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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六章 雲龍三體 文 / 東暉

    「就在我身上?」池棠大感詫異,但看棘楚一臉若有所思,不像是說笑的樣子,便不禁伸手入懷,摸索身上物事。[YZUU點]

    「我身上怎麼會有?都是這些……」金錁、銅銖錢,這都是當時董家相謝的酬金,池棠一個個的掏了出來,心中暗道:「晚些可得把這些交了上去,我也算是乾家弟子了吧,留這許多錢財在身上可當真是累贅。

    待摸到懷內深處一個硬物時,池棠不由「噫」了一聲,將那硬取了出來。

    那物似玉非玉,似石非石,薄薄一片,不過寸許見方。

    池棠頓時想起,這是帶寶兒離開董莊前,寶兒的母親翠姑硬塞給自己的拜師之禮,這些時日又是忙著趕路,又是應對紫菡院之時,便在昨天也因旅途疲乏,和衣而睡,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將懷內的這個物事取出細看,幾乎便忘了。

    現在想來,那翠姑從錦盒內取出這物事時曾說,這是寶兒父親留下的。寶兒一個生父一個養父,那養父姚三不過是董府一個蒔花之匠,每日但求一飽,能有什麼東西留下?只能是寶兒那生父念笙子留下此物了。

    念笙子麋鹿得道,法力超卓,不知剿除了多少害人妖魔,還曾和那錦屏公子公孫復鞅同稱為北溟三友,何其了得?池棠腦中忽然一激靈,北溟天池?前面那山泉邊的女子施姒己不是說她也是天池的嗎?難怪自己聽到這地名總覺得似曾聽聞,卻原來出處在這裡,莫非那施姒己和北溟三友也有什麼瓜葛?

    棘楚一聲不吭,伸手就將那薄片取了過去,仔細端詳,然後面色一喜,對池棠道:「池小哥,請看。」

    池棠定睛看時,就覺得那棘楚身上流出一股勁氣,氣流到處,那薄片隱隱現出青光,微微發顫,與此同時,棘楚右手上的雲龍寶劍也現出青色光華,顫動不止,發出了嗡嗡的聲響。

    池棠看的驚奇不已,難怪自己運用火鴉神力使動雲龍劍時,胸口和雲龍劍身都覺得抖動發顫,當時還沒多在意,卻原來是自己懷內的薄片和這雲龍劍起的感應。只不過自己用火鴉神力時,雲龍劍發出的是赤紅色光,現在棘楚運用靈力,雲龍劍閃現的是青光。

    「雲龍之物相會,便會互起呼應。[YZUU點]池小哥,你這個可是雲龍之骨啊,雲龍之骨深隱北溟天池之中,你這卻是從何而得?」棘楚看著眼前的異象,情緒也有些激動。

    池棠初時聽說這薄片竟是雲龍之骨,不由吃了一驚,待再聽到深隱北溟天池的論述,稍一轉念,大致關節處便迎刃而解。這雲龍之骨是念笙子留給翠姑的,雲龍之骨深隱在北溟天池之內,而念笙子又是從北溟天池出身的,擁有此物確是合乎情理。

    「這是在下一位朋友所贈,她……」池棠本想說是翠姑送的拜師之禮,但又覺得解釋起來未免太過繁瑣,當下一改口吻:「……他是北溟三友之一的念笙子,是他要我照拂他的妻兒,特以此物相贈,說是相謝之禮,我倒不知這薄片竟然是什麼雲龍之骨了。」

    這話大半真,小處假,池棠久聞念笙子之名,卻還從未見過他,只是認識念笙子的結義兄長公孫復鞅,與念笙子的兒子寶兒也極熟稔,所以說這段話也不嫌突兀。

    棘楚顯然沒有聽說過北溟三友的名頭,就是對念笙子也不大清楚:「念笙子?北溟三友?也是伏魔道中的高人?唉,我先處北地極寒之境,不涉中土之界,現在又在這修玄谷幾百年,少聞世事,還不知有這樣的人物。不過既然他是從北溟而出,那麼獲得天池中的雲龍之骨也就是理所當然之事了。」

    「這雲龍之物相呼應,不知能有什麼玄妙功效?」看著雲龍劍與龍骨相呼應的場景,池棠心想絕不會只是發發光和顫動不止那麼簡單。

    棘楚收起勁氣,靈力倏然消散,龍骨的青色光華立刻黯淡,停止了顫動,又現出原來灰白的本色,而雲龍劍也再無異狀,只是本身的光華流離,將棘楚的面上映的斑駁生輝。

    「雲龍三體,各有妙處。先說雲龍爪,雲龍四肢,具破天裂地之能,世間萬物,無能抵擋者,所以現在伏魔道中,一直將擁有降魔之力的人稱為有雲龍破御之體。」

    池棠點點頭,他早聽嵇蕤說過雲龍破御之體的神效,卻原來是源於此典。

    棘楚繼續道:「雲龍雖已在上古時壽終,但那龍爪神力猶未退散,所以覆雪莽原所埋的雲龍之爪,最適合製成兵刃殺伐之器,擁有雲龍爪所製成的兵刃,縱然是毫無靈力的凡夫,也能傷到妖魔本體,最是厲害不過。你說的那位制此雲龍劍的什麼錦屏公子當是深知其中關節,不然不會不遠萬里,甘冒奇險,去奪了這雲龍之爪,鑄成了這雲龍劍。別看這只是雲龍爪上區區一塊,卻也具極大威力。」

    池棠回想紫菡院中情事,心想只怕未必是那公孫復鞅有多清楚,去奪雲龍爪是血泉鬼族在其中使出的計謀,要說知曉關節,恐怕還是血泉鬼族中的厲鬼,只是這詳細處說來話長,池棠便沒有再多做解釋了。

    「這雲龍爪所制兵刃若是對陣沒有靈力的凡人,則威能更是非凡,凡人往往視之為神兵,若是雲龍爪落在這兵戈四起的亂世,必使天下橫添無數冤死之人。故而覆雪莽原上有我莽族族人看護,謹防有什麼心懷叵測的凡人軍隊靠近,或者有圖謀之念的妖魔作祟。幸好,凡人君王並不知在茫茫北境冰原之上,藏有這樣的神兵利器;也幸好,奪那雲龍爪的錦屏公子並沒什麼惡念,而這雲龍劍又是最終落在你池小哥的手上,這就更不妨事了。」

    池棠聽了棘楚這話,總算大致瞭解那北境莽族是做什麼的了,也確定了棘楚必曾是北境莽族中的一員,忽然問道:「那如果奪了雲龍爪做兵刃的,是心懷惡念的歹人或妖魔,那又如何?」

    棘楚長歎一口氣:「則不管千山萬水,莽族勇士都要除滅之,絕不留後患,這是莽族祖訓。」

    池棠沒有注意到棘楚略顯悲愴的神情,而是心中暗驚,仔細一推想,更覺得紫菡院鬼族之謀甚是險惡,公孫復鞅確實是奪了雲龍爪,他雖無惡念,但以鬼族原先圖謀,是要騙了這雲龍劍去的,到時候倚仗此劍行兇作惡,北境莽族卻只會把這帳算在公孫復鞅頭上。到時候,就算公孫復鞅在紫菡院全身而退,可日後北境莽族勇士的糾纏將如附骨之蛆,有的讓他頭疼了。況且池棠心下暗暗比較,所遇高手中,自然是推那公孫復鞅為第一,可是這莽族棘楚卻也是未遑多讓,若是北境莽族的勇士中有兩個棘楚這樣的人物,那公孫復鞅就未必能敵了。

    池棠低頭心裡尋思,那裡棘楚卻也似乎被觸動心事,陷入沉思,良久不語。他們交談時,永興公主就靜靜的坐在一邊聆聽,現在看到棘楚的神情,便安慰著拍了拍棘楚的胳膊,提醒他不可失態。

    棘楚反應過來,對永興公主微笑示謝,池棠聽棘楚很久沒有出聲,正有些奇怪,剛抬起頭來,就聽棘楚又說了下去。

    「如果說雲龍爪是可摧破一切防衛的利器,那雲龍之骨就是可御一切攻擊的防護至寶。所以深隱在北溟天池池底的龐大龍骨,最適合做盾牌甲冑之類,任雷電水火,強兵利器,也難破它分毫。只是上古妖人大戰,那時還沒有盔甲之說,大不了便是人身上掛幾塊堅硬的貝骨石玉類為修飾,所以雲龍骨一直沒引起伏魔道的重視。」

    池棠心念一動,他又想起入修玄谷前,乾衝向他介紹乾家礪鋒廬的情形,當時自己對於乾家還要鑄造甲冑以御妖魔攻擊有些不以為然,可是,如果能從天池之中取出雲龍骨,製成鎧甲,豈不是大妙?

    「但這數千年下來,雲龍之骨卻還有另一項奇效,此效也是我偶然得知,並不曾告之伏魔道。」

    池棠一怔:「那我方不方便知道?」

    「池小哥身上便有此龍骨,雖只薄薄一片,但也可明其間神效,難道當真不知麼?」棘楚目視池棠,輕輕笑道。

    池棠搖搖頭:「這些時日對在下來說,儘是些新奇玄妙的經歷,就算雲龍骨有什麼神效,在下卻也很難說清。」

    「池小哥身具火鴉神力,又帶著雲龍之骨,這都是機緣,我便告訴你罷。雲龍骨若遇身具靈力之人,便可有引發靈力之能,將人之靈力在最快時間內牽引而出,少了許多修煉之苦。池小哥入伏魔道不過旬ri,卻已將火鴉神力運用的這般自如,不覺得有些太過容易了嗎?」

    池棠思忖了一會,恍然大悟。自己得火鴉元靈轉世化人,自然不假,可是過去這近三十年,除了在武學上自己頗有天賦外,其他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直到月夜刺君遇妖,生死關頭,那火鴉神力才稍有顯現,卻只不過是燒退了那茹丹妖姬的致命一擊,而後又神秘的將自己強行隱身脫難。

    從此在董莊投身為僕,身上卻沒再現出那火鴉神力。

    而在遇到乾家斬魔士嵇蕤薛漾後,自己大破祁山盜,固然真力施展,大顯神威,卻也沒能使出火鴉神力來。

    可在虻山靈風追擒自己的時候,自己中了定身妖術,只不過自己凝神提氣,便神覺焰醒,大敗靈風,此後只要自己一施此法,火鴉神力便熊熊而出,從無失手。難道就因為自己破解了定身妖術,便能如此輕易的喚出火鴉神力了?

    從董莊挫敗祁山盜到焰醒迎戰靈風,前後不過兩日,一樣是怒發奮起,真氣流轉的情形,怎麼前一日自己只是個驍勇武者,後一日便成了乾君化人?這兩日間只有一件事改變,那就是自己收下了翠姑贈送的拜師之禮,這薄薄一片的雲龍之骨。

    其中的詳情池棠一直沒有多想,現在在棘楚的啟發下,池棠漸漸想通了,正是這片雲龍之骨,自己貼身攜帶,沒想到在陰差陽錯之下,反而在最快時間內,將自己本身蘊含的火鴉神力牽引而出,使自己從一個武林俠士變成了可堪與伏魔宗師比肩的降妖高手。那時候,嵇蕤薛漾不知內裡究竟,只道是池棠天賦異稟,終成焰醒之舉,誰曾想,竟是雲龍之骨的奇效?

    看到池棠的表情從迷茫到釋然,再從釋然到霽然se喜,棘楚哈哈大笑:「池小哥的際遇,簡直是天意注定,有此兩物,池小哥已是伏魔道中第一流的人物了。」

    池棠想通之後,心情也甚是喜悅,這番奇遇,匪夷所思,卻又暗合際遇,順理成章。

    棘楚笑聲一止:「再來說說那雲龍之首。故老相傳,雲龍吸納天地日月之靈氣,實已到了水滿則溢的地步,終於體內再難抵受,靈氣鼓脹爆裂,雲龍由是身歿而亡,那龍首落在南疆地界,被群山環繞,內中有山名為暮山,正是埋葬龍首之所。但這暮山是什麼山,卻沒有人知道,因此數千年來,從未有人發現過龍首形跡。只知道莽族祖訓中有一語,見龍首者,可得雲龍之靈,身具雲龍之力。」

    池棠搖頭道:「這怕是子虛烏有,既然數千年從未發現過龍首形跡,憑什麼知道見龍首者可得雲龍之靈雲龍之力?」

    「這本是千年前我莽族一位先知長老的讖言,便是莽族族人,也沒有當回事,直到五百年前,一位奇人現世,莽族才感覺那位先知長老的讖言只怕不是妄語。」

    「是何奇人?」

    棘楚臉上又現出追思之色,緩緩說道:「南疆開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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