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7遇襲爆炸
張鵬飛的目的實現了,還沒等進入貴酒生態文化產業園,西北考察團的代表們就被深深地震撼住了。()溫特酒廠的黨委書記巴日圖,廠長李長水看到面前這座現代化的產業園之後,終於領會了張書記要重建溫特酒商標的用意。他們過去還因溫特酒的高銷量而沾沾自喜,可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感到臉紅。
眼前是貴酒生態文化產業園,也是貴酒的原漿基地,一座座現代化的生產車間,一條條四通八達的道路,路邊有高大的綠化樹和漂亮的景觀燈,在他們眼中這不像是工業園,更像是一座獨立的現代化城鎮!相比之下,溫特酒廠那屹立了幾十年的廠區好像農村的小廠子,根本就與其幾萬噸的產值不匹配。
「長水啊,張書記說得對,我當時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次親眼看到人家的廠子,我才明白了自己有多麼差!」黨委書記巴日圖長歎一聲,言語中充滿了自責。
「老書記,這不能怪您,是我們整體思維落後,要不是張書記,我們這輩子可能也不會想到酒廠也可以發展成這樣!」
「是啊,張書記是一位好領導!」
不單他們兩個人在私下裡議論,跟隨而來的其它酒廠老闆和各地區領導幹部也在偷偷的議論。起初他們也沒能完全理解張書記的想法,在不少人看來,張鵬飛的思維方式有些天方夜譚,他所描繪的那幅場景根本就是空中樓閣,可是當他們親眼看到面前的這座貴酒生態文化產業園時,張鵬飛曾經描繪的藍圖不由得再次浮現在腦海中。此時此刻他們才漸漸明白,不是領導在天方夜譚,而是他們的接受能力太差!
車隊緩緩駛進了園區,隨後在停車場停下。原本陳靜的意思是直接把車開到前方的廠區門口,被張鵬飛拒絕了,他說要讓隨行的幹部在這裡多轉轉,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什麼叫作現代化工業園。
張鵬飛下車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走到了代表團的身邊,大家注意著領導的神色,知道他有話說,便靜靜地站在他面前。陳靜站在後面,並沒有搶張鵬飛的風頭。
「同志們,」張鵬飛掃視著眾人說道:「這便是貴酒生態文化產業園,就像我曾經對你們說過的那樣,溫特酒同樣也可以建設這樣的產業園。或許之前你們不瞭解,現在總應該明白了吧?」
眾人紛紛點頭,他們確實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生態文化產業園!
張鵬飛接著說道:「我讓你們來不是學習人家的制酒工藝,而是發展思路!請你們記住,一個沒有企業文化、沒有企業思想的企業永遠做不大,一會兒大家將要重點參觀幾個車間,希望大家好好看看,認真學習,這是一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眾人不由得垂下頭來,堂堂的西北一把手,在別人的地牌上說出這些話,讓他們感到愧疚。連張書記都不要面子了,他們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好了,話不多說了,大家走吧。」張鵬飛轉身就走。
陳靜陪上前來,小聲道:「你言重了。」
「不這麼干他們就不會有深刻的記憶,相比於未來發展,我個人的面子算得了什麼?」
「是啊,剛才那些話一定會讓他們深深記住的!」陳靜對張鵬飛的做法非常欽佩。
按照張鵬飛的要求,陳靜先帶著他們來到園區內的包裝印務有限公司,重點考察貴酒的商品包裝和品牌形象設計,這裡有一整套的貴酒品牌設計、包裝流程,在集團思路的指引下,其品牌形象十分統一,各類包裝都重點突出了貴酒宣傳的方向和企業文化、歷史。
看到人家高檔的包裝和現代化的企業形象設計,西北來的幹部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作企業形象和標識的建立,再一次被震撼了。張鵬飛詳細地問了一些專業性的知識,並耐心地拿著小本子記錄下來。
園區內不止一家公司,但所有公司都與貴酒的生產、銷售、宣傳相聯繫,這由集團統一規劃管理的思路讓西北的幹部們大開眼界,其下轄各個相關產業的子公司不但可以服務於集團內部的業務,還會對外接項目,這大大提升了集團發展的事業版圖。現在的貴酒集團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白酒生產商,涉及了多個領域,每個項目都還發展得不錯。而最為關鍵的是,每個項目又都和其主導的白酒產品有種密切的聯繫,對提升企業的整體覆蓋率有很大幫助。
張鵬飛見慣了大場面,但仍然對這裡的發展感到震驚,不得不說,在貴西省委、省政府的支持下,貴酒的企業品牌已經超越了白酒業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高檔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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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了幾個廠區後,陳靜又把張鵬飛請上車,他們將趕往前方的原漿窖藏基地,在那裡可以看到貴酒生產前的準備程序。前方是一座山,面前是一條隧道。
「穿過隧道就是了。」陳靜介紹道。
張鵬飛笑道:「這個產業園這麼大?」
「是不小,因為前方的窖藏基地有著千年歷史,正好這裡一半是山區一半是平原,非常適合建設這個產業園。」
「這就叫得天獨厚!」
「呵呵,算是吧。」陳靜微微一笑。
隧道並不長,前方很快就出現了光亮,隨後又是一翻景像,同之前去過的地方截然不同,彷彿一條隧道隔離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頭是現代化的廠區,一頭又是古色古香的歷史文化古城。
「漂亮!就像桃花源一樣!」張鵬飛讚歎道。
「這裡還真沒怎麼設計過,基本上算是保留了歷史原貌,你也知道貴西都是山,又比較偏遠,遠離戰亂,所以保存的好。」
正說著話,前方的領路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陳靜皺了下眉頭,隨後省政府秘書長拿著手機從後面跑了過來。陳靜拉下車窗,問道:「前面怎麼了?」
「省長,前面有巨石滾落,正在搶修,路被堵住了。」
「什麼?不是讓他們提前檢查嗎?」陳靜怒了。
「是意外情況,那個……」秘書長也臉面無光,有貴客來訪,卻出現了這種意外。
「下去看看吧。」張鵬飛說道。
「嗯。」陳靜點點頭,兩人下了車。
彭翔和林輝相互看了一眼,分別左右保護著領導。彭翔問道:「陳省長,這邊經常有石頭滾落嗎?」
陳靜說:「這個到是有的,這邊山體很鬆,特別靠近出口這裡,我們年年在整治,但是總有石頭滾落,好在沒傷過人。這次應該是下來大石頭了,不然路不會堵。」
「沒別的辦法嗎?總這樣早晚是個麻煩。」張鵬飛擔心道。
「找了地質學專家研究過多少次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裡炸掉,但是……」
「我懂了……」張鵬飛理解地點點頭,這也算是歷史古跡,炸掉太可惜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了前面,前方的道路中間果然有一些石頭,其中有兩個比較大的,正好擋住了去路。工人們正在搶修。
「問題不大,」張鵬飛擔心陳靜生氣,在一旁安慰道。
陳靜沒說話,低頭看了眼時間。彭翔好奇地走到近前,圍著巨石轉了幾圈,對林輝招了招手:「你過來。」
林輝上前,問道:「怎麼了?」
「我總感覺不太對,又說不太清楚。」彭翔皺眉道。
林輝也圍著石頭轉了兩圈,搖頭道:「我沒發現啊,你什麼意思?」
彭翔一臉的猶豫,低聲道:「自從進入這裡,我就感覺不太對……」
林輝抬頭四處看了看,尋找著石頭滾落的方向,山坡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跡。他上前又看了看,並沒有太多的發現。
陳靜被這兩個人的舉動搞愣了,問張鵬飛:「他們在幹什麼?」
「職業習慣吧,」張鵬飛的眉頭也皺了一下:「或許他們感受到了危脅。」
「真是好警衛!」陳靜笑了笑。
張鵬飛抬頭看了看天,問道:「前方是不是馬上就到了?」
「是的,五分鐘的車程吧。」
「那我們走著過去吧,反正也沒多遠了。我們在這等著,他們也能不安心施工。」
「可你是客人,這個……」陳靜有些為難。
「我們之間還講這個?」張鵬飛擺擺手,「這段小插曲就不用新聞報道了。」
「呵呵,那就聽你的吧!我估計等我們回來時也應該清理完了!」陳靜也明白,再等下去可就天黑了。
張鵬飛回身把江小米叫過來,吩咐了幾句,隨後大家步行前往。
「這不挺好的嘛,還能感受大自然的新鮮空氣!」張鵬飛邊走邊笑。
陳靜笑道:「你這是給我面子才這麼說的吧?」
「實話……」
兩人談笑風聲,並沒有因為意外而影響心情。可彭翔和林輝明顯有些緊張,這種意外在他們看來充滿了威脅。好在終於走到了窖藏基地,一路平安無事,兩人也鬆了一口氣。這裡兩邊都是山林,要說埋伏個殺手什麼的輕而易舉。雖然殺手這個名詞聽起來有些遙遠,但是對張鵬飛來說並不是杞人憂天。出發之前,鄭一波已經叮囑過他們,他們知道反對勢力要對領導採取行動,所以一路上都在警惕著。
張鵬飛等人走進基地,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面前那十幾米高的蒸餾器,正有人站在上面翻騰著原料,一派忙碌的景像,濃濃的酒香迎面撲來。陳靜引領著張鵬飛等人走到跟前,早有講解員等在前方,詳細地介紹了生產工藝。
蒸餾器的另一端,已經有原漿酒流入了容器,望著那些特製的窖藏大酒缸,張鵬飛等人走了過去。對面走過來一位男子,看樣子是講解員,並不怎麼顯眼。他看向張鵬飛笑了一下。張鵬飛也對他點點頭,然後他就把手伸進了口袋,似乎掏出了什麼東西,接著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不好!」彭翔叫了一聲,馬上向男子撲過去,林輝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手拉著張鵬飛,一手拉住陳靜,猛地把他們按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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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紅牆大內,寧中強正坐在韋遠方面前聊天。
「雙林不錯吧?」韋遠方微笑著問道。
寧中強點點頭,說道:「或許從整體實力上,雙林省同延海發達的省份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其發展思路,幹部的水平都越超了其它地區,那裡的幹部讓我感受到了一絲不同……」
「什麼不同?」
「個性方面,態度方面,就是……還真說不太好。」寧中強笑了笑。
韋遠方說:「雙林省的幹部給我一種真誠的感覺……」
「對對,太對了,」寧中強點頭:「沒錯,確實是一種真誠的感覺,這點和其它地區完全不同。」
「還有就是思維方式,他們都盡職盡責,面對我們這些人……有什麼說什麼,並不在乎說的話會得罪他們的直接領導。」
「這是張鵬飛帶來的改變?」
「不得不承認啊,他改變了雙林省,這話一點也不為過,單純的經濟發展誰都會搞,但是他能讓那個地區從根上發生轉變,這是了不起的成就!你這次選擇去雙林是對的,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一號,」寧中強抬頭看向韋遠方:「張鵬飛這個人我瞭解得太少,您真的那麼看好他?」
韋遠方說:「瞭解得少就要多瞭解,在這一點上你要向恩華同志學習,要說對下面幹部的瞭解,你不如他。」
寧中強老臉一紅,點頭道:「您說得對,他上次在黨校的講話,我後來認真研究過,說得都很對,切切實實的道理。」
「你明白就好,」韋遠方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中強,我一直在想,如果換成我們任何一個人,我們能讓雙林省發生這樣的轉變嗎?十多年前,我曾經去過雙林,同現在相比……」
「一號,我雖然沒有同張鵬飛直接接觸,但是從雙林省的幹部身上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氣質,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他擁有我們誰都沒有的氣質……」韋遠方點點頭,「但這並不足以判斷他的未來,他要走的路還遠著呢!」
「他總是做一些看似很反常卻又很合理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又是別人不願意做甚至做不到的,這是他和別人最大的不同。」
「比如……」
「比如這次去貴西,真的……我難以至信!」
「是有點意思,呵呵,這小子有點高深莫測!」韋遠方不停地搖頭。
寧中強笑了笑,說:「如果他把西北弄好了,那麼華夏就少了一半的麻煩。不管怎麼說,他這次去貴西考察,單是魄力就讓人佩服。」
「你怎麼看他和張泉?」韋遠方突然拋出了一個敏感的話題。
「這個……」寧中強猶豫了一下。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寧中強苦笑道:「張泉心眼有點小,張鵬飛嘛……我不知道如何評價他。」說完,抬頭看向韋遠方。
「他們是高手和大師的區別……」韋遠方喃喃自語。
「高手……大師……」寧中強不置可否。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聲響,金主任滿臉焦急地跑進來:「首長,出事了!」
「怎麼了?」韋遠方抬頭問道,在他看來應該是某個地方又現出了事故或者意外,比如地震等自然災害。
「是貴西,張鵬飛……」金主任見慣了大場面,可此時卻有些慌亂。
「怎麼回事?」寧中強意識到不妙,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我剛接到貴西方面的電話,張鵬飛一行人在考察酒廠時遇到襲擊,現場發生大火,現在那裡交通堵塞,具體情況還不知道,據貴西方面介紹現場有爆炸的危險……」
「什麼?」這次韋遠方也坐不住了,「那還等什麼,馬上派武警、部隊過去,採用空中支援!」
「他們已經安排了,我們也沒別的辦法。」
「交通怎麼會不通呢?」寧中強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原因……」
「遠山同志,還有軍委那邊……通知沒有?」
「我已經安排人通知了。」金主任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他接到手裡一聽馬上轉交給韋遠方說:「是陳主席。」
「一號,貴西需要支援,我打算安排……」
「不用向我匯報了,馬上安排就近部隊趕過去,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韋遠方只說了一句話。
「明白!」
韋遠方放下電話,看向寧中強說:「難道是西北那邊的勢力?他們的情報這麼準確?安排得如此詳細?那恐怕……凶多吉少啊!」
寧中強臉色沉重,拍著桌子說:「為什麼是在貴西?為什麼?如果是在西北,他們不是應該更方便動手嗎?這個……」
「你是說……」韋遠方也立即想到了什麼,隨後猛烈搖頭:「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
金主任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說道:「首長,現在救人要緊,其它的在沒有證據之前還是緩一緩吧。」
「相信陳主席會安排好的!」韋遠方點點頭。
三人正說著,劉遠山也走了進來。
「遠山……」
「我沒事,」劉遠山擺擺手,可是那表情和虛浮的腳步還是出賣了他的擔憂。
韋遠方看向金主任,說:「你馬上給我接喬炎彬,太不像話了!」
「書記,」劉遠山連忙叫住韋遠方:「這是一次意外,不能怪喬炎彬,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
「那我叮囑一下……」韋遠方緩和了一下語氣。
「您告訴他一定要控制火情,那可是酒廠啊,萬一爆炸……」寧中強不敢說下去了。
韋遠方點點頭,他也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
「遠山首長,您先坐下。」金主任看到劉遠山臉色不對,連忙扶著他坐下。
劉遠山沒有說話,他的心跳得很厲害。金主任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把電話打給喬炎彬,又轉交給韋遠方。
韋遠方在電話裡叮囑了一些事情,同時也瞭解到一些情況,原來對方明顯做足了準備,那邊的一些通信設施已經被破壞了,幸好酒廠內還有衛星電話,否則外界難以知道窖藏基地的情況。至於說到底如何襲擊,又是什麼人襲擊,裡面的傷亡情況現在還不好說,火勢大小也不知道。各種軍警已經出動了,他們將在第一時間搜索張鵬飛、陳靜等人的下落。
打完電話後,韋遠方看向劉遠山說:「放心吧,鵬飛吉人天相。」
劉遠山免強振定下來,說:「是壞事也是好事,這說明他的反恐行動已經刺激了那邊的人……」
大家紛紛點頭,可是這種代價太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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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炎彬不安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走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盧雪玲就站在他的跟前,同樣一臉的緊張,她也明白一但張鵬飛真的在貴西出了事,那麼喬炎彬的政治生命就結束了。這不同於一般的案件,這也不是西北,他們逃不掉干係。
「張鵬飛,你可害死我了!」喬炎彬握緊了拳頭,「怎麼就這麼巧,怎麼就……他們怎麼……」
「炎彬……」盧雪玲看到他語無倫次的樣子十分擔憂,上前按住了他手臂:「你先別激動,現在只是發生大火,不會有事的。」
「那裡全是酒罈子,一但控制不住……」喬炎彬不敢去想,也許張鵬飛能躲過第一次襲擊,可是一但窖藏基地爆炸,那將化為一片火海,道路又不通,張鵬飛往哪兒跑?
「打電話,你再打電話問問情況!」喬炎彬咆哮道。
盧雪玲依言把電話打過去,卻難以打通。她又試了好幾次,仍然打不通。
「聯繫消防隊,他們的直升機應該到位了!」喬炎彬又吩咐道。
盧雪玲又把電話打給消防隊,問了一些情況後,臉色不太好。
「怎麼樣了?」
「直升機去了,但火勢很大,全是濃煙,根本就看不清,派不上用場。」
「那路呢?路通了沒有?」
「路被車堵上了,正在用吊車移路,馬上就通了!」
「慢,太慢了!」
喬炎彬話音剛落,電話響了起來,他剛聽了一句,電話就掉在了地上,他也癱坐在椅子上。
「炎彬,你怎麼了?」相比於張鵬飛的安危,盧雪玲更加擔心愛人。
「一個洞爆炸了,還有山路……」喬炎彬喃喃自語:「希望他不在那個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