間覺得自己彷彿被一頭洪荒猛獸盯上了,只覺得背後冷汗一滴滴流出,將後背都打濕了,那要折扇的手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一點瀟灑的味道也沒有了。
林奉孝見稍微釋放出的一點氣息就震住了太史義,哈哈一笑,也不再理會他,轉身離去,太史義反應過來連喊了兩聲,他也沒有答應,大步邁出,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奉孝回到館驛,就不見有什麼動靜了。
月滿西樓,林奉孝雅興大發,獨自坐在庭院裡小酌兩杯,欣賞月色,倒也自得其樂。
「再過兩日,城主應該就要相召了,不知這次又是什麼樣的試煉,最好還是有些難度的比較好,不然如何能夠得到長進?」林奉孝暗暗期待。
「嗯?」林奉孝一杯酒送到嘴邊卻突然停止不動,冷哼了一聲暗道:「那個太史義說的果然不錯,這幫傢伙還真的不死心,晚上來偷襲,打算做一樁無頭公案!」
林奉孝一抖手將手中一杯酒潑出,那杯酒突然變成無數冰錐刺向面前,恰在此時林奉孝前面的大地微微一震,一個身影從下面鑽了出來,一躍而起,但是還沒打算出招就發現眼前寒光閃閃,無數冰錐刺向雙眼,彷彿自己是剛好送上門來的一般,那偷襲者大駭,連忙向後翻滾才躲了過去。只是他躲過了冰錐卻無法躲過林奉孝了。
那人向後打滾但是還沒等他站起身來就覺得轟隆一下被什麼東西砸中,然後就感到一隻大腳踩在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林奉孝一腳把他踩在腳下,好整以暇的飲了一杯酒,再看看整日白日見那冀州七狼中的一個,林奉孝哂道:「明知不敵還來送死,豈非不智?」
那大漢怒道:「你使的什麼手段,盡用卑鄙手段,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林奉孝哈大笑道:「明明是你偷襲我不成反為我所擒卻道我無恥,還真是沒了天理了,我也不要你服,待我拉你去見城內守卒,就說呢夜晚潛伏在我屋中要偷襲刺殺我,他們自然會處置你。」
那漢子大怒道:「你敢!你要是敢如此做必然叫你難得善終!」
「嗯?」林奉孝哼了一聲,冷聲道:「四道臨頭還危言聳聽!」
那漢子吼道:「我乃冀州七狼老四,你敢殺我?到時候必然觸犯律法為守城士卒斬殺。」
林奉孝哈哈一笑,不屑道:「殺你這等草木螻蟻又能如何?縱然有守卒前來問詢又能拿我怎麼樣?若是他們也不講道理,那我自然會用拳頭跟他們把道理講明白。你在這瞪著我也是沒用,」
那漢子哈哈大笑道:「你這人膽小如鼠,敢跟守城士卒對峙?簡直是笑話!」
林奉孝怒道:「你說我膽小,你可信我現在就取你首級!」
那漢子大笑道:「」你敢殺我?好大膽子,你若是敢動手,我那兄弟絕度不會放過你!
林奉孝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那漢子以為林奉孝不敢動手,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林奉孝搖了搖頭,一把抓起酒壺一飲而盡,然後並支成刀,手起刀落。
「唰」的一聲飛起一個好大六陽魁首,林奉孝手一抖用一塊布把人頭捲起,看著地上的無頭屍身,不屑的撇撇嘴暗道:「看著倒是強壯,原來卻是這般廢柴,居然還道我不敢下手,哼,簡直是自尋死路!」
第二日,冀州七狼剩餘的六浪聚在一起,老大憂心忡忡的道:「老四昨晚去殺那小子,不知結果如何,這般一夜未歸,倒是讓我十分擔憂。」
其餘四人笑道:「大哥何須擔憂?諒那小子有什麼本事!六哥(六弟)出手定然手到擒來,到時候只要讓他的死合情合理不會讓我們沾惹麻煩就行了,其餘的何須擔憂?」
那老大一想也是,他們幾兄弟這些年來創出這麼大的凶名來還沒被人剿滅實在是因為自身十分厲害,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相比的,這次進入通天路其實就是想要見識一下那些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年輕至尊的手段,這幾人都十分自負,不覺得自己比那些年輕至尊要差,要說差最多也就是名頭上有些差距罷了。
就在這幾人嘻嘻哈哈的當口,突然兄弟六人只覺得豐富眼前一花,彷彿一個人過去,但是仔細一看卻是什麼都沒有,那老大十分懊惱,抬頭一看,卻看見門上高懸一顆人頭,不是冀州七狼老四更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