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奉孝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只看見了白色的天花板和牆壁,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這股味道林奉孝再熟悉不過了,讓他想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時光。但是林奉孝明白,現在他又躺在醫院裡了。
林奉孝微微動彈了一下,然後皺了皺眉頭,因為後背傷口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
「啊!你醒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帶著驚喜。
林奉孝緩緩地回過神來,聽出來是馬丹丹的聲音,定神一看,可不就是這個女孩,看她就坐在自己邊上,一臉疲憊的神情,林奉孝心裡有些感動,但是想到自己對她的利用,又是十分慚愧,甚至有種想要實話實說的衝動,但是林奉孝到底不是尋常人,生生的把這種不理智的想法給壓制住。
「我昏迷了多久?」林奉孝開口說話了,聲音十分嘶啞,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已經一天一夜了,醫生說你失血過多,而且體力透支,十分危險,我都嚇壞了呢!」馬丹丹臉色有些蒼白。
林奉孝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他只覺得自己是一個混蛋。對於馬丹丹甚至有了一種逃避的想法。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既然已經醒了,就沒什麼事了,你還是快回去休息的好,看你的臉色那麼差,可不要也倒下了。」林奉孝是真的希望馬丹丹能不要出現在自己眼前,以免自己一看到她就覺得對不起人家。
「那怎麼行?你才剛剛醒來,又流了那麼多血,身體還十分虛弱呢,我怎麼可以現在離開?」馬丹丹堅決不同意。
「有護士護理就行了,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既然已經醒來就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你還是快回去休息吧!」林奉孝也態度堅定。
馬丹丹好說歹說,但是林奉孝還是要她回去休息,只好說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注意,還有這次的事情我一定會查清,看看是誰對你下的手,我絕對饒不了他!」一提到林奉孝被人追殺,重傷垂死,馬丹丹就恨的咬牙切齒。
馬丹丹離去了,林奉孝躺在床上,神色陰沉,他知道,自己在這裡根本就不認識什麼人,這件事十有**就是季明干的,自己無意中成了馬丹丹的擋箭牌,被他嫉恨,而且他肯定事先查明了自己的來歷,當然只是表面上的,是上面給林奉孝安排的身份,覺得林奉孝只是個普通人,他就毫不猶豫的下手了。
林奉孝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季明下手的原因就是因為林奉孝自己以前不曾與人結仇,而且這次來雲南也是執行任務,就連身份來歷都是偽造的,縱使以前無意中惹上了什麼人也不可能現在找上門來,而只有季明一來因為爭風吃醋,有動機,二來他家跟黑社會一向有所牽扯,有條件,所以幕後下黑手的非他莫屬。
果然,晚上的時候,一排長和班長都前來探望,他們得知林奉孝被追殺後已經把情況向上面匯報了。馬黑臉剛得知林奉孝重傷垂危時也是嚇了一跳,繼而大發雷霆,他手下的兵居然差點被黑社會的打手們砍死街頭,這是多麼嚴重的事情?馬黑臉這人雖然嚴厲,但是卻最為護短,平日裡他手下的兵和別人爭執他都是幫親不幫理,無理都要鬧上一場,更何況這次?要不是上面首長攔住,馬黑臉就差點讓「斬鐵」直接帶兵來把高老大他們一夥幹掉了。
「你感覺怎麼樣?」一排長他們有些擔心林奉孝的傷勢。
「這次真是九死一生,十分危險,但好歹還是活過來了,現在我的傷也沒什麼大礙,修養一段時間就行了。」林奉孝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
「這次的事情首長們很是吃驚,馬黑臉反應很激烈,差點就要帶兵過來了。」一排長說道。
林奉孝神色平靜,淡淡的道:「這個沒什麼,這次雖然是意外,但是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我們是特種大隊的戰士,執行任務時有所損傷甚至是犧牲都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林奉孝雖然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卻也不能就吃下這個悶虧。我如果要殺了季明,上面會有什麼反應?」
一排長皺眉道:「據我所知,這次的確是季明暗中指使一個叫高老大的黑社會頭目出動手下來砍你。但是如果你要出手殺季明的話恐怕上面不會同意的,季明雖然只是個紈褲子弟,但是他老子卻不是個普通角色。他家雖然和黑社會一向有所牽連,但是到底不曾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相反在地方上口碑還不錯,而且他家家大業大的,對這一帶的經濟影響都是極大,就連上面也不敢貿然出手對付天成集團,即使明知道他們手底下有些不乾淨的勾當,但是就是因為顧忌天成集團驟然垮台對社會造成的影響,因此一直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奉孝臉色有些難看,他也知道這些道理,上面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是不能就此忍下這口氣。林奉孝當年剛剛跟荀老頭練拳時,荀老頭就告訴他,習武之人心胸要盡量寬廣,要有一顆包容的心,但是要有血性,不能受辱,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如果受辱了,不能忍氣吞聲,一定要討回公道,學武的目的就是能強大個人,讓人能在受辱的時候有血濺五步的能力與勇氣,如果沒有這股勇氣,拳法再高也是枉然。
林奉孝一直對荀老頭的這番話銘記於心,他知道這次是不可能幹掉季明的了,但是那個高老大也是兇手,這個黑社會頭目是絕對不能放過的,而且上面也不會對這種人有什麼顧忌,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像天成集團那個龐然大物一樣的。
果然,一排長開口道:「上面的意思是不能動季明,但是對於那個高老大卻是不置可否,我估計你幹掉他應該沒什麼事。」
林奉孝冷笑道:「哼!他死定了!」
一排長點點頭,說道:「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不要想,一切都等你傷好了之後再說。」
林奉孝點點頭表示明白,一排長就走了。
「哎?你傷好的挺快的嘛!」第二天一大早馬丹丹就來了。一進病房就看見林奉孝已經能下床了,正在陽台上迎著朝陽呼吸。
「都是些皮外傷而已,並沒有傷到筋骨,我身體一向強健,所以好起來快。」林奉孝頭也不回的道。
馬丹丹嘻嘻一笑,不再說這個,而是轉移話題道:「昨天我都拜託別人差清楚了,是一個叫高老大的黑社會頭目下的手,而且似乎還隱隱牽扯到了季明,你打算怎麼辦?」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不隔夜!我不是君子,所以當然要報復回來。只是季明家裡勢力大,我不能下手,那個高老大,哼!」對於馬丹丹能查出這些,林奉孝倒是一點不吃驚,畢竟馬家販毒多年,和當地的黑勢力肯定有很大瓜葛,他們自己就是最龐大的團伙之一,雖然馬丹丹並沒有參與過,但是要查清楚這些小事自然不成問題,而林奉孝也沒有隱瞞自己想法的打算。
馬丹丹很是欣賞的點頭讚許,然後也不糾纏這個話題,這個女孩子十分聰明,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多談,所以立刻又道:「哎!你後背的傷口已經縫合了,但是結疤後會留下疤痕,要不要做個植皮手術啊?不然好難看的!」
「哈哈!這個就不用了,我的武功已經能把這些死皮都練掉,到時候還是光潔一片,不會留下傷疤的。」林奉孝搖頭笑道。
馬丹丹驚訝的張大了櫻桃小口,十分驚訝,萬萬想不到武功還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林奉孝轉過身來,看到她這幅表情,笑的更歡了,但是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因為馬丹丹接下來一句話就把他雷到了。
「哦耶!太棒了!沒想到武功還有這麼神奇的能力,你趕緊教我好不好?人家的小拇指小時候調皮被劃傷過,留下一個疤痕一直沒消除掉,好難看的呢!」馬丹丹歡喜道,滿臉期待的看著林奉孝,一雙大眼睛都好像冒出了小星星。
林奉孝頓時頭大如斗,暗怪自己多嘴,又要惹麻煩,只好扯謊道:「這個都是自幼練習的氣功,你一時也學不會的,而且現在再學也太晚了些!」
「哦!」馬丹丹顯得很是失望。
林奉孝暗暗汗了一回。但是馬丹丹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很快就把這些都拋在腦後,興致勃勃的跟林奉孝閒聊起來,林奉孝經常被她問的滿頭大汗。
一個星期後,林奉孝傷勢已經基本長好,雖然留下了數道蜈蚣一樣長長的疤痕,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只要過一陣子這些疤痕死皮就會被他的暗勁功夫練掉,他現在想的都是復仇。
「高老大,你的死期不遠了!」林奉孝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