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水流沙第二部第十卷第八章
第八章
一
陳宮林跑了，留下了一屁股的爛賬。揚蕭平準備去雙碑另租地盤，借款和設備一分不少的歸還主人，名義上石雲飛還賺了錢，實際上虧的一塌糊塗。
這給盛成秀控制經濟提供了借口，想從她手裡支取大筆的款項，總要說出理由，否則盛成秀不會拿出來。儘管石雲飛是法人代表，他去銀行也取不出現金來了。
盛成秀無不埋怨石雲飛：「當初喊你別去跟陳宮林辦理執照，別去給他貸款，你偏不聽，這下安逸了，十幾萬的貸款，別人來找你要，你劃得著了曬？
揚蕭平當初來的時候，你還說他搞不起來，每個月給他三百塊錢的生活費？這下安逸了曬？你把他當真金子，他把你當狗收拾。
楊蕭平嘴上說的多好聽呀？金寶俞一家人、我們一家人、還有他揚蕭平一家人。三家人一路去三崖旅遊？你去曬？你啷格不去了呢？
他常說什麼將心比心，以心換心。他就是這樣將心比心以心換心的？十足是一個忘恩負義之徒。」
盛成美也火上澆油的說：「這樣大把大把的拿錢給陳宮林楊蕭平，喊他拿給兄弟姊妹，恐怕還不得干吧。陳宮林拿了十幾萬跑了，嚇死王三的媽喲！恁麼多的錢哦！那些貸款人家還要找你還！」
石雲飛無話可說，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錯。對於楊蕭平，他是看在金寶俞的面子上，一直沒有和他計較得失。石雲飛是太相信朋友了。
如果當初不把公章印鑒全交給楊蕭平和陳宮林，一切就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陳宮林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損失，揚蕭平不可能佔盡了便宜還賣乖。誰叫自己當初把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他們呢，如今盛成秀嘮叨，石雲飛只好不回答。
幸好常仁舟的三星冶金機械廠，還算運轉正常，陳宮林的十幾萬元貸款只好逐月歸還。藍星水泵廠裡還有石雲飛的幾台設備，魏翔塔承包後上交的承包費，石雲飛就用來歸還陳宮林留下的貸款，石雲飛的企業逐漸的陷入了危機中。
二
金寶俞說：「你不曉得啷格得罪了他，別人一年就賺了幾十萬。」石雲飛不相信，說道：「你聽哪個吹的喲？他一年賺了幾十萬？有些不可能吧。」金寶俞說：「他兄弟揚蕭勇告訴我的，還有假麼？陵川機械廠搬遷去了成都，楊蕭平就在成都買了一套房子，還在渝中區買了一套房子。」
盛成秀說：「他找的錢是他的，我們又不眼紅。」石雲飛說：「哪個得罪他了嘛，揚蕭平承包的雙鑫機械模具廠，實際上他只承包了一年，第二年就把設備場地轉包給了陳宮林，轉讓的條件就是免費使用幾台車床，水費電費全不交，天下便宜全被他沾盡了，哪個在得罪他嘛。」
金寶俞說：「承包得好好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盛成秀說：「還不是錢害人，只有石雲飛才這麼傻。」金寶俞說：「我問了一下他，他說他要搬家，也沒和我說為什麼。」石雲飛說：「我也聽說了，搬到雙碑。」金寶俞問道：「他欠你錢不？」石雲飛搖搖頭，說：「只要他把公章財務章交出來，留下營業執照，要走沒得哪個留他。」
金寶俞說：「人家還是對的曬，借你的錢全部還給你了，沒有像陳宮林一樣給你留一屁股的賬。該交的款也不差一分錢，是不是嘛？」石雲飛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專機廠的貨款無法收回，石雲飛也沒有錢來請客送禮，金寶俞很久沒有從石雲飛這裡得到實惠。石雲飛知道他多少對自己有些看法，言語間也護著揚蕭平。
金寶俞認為，不管啷格說，揚蕭平來和走，總算還是清清白白的。並沒有對不起你石雲飛的地方，對你石雲飛來說，也並沒有造成多麼大的損失。
雖然當初因為銀行不支取大額現金，他有一些想轉移資金的想法，但更多的還是想在自己不吃虧的情況下，幫一幫那些曾經幫助過自己的朋友，不然他不會輕易把十幾萬元的貸款，在毫無監督下的情況下讓陳宮林隨便使用。
只怪陳宮林確實不是辦企業的材料，然而是這塊材料的人又如何？要說揚蕭平，憑他的技術和能力，的確可以經營一個企業。可他卻寧願去當游擊隊，也不願意自己創建一個基地。
三
揚蕭平走了，去雙碑租了一間廠房。具體地點在哪裡，石雲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石雲飛斷定揚蕭平這輩子，難成大氣候。像他這樣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做法，非一個有志辦企業的人所為。
石雲飛感歎自己書讀少了，如今搞有色金屬鑄造又是半路出家，哪裡能搞出什麼名堂。如今盛成秀一手遮天，很多事情不想讓他參與，石雲飛也有些萌生退出的意念。
摸爬滾打快十幾年了，如今存款有幾十多萬，應收款有幾十多萬，庫存材料和流動資金有幾十多萬，設備也還價值幾十萬元。盛成秀要想管就讓她去管吧，反正人的智力都差不多。
她管理和自己親自管理，也許沒有多少區別，不懂的地方可以慢慢學的，自己開始的時候，還不是什麼也不懂。有這種想法，石雲飛對很多事情就不怎麼過問了，就讓盛成秀自己去打理。
盛成美在廠裡幫著盛成秀跑點財務稅務的，見姐姐獨自管理起了工廠，多少有些為她高興。心知石雲飛多少有些不安逸，說道：「你別怪姐姐把賬全管起來，你得捫心問問你自己，你敗了多少錢，要離婚無所謂，你提著衣服走就是，這裡的一切有本事你就別要了。」
盛成秀說：「離婚？離啥子婚喲？腦殼昏差不多？那些年辰成份不好，哪個看得起他？現在當然有人看的上他了，還不是因為這些年找了些錢，人家會看上你這個人？如今你要走，我也不會攔你，這錢你別想拿起走。有本事就空手出門。」
石雲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些年辰的女人，寧願嫁給跛子瞎子麻子拐子，也不願意嫁給他。
石雲飛和石雲緣石雲情有些情意，如今石雲緣離開了人世，石雲情也有一家人了。深受傳統意識的女人，很難打破已經形成的家庭，去重新選擇生活。
石雲飛也一把年紀了，還會有人真心愛他嗎？
再說他也不願意離開那些曾經和他一樣備受苦難的孩子們。所以石雲飛不可能離婚。好歹就這樣過吧，把這輩子混過去。他沒有離婚的念頭，他知道不可能再有女人真心喜歡他了。現在他對女人也沒有了年輕時的衝動，他覺得自己已經超過了，能使女人心動和自己衝動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