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7掃黃打非
張鵬飛陪穆喜之用過晚飯,直接來到伊凡的會所,蘇偉、吳德榮已經到了。()張鵬飛在門口等了一會,冉茹駕車前來。為了保密其見,她連保鏢都沒有帶。
張鵬飛替她拉開車門,看向她不禁皺了下眉頭。冉茹的臉色很差,漂亮的臉蛋上湧現出了愁容,目光也有些黯淡。冉茹撅嘴瞪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怎麼……嫌我現在的樣子難看?」
「是不太好看……」張鵬飛實話實說道。
「要死啊,也不知道安慰姑姑!」冉茹甩起手提包打在張鵬飛的手上,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撒嬌道:「寶貝,上來陪我一會兒。」
張鵬飛聽著她發嗲兒,苦笑著繞到一旁坐上了副駕駛。還沒等他坐穩,冉茹就撲上來,緊緊抱著他說:「讓我靠一會兒,最近太累了……」
張鵬飛感受著身邊溫柔的女性身體,長長的秀髮散落在胸前,冉茹顫抖的身體讓他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依賴。張鵬飛伸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臉,柔聲道:「有你這麼當姑姑的麼,一點也沒有長輩的樣子。」
「在你面前,我有時候只是一個女人!」冉茹抱緊他的身體,用頭抵了抵他的胸口:「鵬飛,要不是你最近太忙,我早就給你打電話了……」
張鵬飛的心猛地一沉,更加確信了問題的嚴重性。冉茹是真的累了,她拉著張鵬飛的手臂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張鵬飛並沒有打擾她,他的腦子裡也很亂,不明白她和張九天之間發生了什麼。冉茹雖然是一個嬌小的女人,還有一些大陸女人所沒有的媚氣,但是她在生意場上一向是強勢的。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說明麻煩不小。
過了幾分鐘,冉茹才睜開眼睛,從張鵬飛的身上爬起來,揉著眼睛說:「完了,形象全毀了……」
「呵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形象?」張鵬飛扭頭看向她,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頭髮。
「我是你的姑姑,你不許沒大沒小的。」冉茹嬌嗔地咬著嘴唇,很像一個小女人。
張鵬飛握是她的小手,說道:「我們進去吧?朋友們都到了,大家一起談談。」
「你都叫了誰?」
「沒有外人,吳胖子……你認識,另外一個是蘇偉,我多年的好朋友了。」
「蘇偉……我也認識。」冉茹點點頭,「我相信你的判斷。一個京城富商,一個京城權貴太子,或許他們對我有幫助。」
「這麼說你想利用我了?」
「閒著也是閒著,幹嘛不能利用?」冉茹得意地昂了昂頭,從包中翻出化妝盒補了補妝,又抹了下嘴唇,顯得比剛才精神了一些。
張鵬飛啞然失笑,看著她的水晶紅唇說:「真想親你一口。」
「來吧,我同意了!」冉茹撅起紅唇挑釁地看著她。
張鵬飛徹底被她所展出現的「騷氣」打敗了,紅著臉把頭扭開。
「哼,還是我來吧……」冉茹突然撲上來,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口。
芳香撲鼻,張鵬飛怔怔地盯著她,伸手撫摸著濕潤的臉,滿臉錯愕。
「這是姑姑獎勵你的。」冉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小傢伙,我們去見朋友吧!」
張鵬飛哭笑不得,這個「姑姑」還真是有意思。有時候,張鵬飛甚至幻想她不是自己的「姑姑」該多好啊。
張鵬飛帶著冉茹剛剛走進來,伊凡就出現在面前。她笑瞇瞇地說:「早看到你們來了!冉姐,歡迎光臨!」
「謝謝小伊。」冉茹親熱地同伊凡擁抱了一下。
「他們早到了吧?」
「嗯,我帶你們過去。」
伊凡引領著二人走進張鵬飛的「御用」包廂,蘇偉和吳德榮不知道因為什麼正在爭執著,看到他們進來趕緊閉上了嘴巴。
「你們在幹嘛?」張鵬飛好奇地問道。
「沒事,我們在聊男人的話題……」蘇偉說道。
張鵬飛差點氣死,抬腿踢了他一腳:「我不是男人啊!」
吳德榮瞇著眼睛看向冉茹,笑道:「冉總,抱一個吧。」
冉茹笑道:「我到是想抱你,可是你這大肚子……怎麼抱啊?」
蘇偉說:「他這個大肚子只能壓女人,不能抱女人……」
「哈哈……」幾人大笑。
伊凡知道張鵬飛要談事,輕聲和他說了一句,便先行退了出去。大家都不陌生,也就少了些客套,張鵬飛直接拉著冉茹坐下。吳德榮和蘇偉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鄙夷和羨慕。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兩人早有猜測,男女間這事大多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張鵬飛也懶得解釋,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和冉茹真正的關係。
蘇偉打開了話匣子,看向張鵬飛說:「張大少就是牛人,剛回京城就幹了件大事,現在你和張九天的事……已經傳開了。張九天很沒面子,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張鵬飛皺了下眉頭,問道:「外面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說你們倆搶女人,他被你打了……」
「胡說八道!」張鵬飛氣得拍了拍桌子。
冉茹驚訝地看著張鵬飛,遲疑道:「你和張九天……原來結仇了?」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所以說這件事……還真是麻煩,你先說說你和他之間是怎麼回事?」
蘇偉和吳德榮一聽這話也愣住了,看向冉茹說:「你們……也有仇?」
「生意上的事,我被他給算計了……」冉茹歎息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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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源於京郊的一塊土地。
半年前,冉茹集團旗下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在京城花17億元的高價拍得了一塊土地,那裡的土地原本屬於一家老牌的國營酒廠,後來酒廠經營不善,通過多次的注資改制仍然不行,最終停產。由於閒置多年,市裡又加快了效區的建設速度,這塊土地便被掛牌出售,其中不但包括酒廠廠址,還有舊的職工大樓,以及周邊的一些耕地。原來周邊的耕地也是酒廠當初為了擴廠而得到的,但是後來經營不了,遲遲沒有有擴廠,大片的土地閒著也是閒著,便被職工們一家家圈起來,成為了菜園子。
這些本和冉茹沒什麼關係,她們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就同意了對酒廠的職工進行一些補償,因為他們的職工樓屬於租賃房,冉茹的公司同意這些職工可以低價買入開發後的樓盤,並且付出了定金。
這些都很正常,可就在不久前正當地產公司動員職工搬遷,並對廠區周邊耕地進行清理時,突然跳出了兩家公司,一家聲稱對酒廠擁有百分之八十九的股份,另外一家投資公司稱佔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從他們拿出的材料來看,酒廠早就不是國有企業了,而是通過幾次快速的轉讓,完成變成了私企!
經人提醒,冉茹調查後才發現,這兩家聲稱對酒廠享有全部股分的公司其實是一個老闆,都隸屬於長河集團。長河集團的大老闆正是張九天。更讓冉茹無法接受的是,從他們出示的材料來看,酒廠的土地再掛牌拍賣之前的幾個月裡,長河集團經過先後六次的股權轉讓,全部收購了酒廠的股份,這在原則上是不合理的。那時候的酒廠已經破產,他們為何收購一個破產的企業?而且在拍賣土地的時候,有關方面也沒有提到酒廠已經被收購,否則地產公司怎麼會簽訂合同。
這件事還可以再商量,必竟有關部門也有欺騙等嫌疑。可是更讓冉茹無法接受的是,按照長河集團轄下的兩家公司的說法,他們擁有酒廠職工樓的房產證,也就是說這些職工樓的產權屬於他們。而周邊的那些耕地也是在他們的名下。他們並沒有否認這塊土地的再拍賣,只是說明當年酒廠在破產評估的時候把職工樓以及耕地的資產全部算在內了。
那麼現在如果冉茹想要進行開發,就要對耕地和職工樓按照市價補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挽回損失。也就是說,冉茹花了17億只是名義下買下了廠區的開發權,要想繼續開發,還要對酒廠……也就是現在酒長的擁有者長河集團進行大筆的賠償,全部算下來,那兩家公司總共提出了十億元的賠償金才同意地產公司開發。這就等於冉茹平白無顧多花了十個億!樓盤還沒有正式開發,她就已經虧了!如果她現在放棄開發,就等於放棄了這片土地,那麼她先期交付的4個億訂金就白白打了水漂。無論怎麼算,這都是一筆賠錢的買賣。
幾人聽完了她的講述都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明顯有貓膩,長河集團利用兩家子公司先期買下酒廠的全部股份,這有些說不通,試想一下,他們為何要人不知鬼不覺地買下這樣一家酒廠?更為不合常理的是,一般的破產評估是不包含土地所有權的,這些都不符合實際。
張鵬飛說:「這件事國土局交易中心是有責任的,難道他們在拍賣之前不知道酒廠已經被私企收購了?」
冉茹無奈地說:「從當時的所有材料來看,當時的酒廠還是國企,可是長河集團現在拿出的材料日期是在拍賣之前搞出來的,很明顯我被坑了。」
吳德榮必竟是商人,他對有些事很懂行,問道:「他們兩家公司分別多次收購破產的酒廠,用了多少錢?」
「我看到了收購材料,總共算下來……四百多萬吧。」
「四百多萬?」張鵬飛吃驚地看著冉茹。
吳德榮咧開嘴笑了,說道:「一個至少價值十億的國企被四百多萬收購,你們覺得這正常嗎?」
蘇偉猛地拍了下大腿,說道:「我明白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很明顯就是一個坑啊!我想國土局或許真的不知道酒廠先期的多次改制!」
冉茹搖頭道:「這件事或許要牽扯到發改委,現在有一些雙方轉讓時的材料丟失了。我去問過多個部門與酒廠轉讓相關的材料,結果全都丟了!這是一件很明顯的商業詐騙案,對手做得很精明,長河集團只是想撈到一個大便宜,我本來尋思著如果鵬飛和張九天認識,能否替我說說情,我寧願白白送給他兩個億,希望他能收手。現在麻煩了!」
張鵬飛說:「既然是商業詐騙,你為什麼不告他?」
「呵呵,他是什麼背景你還不清楚?從賬面上分析,他們的收購不存在任何問題。另外,官方會幫助我嗎?這場官司要打下去,要是打個三年五年,最後判我輸,那我怎麼辦?」
蘇偉點頭道:「冉總說得沒錯,以張九天的實力,這個官司還是不要打了,除非我們有確實的證據!」
「原始材料找不到了?」吳德榮問道。
「找不到了,我去相關部門查閱,關於他們與酒廠之間收購的材料……丟失了。」冉茹低下頭,可以感受到她多麼的發愁。
「這事不好辦了!」吳德榮冷笑道:「關鍵還在於查不到張九天的身上!」
「沒錯!」冉茹眼前一亮:「吳總說得太對了,這是最重要的地方,整件事長河集團都躲在後面,收購酒廠的只是兩家小型的私企,註冊資金才百萬元!」
「哼,聰明,還真是聰明,這個人很狡猾啊!」
蘇偉突然抬頭看了眼吳德榮,說道:「長河集團這幾年發展迅速,不會就是通過這種類似的手段吧?」
「雖然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之前他們幹過類似的事,就是通過小私企收購老國企,然後在房產開發中大賺一筆,已經有房產公司吃虧了。」
「他們之間是如何解決的?」
「合股開發土地……」冉茹的臉色很難看。
「黑,還真是黑心啊,一筆生意就輕輕鬆鬆賺個幾億,厲害!」張鵬飛的眼中已經射出了憤怒的光芒。
冉茹苦笑道:「現在你和他有仇,這事還是不要參與了,不然越來越亂!」
「這事我管!」蘇偉猛地拍了下桌子。
「小偉,」張鵬飛感動地喚了一聲,「你不能隨便參與,還是要安穩一下,現在對你很重要。」
吳德榮不好意思地說:「我只能幫你想想辦法,也不好直接參與。」
「我明白。」冉茹理解地點點頭,又看向蘇偉說:「蘇書記,鵬飛說得對,您還是不要捲進來了,這個張九天為人狠辣,沒必要得罪他。我想好了,實在不行這塊土地不要了。」
「那不是白白損失了四個億?」
「損失就損失吧,總比給他十個億,或者合股開發的要好!」冉茹氣憤地說道:「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他也怕我退出,所以讓那兩家小公司找我談,說是願意退一步,雙方合股開發。」
「哼,他到是想得明白!」張鵬飛問道:「相關部門的意見呢?」
「他們能是什麼意見,大部分還不都是他們的朋友,國土局的意思也是合股,他們今後會在售樓時給我一定的照顧!」
「那有什麼用,屁話,這幫人真不要臉!」張鵬飛氣道。
「算了,我認了,反正房產這個行業,以後也不好做,我不做了,我在大陸又不是只有這一家企業!」冉茹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先別急,」張鵬飛揮揮手,陷進沙發裡沉思著。
幾人都沉默起來,努力替冉茹想著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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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吳德榮問道:「也就是說現在酒廠的所有土地分成了三大塊,一塊是廠區車間佔用地,也就是你用17億實際上買的是這裡,而另一塊是職工住房福利用地,剩下的就是那部分耕地?」
冉茹點頭道:「我剛才還沒說,其中還有幼兒園、醫院、食堂、澡堂、俱樂部等公益福利性設施用地,那些耕地也有幾十畝,劃撥給工廠後因長期閒置,才被職工所利用。原本我的拍賣款是針對所有土地,但是現在按長河方面的說法,我只享有原廠區的用地,在這三塊地裡廠區地是最少的!」
「高,還真是高明!」吳德榮一邊搖頭一邊皺眉,從商業角度來說,這個張九天還真是個人才。
「原酒廠的職工怎麼說?那些職工樓應該是屬於他們的,怎麼會成為了長河集團的?」張鵬飛問道。
冉茹說:「職工也不知道自己住了多年的房子會成了別人的,為了這事也鬧過,不過沒什麼用。你們政府如何面對上訪者……你還不明白?」冉茹苦笑道:「後來,他們也同意如果拆遷,會給職工進行一些補助,但那些補助同他們在我這裡得到的相比就是九牛一毛了!還不如我之前提的條件呢!我之前已經答應職工,讓他們優先低價買房,我寧可不賺他們的錢!他們幹了一輩子,工作沒了,房子也丟了,我是於心不忍的!」
「這是一個突破口!」張鵬飛興奮地看向冉茹:「這件事不是沒有翻盤的可能性,只要這些職工和收購酒廠的兩傢俬企鬧起來,一但這件事鬧大……」
幾人點點頭,吳德榮說:「這確實是一個點子,不過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們的開發就要等等了。」
「我可以等,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應該讓他們接受一些教訓!」冉茹說道。
蘇偉沉著地說:「一般類似情況,隨著酒廠的非正常改制,肯定就會涉及到幹部的**,一但此事確切,我可以幫上忙……」
張鵬飛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對冉茹說:「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麼辦吧?你只要前期把事鬧起來,後面自然有人幫你。」
「我聽你們的,不管結果如何,一定要試試!」冉茹又恢復了自信,替幾人滿上酒,舉杯道:「我敬你們!」
「祝我們成功,希望打掉那些違法亂紀分子!」蘇偉笑道。
冉茹心情比剛才好了不少,又聊了聊細節方面的情況。幾人越聽越證實酒廠的股份出讓肯定有問題,最為明顯的就是那兩家公司與酒廠簽署的最後一次股份變更的日期就在土地拍賣的不久前,這根本不合常理,相關部門也應該不會批准!可現在不但批准了,原則材料也丟失了,表面上看已經沒有了證據!
幾人正在詳談,伊凡突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喊道:「快走,我們快走!」
「怎麼回事?」
「警察要來,再晚就來不及了!」伊凡大聲喊道。
幾人都知道重要性,起身就走,吳德榮和冉茹無所謂,但是張鵬飛和蘇偉的身份過於敏感,如果被媒體知道出現在會所,肯定會有一翻攻擊。在伊凡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後面,坐進了早就準備好的車中。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一些少數客人的離開。
車子發動了,張鵬飛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勁兒,伊凡的會所在京城屹立多年,提供的是高級政商交流平台,不但沒有那些太髒的東西,在警方那邊也有關係。
「小伊,到底怎麼回事,附近的警察你應該認識啊?」吳德榮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次聽說是市局的秘密行動,多虧我在市局還有一些朋友,據說是接到舉報,說我這裡有黃賭毒,你聽……他們已經來了!」
警笛聲很大,看起來出動了不少警力。
「黃賭毒?」蘇偉笑了:「他們怎麼會查到你的會所?」
「這件事不對,」張鵬飛看向伊凡:「你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伊凡搖頭道:「我最近更低調了,輕易都不露面。」
「不對,這件事確實不對。」吳德榮也反應過來了,「以我們在京城的勢力,如果不是有人想搞,萬萬發生不了這種事!」
「問題出在哪兒呢?」伊凡滿臉的茫然。
手機突然響了,伊凡立即接聽,剛聽了幾句電話就被掛上了,她的臉色很難看。
「怎麼回事?」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剛才會所經理告訴我,警方在一間包廂裡發現有人溜冰毒,還有**表演……」
「很明顯,就是有人故意搞的!」
「我也沒得罪什麼人啊……」伊凡煩躁地說道。
張鵬飛皺了下眉頭,突然靈機一動,悵然若失地說:「是我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