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出了一身冷汗:「紀委的同志既然掌握得那麼清,再抵賴下去,違背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紀委的見自己不承認,再下去一落實,極有可能查個水落石出,那時候處罰會更重!唉,與其到了那個時候,還不如早些認罪算了!作風問題對於現在的領導們來說不算是什麼問題!」
小田三人齊刷刷地靠在靠背上,兩隻手交叉握著放在腦門後,意味深長地看著賈天生。
賈天生見三人成竹在胸的樣子,徹底崩潰了,說:「是……是,是她勾引我哩,不是我主動哩。那……那時候我看她可憐巴巴哩獨自一人經營一個饃店,就心生憐惜……」小田立即笑著接著他的話頭兒:「你對她心生憐惜?比她可憐哩人多得很!那些大街上要飯的,你為什麼不心生憐惜呢?就對那號兒你看上的美人們憐香惜玉,是不是?」
賈天生被小田連珠炮似地提問問得啞口無言,怔在那裡。
小田見賈天生的防線快要崩潰了,就乘勝追擊:「你自己有一套房子,又給王冰清買了一套,請問,就憑你的工資,什麼時間能買得起兩套房子?不要忘了,你那個情婦……」說到這裡,小田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接著道:「意志可沒有你那麼堅定呀!她們呀,你給她們好處時候,還聽你的話,你不給好處的時候,他們就先把你給賣了!不然怎麼?把王冰清也叫來關她個三天三夜,不叫她吃喝,看她說不說!」
賈天生本來還抱著一線王冰清不要承認自己給她買房子的希望,可一聽說叫她也過來,知道只要她來了,根本不用關三天,只要一嚇唬,或是詐唬一下,他的什麼事兒她都要像拉肚子一樣屙個乾淨的,到那時候,恐怕連個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都沒有了。想到這裡,賈天生忙說:「領導,我確實給她擱縣城買了一套房子,可那是我用住房公積金給她買哩呀!不是我貪污哩錢。」
小田笑道:「是嗎?那就再叫你家屬過來,問問她,你的住房公積金動沒有?」
賈天生知道他老婆一過來,紀委的同志根本就不會叫她倆見面的,到時候,把住房公積金憑證拿來,老婆肯定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上面沒有貸款,就完全露餡了,老婆對自己的作風問題本就有懷疑,這一坐實,不但現在的事兒收不住場,又添了二奶的事兒,老婆肯定會不顧一切大鬧一場的,那時候,就更難收拾了,就囁噓到:「那是……是我攢錢給她買哩。」
小田忽然變了臉,厲聲道:「你咋攢的錢?就憑你的工資,什麼時候能攢得起錢?老實坦白,是不是貪污的?」
賈天生看著小田的陰陽臉,低下頭說:「那是往外承包工程時候,老闆們送哩。」
小田冷笑道:「還說沒有貪污!什麼工程?」
賈天生只好說了修武莜兩條路時候,包工頭給他送了二十萬元,他就拿著給王冰清買了房。
小田把直起的身子又靠在了靠背上,說:「就是你不交代,我們也會到交通局找你們縣這些年都修了哪些路,都跟哪些公司簽的合同,到時候,哼,把那些老闆們喊來,根本就不用怎麼嚇唬,他們就會坦白交代!」
賈天生知道小田說的是真話,那些老闆們之所以在他跟前點頭哈腰的,那不過是為了一個「利」,可只要他們聽說他被雙規了,就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們送錢的事兒說出來,到那時候,恐怕罪加一等的!想到這裡,倒有點兒慶幸自己坦白交代了問題,就強笑到:「那我可以走了吧?」
小田笑道:「你當然不能走,你就留下吧,等我們移交檢察院以後,看檢察院怎麼判你,那時候才能決定,你能不能走。」
賈天生本來身子已經半站了起來,聽見小田這句話,立即癱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