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在回家的路上,孫勉又接到趙金陽的電話。[`小說`]張鵬飛聽到是趙金陽,便拍了拍孫勉的肩膀,示意他要接電話。
「金陽,我是張鵬飛。」張鵬飛握著手機說道。
「張……省長!」聽到張鵬飛的聲音,趙金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是我,你找我什麼事?」張鵬飛沉穩地問道,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感**彩。
趙金陽的心涼了半截,開門見山地說道:「省長,我知道監察推進組發現了金山礦業的問題。」
「趙金陽,省委會議剛結束,你這麼干……」張鵬飛微微發怒。
「省長,您聽我解釋,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我不應該瞭解省委的動向,但這件事您必須聽我說說。」趙金陽明白,這是自我救贖的最後機會。
「好吧,那你就說吧。」張鵬飛漫不經心地說道。
「省長,我向您承認,金山礦業當年為了投資金礦取得資金,在出賣股權時確實低估了市值,但這是國有企業出賣股權時必經歷的過程,不可能價值一億的股權就賣一億,如是真是這樣的話,私企是不會投資的。鄧書記所掌握到的材料……有些誇大。另外,這起國有企業的出賣是在三年前,那時您還沒有來到雙林省,也沒有出台相關政策,我們地方政府只能摸著石頭過河,我……」
「其它事情我不想知道,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乾淨的?」張鵬飛打斷了趙金陽的話,剛才聽了他的解釋,到也有幾分道理。國企改革施行了這麼多年,國有資金流失基本上是公開的秘密。既使張鵬飛眼下制訂了一套嚴格的規範,仍然難逃國有資金的失流,只能說最大限度地減少流失。說白了,國有企業改革,本身就是一次國有資金的流失過程,對於這一點,政府十分的清楚。特別是張鵬飛提出今年全省要完成一千家國企改革的攻堅任務,要想快速地將國企轉為私企,不給私企老闆一些好處,如果看不到便宜哪個願意接手一個爛攤子?
正因為如此,當鄧志飛在會上提出白川縣的問題時,張鵬飛才會反手一推,讓他組建調查組,對已經完成改制的企業進行調查。張鵬飛相信,都不用怎麼調查,那些企業的問題就有一大堆,鄧志飛真要想利用白川縣開刀,那麼他的麻煩還在後頭。
「省長,我可以向您保證,我是乾淨的。當年金山礦業的重組我的確出了力,但是確沒有收一分錢的好處!」
「真的?」張鵬飛不溫不火地問道。
「真的!」趙金陽再次確認道:「省長,我給您打這個電話,不是想讓您幫我保住位子,我只是希望為了我們白川縣的未來著想,這件事要低調處理,不用毀了金山礦業,否則我縣的支柱產業就倒了,這幾年金山礦業對我縣的經濟貢獻很大!」
張鵬飛閉上眼睛琢磨了一會兒,說:「金陽同志,那為何鄧書記說你是有問題的?」
「省長,我是金山礦業改制的總負責人,如果組織上認定金山礦業當年在改制過程中存在國有資產的流失,那麼他說我也有問題也是對的。」趙金陽停頓了一下,又語氣強硬地接著說:「不過,無論是誰查到我的頭頂上,我都是清白的,這些年我雖然遠離您,但並沒有忘記您對我的教導,雖然做不到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但我沒有**!」
張鵬飛點點頭,趙金陽的態度令他稍安,他便說道:「鄧書記要調查你也是出於對國企的保護,你們不要有任何的抵抗情緒。我現在問你,這次改制金山礦業將二次出賣股份,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這……」趙金陽不明白領導怎麼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回答什麼。
張鵬飛根本就沒想等他回答,趁他遲疑,接著說道:「金陽,我是想說上面調查你的同時,你們的改制仍然不能停止,你現在仍然是白川縣的縣委書記,必須做好金山礦業的二次買賣,我聽鄧書記說你們現在的估算價格也有些低,這個應該還不是最終的定案,現在還在談吧?」
「啊……這個……」趙金陽恍然大悟,差點笑出聲音來,馬上說道:「省長您說得對,那份意項書還沒有最終確定,上報的價格是企業報上來的,我們還沒有同意,還在討論中。{免費小說}」
「那接下來……」
「您放心,我明白怎麼做了。」
「嗯,那就這樣,記住你現在還是白川縣的縣委書記!」張鵬飛微微一笑。
「省長,我……」趙金陽知道張鵬飛這是想保下自己了。
「趙金陽,好好把白川縣的工作幹好!」張鵬飛說完便掛斷了手機。
趙金陽捏著手機一陣感動,惆悵了很久。
張鵬飛接手機交給孫勉,說道:「明天不用跟我去京城了,你在家裡還有工作。白川的案子跟一跟,沒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的,有消息我就通知您,省長,您這次去會很久嗎?」
「不久,很快就會回來。」張鵬飛嘴裡回答著孫勉,腦子裡卻在想著趙金陽的事。雖然他剛才已經暗中給他支了招,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需要做點什麼。張鵬飛相信趙金陽沒必要說假話,他說自己是乾淨的,那應該就沒有**。如著這樣的基礎,張鵬飛還有心拉他一把,同時也是對鄧志飛的反擊。
彭翔將車穩穩停在張鵬飛的房前,張鵬飛腦子還在想著事,沒想到已經到家了。他對彭翔和孫勉點點頭,走進了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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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鈺彤像往常一樣,聽到門響,立刻跑過來接外套、拿拖鞋,已經完全成為了一位合格的保姆。
「省長,您洗洗臉休息一會兒,馬上開飯。」李鈺彤甜美地一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小傢伙,怎麼整天傻笑!」張鵬飛看她有趣,伸手捏了下她吹彈可破的小臉。
「啊!」李鈺彤捂著小臉尖叫一聲,萬萬沒想到張鵬飛會如此調戲。
「呃……」張鵬飛的手伸出去就後悔了,連忙板著臉道:「叫什麼叫,我餓了!」
「臭流氓!」李鈺彤扭著小**跑回廚房,擔心他再幹出越軌的事情。
張鵬飛看著李鈺彤像只受驚的小貓一般逃走,心情大好,心想怪不得有些男人喜歡虐待女人以取樂,自己不會也有此種傾向吧?被李鈺彤這麼一攪和,大腦到是清晰了,他掏出手機打給秦朝勇。
「省長?」秦朝勇有些意外,剛和省長分手就接到他的電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張鵬飛斟酌著話語:「朝勇,剛才白川的趙金陽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講了講金山礦業的問題,我估摸著也許他是清白的。至於資產的流失,也是無奈之舉。」
聽到張鵬飛這麼說,秦朝勇就有點明白張鵬飛的意思了,拍著胸脯說:「省長,您說吧,都需要我做什麼?」
「呵呵,調查的任務已經交給了老鄧,我當然不能壞了規矩。」張鵬飛話峰一轉:「不過白川縣的問題並不是白川獨有,我相信之前完成改革的一些企業也存在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你需要從側面幫幫老鄧,協助他完成調查,碰到難點正好可以幫幫他……」
「省長,您的意思是……」
張鵬飛解釋道:「平城、松江有不少企業啊,我擔心他精力不夠,你可以為他的調查提供一些幫助,以免他遺漏了某些企業的問題。剛才在會議上,大家一致通過要嚴查,那全省都要一查到底!」
秦朝勇知道張鵬飛是想讓自己給鄧志飛增加一些壓力,讓他在調查自己人時難以自顧。這樣一來,省委就必須從大局出發,為了必免雙林省國企改革的形象受影響,馬中華肯定會制止鄧志飛的調查,不能因為幾年前的問題而讓全省都人心惶惶。既使鄧志飛真的發現了問題,馬中華肯定也會低調處理,不會深究,這樣也就會讓白川縣的問題以大化小。秦朝勇暗歎張鵬飛的高明,笑道:「省長,我明白了,肯定完成作務。就按您說得辦,一查到底,逼入絕境!」
「逼入絕境?呵呵……」張鵬飛微笑著掛上電話,鄧志飛這次歪打正著,沒準會發展成他自己打自己臉的地步,也許真有可能把自己逼人絕境。
見張鵬飛結束了通話,李鈺彤才敢小聲匯報道:「省長,可以吃飯了。」
張鵬飛看到餐桌已經擺好,便走過去吃飯。李鈺彤沒有上桌,而是抱著飯碗想躲到廚房去吃。張鵬飛又怎麼不知道她那點心思,瞪眼道:「怕我吃你啊,過來陪我吃飯!」
「哦……」李鈺彤硬著頭皮坐在餐桌上,也不敢看張鵬飛。
張鵬飛長歎一聲,莫名地想起了小雅,白天她打電話時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一般。看著滿桌的菜餚,他不禁就想小雅是否能吃到這些?他以前聽小雅說過,部隊在一些特別訓練時不能開火,只能吃罐頭。這次她要部置這麼大規模的行動,壓力在所難免。想到那兩千多名的敵人,張鵬飛暗暗替小雅捏了一把汗。李鈺彤見張鵬飛也不吱聲,一個人唉聲歎氣,好奇地打量了他幾眼,也沒敢說話。
張鵬飛突然抬頭,說道:「去拿酒來,陪我喝點。」
「干紅?」李鈺彤竊喜。
「我要白的。」
「啊……」李鈺彤嚇了一跳,本以為能喝到上好的紅酒,卻沒想到張鵬飛讓她喝白酒。
「你喝紅的吧。」張鵬飛微微一笑,見她為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哦。」李鈺彤答應一聲,感覺張鵬飛今天怪怪的,他的笑容有些苦澀。
李鈺彤倒了一杯乾紅,又倒了杯五糧液。張鵬飛舉杯喝了一口,自語自言道:「小雅明天有行動,真正的戰爭,你懂吧?就是和敵人動槍動炮,可不像電視上的軍事演習!」
「戰爭?」李鈺彤咧著嘴嚇了一跳。
「哎,和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反正你又不懂!」
李鈺彤好奇地問道:「省長,小雅姐是師長吧?她到底是做什麼的軍人?」
「她是……」
這個晚上,張鵬飛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絮絮叨叨地和李鈺彤說著小雅的光榮事跡,同時李鈺彤趁他酒醉,還把他和小雅的「戀愛經歷」以及他和其它女人的相識過程給套了出來。聽到張鵬飛的愛情故事,李鈺彤感覺到他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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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鵬飛趕赴京城參加內務院舉行的城市升格論證會,替郝楠楠助威。張鵬飛並沒有同郝楠楠一起走,而是從江平出發。郝楠楠比他先到一天,特意同雙林省駐京辦的幹部一起等在機場。張鵬飛看到駐京辦主任孫艷蓉等在下面,不禁就想起不久前她偷偷去醫院看望張妍的情景。不過,那個畫面在張鵬飛的腦中也只是一閃即逝,老練的他天是不會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的。
張鵬飛同前來的幹部握了手,然後車隊便開往遼河大廈,這裡是省裡幹部到京城出差時的休息地點。在郝楠楠和孫艷蓉的陪同下,張鵬飛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對孫艷蓉說:「我晚上不一定會在這邊住,要回家裡看看。」
「省長,您是要去看老首長吧?」孫艷蓉笑道。
張鵬飛點點頭,說:「我先和郝書記談點事。」
孫艷蓉會意地對郝楠楠笑了笑,轉身退了出去。張鵬飛指了指沙發,郝楠楠坐在他的對面,看著門口說:「這個女人不簡單!」
「我看你也不簡單!」張鵬飛瞪了她一眼,「說正事吧,你的演講準備得如何了?」
郝楠楠掏出稿子,笑道:「請您過目……」
張鵬飛接到手裡看了看,完全按照自己的意見進行了修改,輕輕放下說:「也不用緊張,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呵呵,省長,您這話有點像黑社會大佬的意思!」郝楠楠抿嘴一笑,突然發現張鵬飛的眼睛有些紅,關心道:「省長,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要不您睡一會兒?」
「沒事,」張鵬飛擺擺手:「我是有點不放心小雅。」
「陳師長怎麼了?」
「她今天有一個反恐行動,投入了很大的兵力……」
「什麼……我怎麼沒聽到新聞?」
「這種事當然不可能上新聞,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張鵬飛一臉的擔憂。
郝楠楠馬上安慰道:「鵬飛,你放心吧,小雅吉人天象,這些年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她碰到的危險還少嗎?」
「話雖這麼說,可是……」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我相信明天就會接到她報平安的電話!」
「呵呵,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擔心了!」張鵬飛微微一笑,「明天的論壇很重要,所有參加預選的城市代表都要演講,你一定不能緊張啊!」
「本來是不緊張的,可是被您這麼一說,我反而緊張了!」郝楠楠撲哧一笑,然後神秘地說:「省長,我聽說遼東的張省長也來了,她要替安寧市助威!」
「張省長?」張鵬飛的臉有些熱。
「是啊,小玉省長,她不是您姐嗎?」郝楠楠的眼中飄出異樣的神色!
「她來……就來了吧。」張鵬飛淡淡地說道,「你還有什麼想法?」
「我沒想法,我……我是給您通風報信啊!」郝楠楠滿臉笑意。
「多事!」張鵬飛又怎麼不知道她的想法,裝模做樣地指了指她的演講稿,說道:「就按我們之前研究的辦,你肯定會成功的!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我現在去看爺爺。」
郝楠楠不想讓他太窘迫,起身道:「晚上要是沒意思,我來陪您喝兩杯?」
「感冒了,不能喝酒。」張鵬飛板著臉說道,心裡也有點發愁,自己和郝楠楠之間到底如何解決?
送走郝楠楠,張鵬飛就出門,從駐京辦要了輛車,讓彭翔送他回家。主僕二人剛剛離開遼河大廈,張小玉就給張鵬飛打來了電話。
「鵬飛,你在哪呢?」
「哦,我在京城呢,參加個論壇,你在哪呢?」張鵬飛裝傻道。
張小玉興奮地笑道:「我也在京城啊,和你參加同樣的論壇!鵬飛,我以情人的名義命令你讓遼河退出去,這次升格的機會,讓給我們安寧市怎麼樣?」
「這不好吧?」張鵬飛也笑了,他知道張小玉是在開塊笑,「小玉,我和你交個底,這次我們遼河一定要勝利!」
「你就不怕得罪我?」
「得罪了再慢慢的哄,好不好?」
「討厭,誰要你哄!那明天論壇結束後……」
「當然是老地方見!」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掛上張小玉的電話,張鵬飛又想到了小雅,已經是下午了,他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到底如何。還沒等到爺爺的四合院,那個期盼已久的電話終於打了進來,張鵬飛顫抖地接聽手機,就擔心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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