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真人大袖一揮,氣團裹著綠芒在大殿之中轉了一圈,讓每一個人都看了個清楚,最後到了絕情師太的面前。絕情師太用兩根手指一夾,氣團破碎,綠芒已經被絕情師太的兩根手指夾住。原來是一隻米粒大小的綠色小蟲,背後生著六對肉翅,圓圓的軀體上沒有眼、耳、鼻,只有一張大嘴,嘴裡面長著細細的,像鋸齒一樣的白牙。這小蟲子被絕情師太的兩根手指鉗住,雖然奮力震動背後的翅膀,卻無法掙脫,便用牙齒咬嚙絕情師太的手指,竟然發出金屬摩擦一般,吱吱的聲音。絕情師太冷哼了一聲,手指一用力,「啪」的一聲將小蟲捏成了粉末。
絕情師太道:「這東西應該是黔地南疆人的巫蠱了,想不到連南疆的妖邪也到了,難道我們峨嵋派如此好欺麼!」紫霄真人道:「圍攻金蓮大師的那個南疆人就是這巫蠱的主人了,想不到這巫蠱之術在中原消失了近千年,這回居然也出現了。」絕情師太對人群中的一個儒生打扮的人說道:「桃源洞主,你們武陵派與黔地十分的接近,應該知道這種蠱術吧!」那儒生走上前來,對絕情師太施了一禮,說道:「黔地南疆人和咱們中原人從不來往,不過,我派因為地處南疆,所以人人都要瞭解這巫蠱之術,以備防身之用。剛才,襲擊師太的這只蠱蟲應該是南疆蠱中的銀蠶蠱。」
絕情師太點點頭道:「是用蠶蟲做成的蠱麼?」桃源洞主微微一笑道:「制蠱的方法是南疆人的秘術,這蠱物由何製成,咱們不得而知。不過,製成的蠱物五花八門,可以是蛇蠍毒物,蜂蟻昆蟲,也可以是石頭竹片,甚至是幾種蠱物相互融合,這銀蠶蠱是十分高級的蠱術,在蠱術排名中排在第二位,應該是由幾種蠱物合制而成的。」紫霄真人道:「那排名第一的蠱術是什麼呢?」桃源洞主道:「南疆蠱術中據說有一種金蠶蠱,是用近萬種毒蟲、毒物合制而成,奇毒無比,連結丹期的修真者都會中招的。」絕情師太道:「中了這蠱物會怎樣?」桃源洞主道:「蠱術就是為了害人而用,中了蠱術的人,輕者生病受傷,功力大損,重者散功死亡,被人控制。剛才聽無真小道長所說,那些人應該是被這蠱物所控制,喪失了意識,所以才會自殺。」
雲空道長歎道:「剛才我還疑問豈會有人心甘情願的放血佈陣,原來,這些邪教竟然利用了蠱術控制人的心智,實在是歹毒。」絕情師太道:「中了蠱物的人還有救麼?」桃源洞主搖搖頭道:「低級的蠱術是可以解除的,像銀蠶蠱這種高級的蠱術是沒辦法解除的,因為蠱物沿著人的經脈,侵入人的大腦,吞噬人的腦漿,所以才能控制人的意識。人的腦子已經被破壞,自然無法復原,變成了一具無意無識的蠱屍,終身受人控制,不能解脫。」
紫霄真人一臉怒容道:「這些可惡的妖邪,實在該殺。」絕情師太卻將目光投在李無真的身上,說道:「這麼說,你殺死青城派的弟子,也是因為他們中了蠱術了。」李無真鞠了一躬,說道:「正是如此,我從山谷中溜出來,正想著回峨嵋派來報信,忽然碰到兩輛青城派的馬車,駕車的人卻是黑衣人。我上前斬殺了兩人,發現車裡全是青城派的弟子,這些人雖然還活著,可是卻全都同我在山谷中碰到的那些人一般,面帶笑容,表情癡呆。我無法將他們全部帶回,又怕他們再被黑衣人發現,利用他們的血液增加邪陣的威力,所以只好將他們全部殺死,任由馬匹自行走路。」絕躁師太點點頭道:「那些馬匹是在峨眉山附近養大的,所以馬車會自行的回到峨眉山。」
紫霄真人對絕情師太道:「看來青城派的弟子之事,實在怨不得無真。」絕躁師太和絕意師太同時點頭,絕情師太卻伸手一指遠處青城派弟子的屍體,只見一具屍體驀然睜開眼睛,一點綠芒從屍體眼中跳出,直上殿頂彈去。絕情師太用手又是一指,那綠芒在空中炸了個粉碎。絕情師太對弟子道:「把這些屍體火化了了吧!免得這些蠱物再去害人。」待到弟子將這些青城派的屍體搬走,絕情師太對李無真道:「青城派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了,不過,金蓮大師的事你又怎麼解釋,金蓮大師死在那個惡人手中,並沒有中銀蠶蠱,卻在屍身上發現你的劍痕?」
李無真道:「我離開青城派的車子之後,便急速向峨嵋山趕去。我害怕在空中御器飛行會被血魔教的教主發現,所以只是在山間小路上飛奔。行了沒多遠,忽然從山中傳來幾聲大響,遠處有法器在空中飛舞,似乎有人正在鬥法。我慢慢的接近,原來鬥法的幾人是在一個山澗之中,鬥法人的法力之強,我除了師父、師叔之外,從未見過。我伏在一塊大石之後,悄悄的向下張望,只見一個老和尚和一個高大漢子正在鬥法,還有血魔教的教主和一個南疆人打扮的漢子站在一旁,並未參與。那老和尚在空中的最後一件法器正被那個高大漢子一拳打落在地。老和尚的元神似乎受到了震動,從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嘶啞著聲音說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與老僧有何冤仇?』那大漢道:『我姓扈,與你無冤無仇,只為你的內丹而來,大和尚,你就自認倒霉吧!』
說完,呼呼幾拳打了過去,老和尚勉強擋住,但是連吐了兩口鮮血,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忽然從身上散發出七色的光芒,光芒忽明忽暗。那大漢喝道:『想要自爆內丹麼?那可不成。』說完,仰天長嘯起來。」講到這裡,李無真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說道:「我平生第一次聽到這麼可怕的嘯聲,嘯聲裡面所蘊含的力量簡直無法想像,我緊緊的摀住耳朵,可是仍然無法阻止嘯聲對我的傷害,我感覺我的靈魂都要被震散。幸好嘯聲只持續了幾秒鐘,就停止了,我想如果嘯聲再持續下去,我一定會被殺死在岩石後面。嘯聲停止後,我全身大汗淋漓,酸軟無力,我勉強支起身體向山澗中望去,只見那老和尚已經癱倒在地。那姓扈的大漢把手掌插進老和尚的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內丹,遞給了旁邊穿南疆人衣服的漢子,喝道:『這是給你的,咱們兩清了。』
那南疆人漢子也被剛才的嘯聲震得不輕,臉色蒼白,勉強接過內丹,笑道:『扈莊主的修為如此之深,實在讓人欽佩。』扈莊主也不理他,忽然用指甲在手臂上一劃,鮮血流出。扈莊主用小瓶接滿鮮血,扔給血魔教的教主,說道『這是給你的,還差你一枚內丹。』血魔教的教主接過瓶子,臉上露出歡喜的神情,說道:『扈莊主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的,早上,我的一個弟子報告說,一個全真教的老道會從這裡經過,這個老道也是結丹期的,不如這枚內丹就從他那裡取吧!』扈莊主點點頭卻不說話。
那個南疆人漢子笑道『這老和尚的屍體也不能浪費,交給我處理吧!』那扈莊主突然怒了起來,一把抓住南疆人漢子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喝道:『住口,這和尚雖然是被我殺的,可是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強者,不容你這鬼鬼祟祟的小人侮辱他的屍身。』那南疆漢子嚇壞了,連連擺手道:『扈莊主息怒,我只是想把這和尚的屍身煉化在血魔教主的陣中,增加大陣的威力,來助扈莊主完成大事。』那血魔教主也在一旁說道:『這老和尚的已經把自己的身體煉化成金剛不壞之身,相當於一件厲害的法器,確實有助於增加大陣的威力,完成莊主的心願。』
扈莊主這才鬆開了南疆漢子,那南疆漢子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被一些灰色的東西塗在老和尚的四肢上,口中則是喃喃不停的念著咒語。一會兒,老和尚的屍體竟然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南疆人漢子激ān笑道:『這灰色的銀蠶蠱是銀蠶蠱的變種,專門吞噬新死之人還未曾散去的魂魄,這老和尚是咱們現在最厲害的屍蠱了。』血魔教主讓兩個黑衣人牽著老和尚的屍體回山谷,又對扈莊主說道:『咱們在這裡再等一會兒,那個全真派的老道就會過來了。』扈莊主冷笑道:『也好,今日把答應你們的一起兌現,省得你們總是提心吊膽。』我不敢再偷聽下去,悄悄的下山,正巧碰到了牽著金蓮大師的那兩個黑衣人。我悄悄走上前去,斬殺了那兩個黑衣人,又從金蓮大師的身體裡,取出了這隻銀蠶蠱。然後我又到山路上攔截全真教的教友,下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說完,李無真從懷裡又拿出一個瓶子,恭恭敬敬的遞給了絕情師太。只見瓶子裡有一個銀灰色的光點,正在瓶中不停的飛舞,看來李無真所說的話不假。桃源洞主歎道:「這巫蠱術真是詭異,我與南疆人住的如此之近,居然沒聽說過還有變異銀蠶蠱這種東西。」絕情師太接過瓶子,看著李無真,眼中精光一閃,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