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林雖然只是一位高配副部級的州長,但是與其它幹部不同,她的未來不容小瞧。《純》更何況張鵬飛與她還有私交。看她進來,張鵬飛就知道她所謂何事了,親自起身給她泡了一杯茶。
唐小林雙手捧著茶杯,雙目空洞無神,可見在延春的任職將是她從政以來最難的一次。而如果她度過了這個難關,在政治思想上就會取得突飛猛進。正是因為這點,張鵬飛才不斷地鼓勵她、支持她。
張鵬飛並沒有先開口,而是笑瞇瞇地看著她。雖然唐小林比張鵬飛的年紀略大一點,但在張鵬飛面前,她反而更像是一個妹妹。張鵬飛微笑著指了指唐小林手中的茶杯,唐小林順從地喝了一口。
唐小林嗓子得到濕潤,放下茶杯說道:「張書記,現在延春各地的企業家開始動搖,隨著您和朝鮮談判的失敗,有不少企業已經停止了投入,我控制不了局面了。」
張鵬飛微笑道:「這件事不怪你,延春的發展,琿水的開發,之前坑了不少企業。但現在形式不同了,不出一周,我敢說還會有大量的企業擁往延春,江平、平城、松江等內陸城市的企業更會在延春各地投資建廠,你就等著賣地建廠吧!」
唐小林疑惑地看向張鵬飛說:「張書記,我只希望現在的那些企業能夠繼續投資,否則我們政府就要虧本了!」
張鵬飛說:「我告訴你一個消息,相信你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會明白我的話。一家企業已經取得琿水邊境處一百公里以外俄港口的使用權,租期為三十年。」
「哦。」唐小林並沒有認真聽張鵬飛的話,苦笑道:「張書記,這只是您的計劃,能否成功還不一定,商人們重利,他們只注重事實,才不會……」
張鵬飛苦笑道:「我再說一遍,我們的企業已經租用了俄港口的使用權,權限為三十年!」
「什麼?」唐小林站了起來「真的?」
「你以為我和你過家家呢?」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唐小林鬧了個大紅臉,「怎麼……真成功了!」
「其實你之前就不相信這個計劃能成功,對不對?」
唐小林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因為太難了。」
「是啊,是很難,但我們還是成功了。從今往後,將會有很多貨物從琿水運到俄港口,再通到日本、韓國等其它國家!」
唐小林說:「只要這條消息公佈,所有的企業就會相信延春真的迎來了發展的機會!」
張鵬飛說:「江遼延開發開放先導區建設,承載了雙林人太多的期盼和夢想。面對千載難逢的重大歷史機遇,作為江遼延開發開放先導區建設的窗口和前沿,你身上背負著重大的歷史責任!」
唐小林說:「開邊通海是延春發展的東風,現在有了港口,以後再通上鐵路,那麼琿水這個小縣城就要騰飛了!」
張鵬飛說:「你說的這些都是硬件條件,但是我認為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個人的信心,只有你自己相信延春的經濟會有所突破,延春才會發展起來!當然,你剛才說得很對,開邊通海是扭轉延春命運的關鍵所在。既要暢通陸路通道,又要開闢海上通道。通道打開了,經濟發展才會有強大的『順風帆』。因此,延春要毫不動搖地拓展對外通道。只有江平、遼河等這條大通道打開了,延春才能接續和吸納雙林省腹地的很多產業。你要把延春建成國家少數民族地區改革的先行區和示範區。這是我的希望也是夢想!」
唐小林點點頭,說:「張書記,您說得對,之前是我不夠自信!」
張鵬飛伸出手指頭,他說:「今後,你要利用延春資源優勢,推進重大工業項目建設。延春有礦產、木材、藥材等資源優勢。隨著與俄遠東地區的合作,我們也要積極謀劃利用俄的原油,通過琿水口岸搞一個大的煉化基地。另外,礦泉水資源在延春也極為豐富,但每年產量才50萬噸,僅相當於兩三天的徑流量。在木材加工方面,實木地板和傢俱,在歐美廣受好評,但大多為貼牌產品,並沒有形成自己的品牌。你要爭取延春木材產業豎立自己的品牌,成立自己的公司!」
唐小林若有所思地說:「聽了您的話,我好像眼前亮堂了很多,之前有很長的時間,面對這個大攤子不知道怎麼搞。現在來看,延春處處是寶!」
「沒錯,延春就是處處是寶,可就因為交通不好。(。純文字)現在你有了條件,如果再發展不起來,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換別人來幹這個州長!」
唐小林知道張鵬飛說的不是玩笑話,延春等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真正迎來了發展的機會。如果自己不能完成張鵬飛的使命,他只能換人了。她堅定地說道:「張書記,我一定完成任務!」
「還有件事,」張鵬飛伸出手指,既然唐小林不反感自己的教訓,他決定好好的給她上一堂課:「小林姐,恕我直言,你有很好的理論基礎,也有不錯的政治頭腦,可就是缺乏實戰經驗。我要說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延春的城鎮化建設與一體化建設,現在石川市取消了,延春市與琿水市做到了城市發展的一體化,與之前相比擴大了不少,也整合了很多資源。但是延春的其它縣市還有很大的問題,據我瞭解,在行政機構上面,臃腫、管理混亂,各個地區的分散管理很嚴重。我的意思是,你要調整這些地區,鄉鎮該合的就要合,一定要各地區圍繞延春和琿水行成發展的拳頭。話再說回來,就說與琿水毗鄰的俄羅斯海參崴人口有120萬,是國際化港口城市,我們現在拿到了港口的使用權。可是相比之下,延春琿水只不過就是山溝裡的小鄉鎮,必須發展成大城市的規模,這也是我強調琿水新城建設的原因!」
唐小林聽得很興奮,說:「我都記下了,回去之後就按照您的指示召開會議,同時注意吸收外資!」
「我想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安撫之前投資的企業家,你必須給他們一點厲害,讓他們也要對延春持有信心!」
「是的,我明白了。」唐小林有些慚愧,難怪很少表揚幹部的父親,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表揚張鵬飛,可見他確實是一位行政管理方面的人才。
張鵬飛又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等延春的發展達到一定的程度時,更加嚴格地整合這個地區,要讓這裡鐵板一塊,表面上看這裡有八個縣市,可實際上呢……還不如人家一個市大!」
「您的意思是說……」
「那是後話了,暫時先不說了,我要再這麼幹,你們延春的老幹部就真要鬧起來了!」
唐小林也不問了,而是說:「你可是答應了要去延春看看的,何時過去啊?」
「本來打算這幾天就去,可是俄港口剛剛拿下來,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再等等吧。我答應你過去,就一定會過去!」
「好吧。」唐小林伸出手來說:「感謝張書記的教導。」
張鵬飛笑著握緊她的手,說:「等延春發展好了,把唐老請來看一看!」
「嗯!」唐小林信心倍增。
兩人正聊著呢,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秘書萬捷說:「張書記,崔書記來了。」
唐小林馬上說:「張書記,我不打擾您的工作了。」
「好好……」張鵬飛用力拍了拍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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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亮在萬捷的引領下走進辦公室。張鵬飛起身握著他的手,問道:「抓到了?」
「抓到了!這小子還想跑呢!」崔明亮說道。
張鵬飛忍著笑,心說王棟久這齣戲演得可真好。他問:「他受傷沒有?」
崔明亮解釋道:「沒有,這小子一直躲著不出門,怪不得我們查不到他,是一家黑旅店。」
張鵬飛滿意地說:「抓到了就好,我們對朝鮮人也有一個交待了。」
崔明亮問道:「張書記,我問他為什麼要逃,他說我們這裡生活好,可是……我怎麼也不相信!他可是朝鮮國內有名的歌唱有,生活水平應該不差,還有一個那麼漂亮的老婆,按理說……」
張鵬飛說:「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細心照顧他,等我有空了就去和他談談,或許能從他嘴裡知道一些東西。」
崔明亮吸了兩口煙,問道:「那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什麼?」
張鵬飛搖頭道:「暫時也沒什麼需要你做的,看好他就行。」
「那我的助手何時到位?」
張鵬飛笑道:「我已經打了報告,放心吧,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崔明亮有點猶豫,問道:「我怕人家不下來啊,那可是個油水的部門!」
「哼,正因為是個油水部門,總不能讓他一個人撈吧?」張鵬飛擺擺手,「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把這個人調過來!」
「那就好,」崔明亮興奮地搓著雙手,「張書記,有件事需要向您匯報一下。關于于臣的死,我組織人手對其關押的幹警還有後勤保障部門進行了調查,發現了一點特別的情況,當然並沒有拿到與案件直接的證據,可是這個情況有點特別。」
「說說看。」
「好吧,我簡單地介紹一下。」崔明亮掏出了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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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首都,最高領袖的8號秘密官邸內,金光春與金銳銀站在最高領袖的對面。最高領袖只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看樣子有些憔悴,他的身體近來有些不舒服,已經有些天沒公開露面了。金光春與金銳銀趕到時,他還在午睡,兩人在外面坐了兩個小時,才被請進來。
其實兩人都明白,老頭子未必真的在睡覺,只不過通過這種方式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近來,老頭子對金銳銀的有些做法不太滿意,特別是安東日事件,讓他大發雷霆。早在一年前,老頭子就知道了金銳銀與樸春雪的關係,當時是橫加阻攔。
可是兒子大了,不一定事事聽自己的,金銳銀仍然偷偷與樸春雪來往,才導致了安東日的叛逃。值得最高領袖欣慰的是,安東日的父親給他留下了一封親筆信,信中說他不會把金銳銀同他兒媳婦的事情告訴韓國人,只會把叛逃的理由說成是因為受到暗害,下屬要謀殺他,所以才逃了出來。安家這麼做,是希望最高領袖不要傷害安家的遠方親屬。
最高領袖和金銳銀都明白,安東日的父親這是在提醒他們,只要他們不傷害朝鮮境內的親屬,就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不管怎麼說,安家對最高領袖還是夠意思的。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安家當然也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因為他們的兒媳婦出軌,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朝鮮人最愛面子了,他們也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希望在韓國受到禮遇。
最高領袖抬頭看了兩人一眼,把手中的一張白紙扔過去說:「你們看看吧,我們被動了!」
兩人嚇了一跳,金銳銀接過白紙一瞧,臉色大變,交到了金光春的手裡。金光春簡單看了一遍,這是他們設在延春和俄遠東地區情報站獲得的情報,有消息表明,今天上午,華夏企業已經與俄港口城市完成簽約,得到了港口的30年使用權。
金光春不可思議地說:「這麼快!我以為他只是放煙霧彈,沒想到……」
最高領袖說:「看到了吧,這個年輕人厲害啊,我早就知道他不簡單,很有劉老司令的頭腦啊!」
金銳銀吱唔了半天,說:「這樣一來我們就被動了,我原以為只要我們不鬆口,他為了得到我們港口的使用權,就會向我們提供貸款,並幫助我們建設白安道地區,可是現在……」
「哎,看來我們對形式估計錯誤啊,當然,這與情報也有關係!」最高領袖不滿地說:「我已經批評了情報部門的負責人!」
金光春問道:「首長,那我們是不是主動採取一些策略,我想您應該清楚,延春的發展對我國的重要性,現在正是我們的機會,如果可以利用延春的發展,我們也會看到不少商機。」
「嗯,你分析得不錯,看來我們是要採取主動了,這件事……一會兒再商量。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金銳銀看了眼金光春,低下頭說:「對不起,父親。」
「怎麼了?」
金光春代為回答道:「安東日已經被發現了,剛才張鵬飛安排人去抓,我提出抓到人後立即送回我國,他沒有同意,還說需要進行調查、備案等等。」
最高首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說:「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
金銳銀不敢說話了,偷偷地拉金光春。金光春只好硬著頭皮說:「首長,您認為張鵬飛會怎麼做?」
「他會知道一切,但不會公佈。但是……我們要有所表示,正好這也是我們的台階啊,利用此事給他一個面子,在港口問題上……我覺得可以讓步了!」
「父親,真的可以嗎?」
「其實沒什麼不可以的,連俄國都不害怕,我們還有什麼害怕的?這個港口也不算軍事秘密,我之前反對,是不想讓他們那麼容易就得逞,現在只要他們答應協助我們建設白安道,那麼……我們可以同意。」
「那貸款?」金銳銀小聲問道。
「貸款的事情還要再等等,張鵬飛說得對,這件事他管不了,我們之前把貸款的條件放在與他的談判上面,確實是一個失誤。」
金光春說:「您真的相信他會認真幫助我們建設白安道地區?」
「我相信,很早以前就相信。」最高領袖看向兩人,解釋道:「當初張鵬飛提出這個計劃時,我就知道十分的可行,但前提是延春要發展起來。現在延春已經有了機會,張鵬飛要想延春發展的更好,就必須在這個地區建設成一條經濟帶,這離不開我們的支持,哪怕白安道地區對他開放一些特權,甚至有他的人來管理,我也放心。因為只要我們手握當地的軍事力量,還怕他們華夏人的湧入嗎?在我看來,華夏人到白安道投資的人越多越好,這對我們沒有壞事,我們要放下緊張的心思,不能再害怕,這是我們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土地,他們是來幫助我們發展的!」
金銳銀猶豫道:「張鵬飛是一個十分狡猾的傢伙,我就怕他有其它的陰謀。」
「呵呵,那就不管他了!」最高領袖笑了笑,「我相信張鵬飛搞經濟的能力,其它的只要我們還掌握著權利就都可以解決。現在我們可以先給白道安地區一些自主的權利。」
「父親,那安東日……」
老頭子白了兒子一眼,說:「這件事先放一放,有句話說得好……欲擒故縱,你越急他越不著急,我們離得遠沒有用啊,人在他們的手上!」
「那……」
「可以把這件事放一放,直接同他談經濟合作的事情,嗯,由白安道地區直接同他們談,我們放任不管。」老頭子安排道。
金銳銀聽著父親的指示,細細地品味了一翻,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金光春也明白了,興奮地說:「首長,您的這個建議非常好!我就說您一定有好辦法!」
「你們啊,太年輕了,想事情不要太窄,要把眼光放寬些!他只是一個省的長官嘛,而你們代表著中央,所以何必要親自出面呢?」
兩人紛紛點頭,不得不說從政治角度而言,最高領袖的智慧強過他們。不過,在幾年之後,地下有知的最高領袖如果知道白安道地區的現狀,就會後悔今天的決定。事實證明張鵬飛不但有陰謀,而且還是一個很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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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同崔明亮密談了半個小時,把他送走之後,自己也去了下洗手間,這一下午忙得連小便的時間都沒有。從衛生間出來,他迎面碰到一位花店的工作人員,手捧鮮艷的玫瑰花走進了辦公廳。他心想一定是哪位工作人員的追求者,要麼就是愛人,今天是生日或者是結婚紀念日什麼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慚愧,自己好像很少有這麼浪漫的時候。
正愣著呢,就聽辦公廳有一個女人喊道:「拿走,我不要!」
說完,就見送花的工作人員被趕了出來,緊接著姚秀靈也走出來,氣道:「保安是怎麼搞的,怎麼讓人隨便進來,把徐隊長給我叫進來!」
送花的工作人員捧著花狼狽地走了,不敢再停留,地上還落下了幾枚花瓣。姚秀靈剛要回辦公室,看到張鵬飛站在不遠處,趕緊跑過來說:「張書記,對不起,我……」
「沒事,誰沒有追求者啊,你去忙吧!」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姚秀靈紅著臉低下頭灰溜溜地離開了。張鵬飛看著她性感的背影,心想胡常峰談的這次失敗的戀愛,或許會成為他此生最大的污點!
張鵬飛回到辦公室,開始針對俄港口的成功租用而構思琿水的未來建設方向。沒多久,紀委書記段秀敏與監察廳廳長陳喜就走了進來,兩人神色嚴肅,一看就知道發生了大事。
張鵬飛心底一涼,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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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省政府秘書長林子健就站在自己的窗前,盯著不遠處的情景,他看到了段秀敏的車,知道他去省委找張鵬飛去了。段秀敏一般情況是不出現的,她一出現那就表李瑞傑已經行動了。
林子健不等了,興奮地跑到樓上向胡常峰匯報。
胡常峰聽到後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說:「希望……能成功吧!」
林子健堅定地說:「我從側面瞭解了一些情況,老李得到的情況應該是真的!」
胡常峰嗯了一聲,抬頭看向遠處,眼中流露出巨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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