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一直持續了六個小時,中午沒吃飯。小田的問話很很有藝術水準,既沒有引導賈天生說出問題,卻總是繞著問題的邊緣繞來繞去,叫邊上兩人覺得自己並沒有實實在在地辦案。
賈天生弄明白了小田的心裡,也是躲來躲去。
到了下午三點,問話結束了。
小田說:「你先回去吧,以後有事兒隨叫隨到。」
賈天生在裡面壓抑極了,聽了小田的話,像是得到了赦令一樣,急忙起身,點頭哈腰地說:「是!是!一定!一定!」
急忙起身想要跑,卻猛地剎住了步子,不能叫辦案人員看出自己急不可耐的樣子,那樣會引起懷疑的,就穩住了身子,再抬起腳,邁起八字步,裝作不慌不忙的樣子,往外走去。
旁邊的那個書記員悄悄地對小田說:「田主任,這可是條大魚呀,釣不到,這樣放他走了,太可惜了!」
小田聽了書記員的話,立即醒悟,雖然主任給他倆交代了不要深入問案之類的話,但是他倆的想法肯定是跟自己一樣的,也想讓自己工作出了成績,提拔起來,好給他們讓位的!
有了這個判斷,小田立即呼喝了一聲:「站住!」
賈天生本來已經拉開了房間的門口了,看見了外面的藍天白雲了,心裡想著已經掙脫這個牢籠掙得自由了,卻忽然聽見了小田的呼喝,身子先是僵硬了,接著搖搖晃晃地想倒,立即扶著了門框,心想:「壞了,壞了!這下,莫非他們發現了啥線索,叫我拐回去?這一回,可能走不了了!」
房間裡面出奇的靜,靜得沒有一點的聲息。
賈天生卻感覺到了房間空氣裡面翻騰著的驚濤駭浪,一波又一波地朝著自己的後背壓了上來,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兒來。
賈天生在門口怔了足有一刻鐘的工夫,才呆呆地轉過身,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回過了頭,說:「田主任,你還有啥事兒?」
田主任嚴肅地說:「有啥問題,我希望你坦白交代,我們黨的政策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你不說,到我們查出來時候,再說,恐怕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賈天生強笑道:「你……你們知道哩,我該說哩都說了,木……木啥交代哩了!」
小田冷笑一聲,說:「你說你沒有情婦,可是舉報信上說的很清楚,你跟王冰清第一次勾搭上是在她在鄉政府樓下門面房的饃店裡吧?第二天,還有個姓臧的副鎮長因為你新弄個情婦,還叫你請了客,是不是?」
賈天生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這些細節事兒只有臧天成他們倆人知道,怎麼現在連問案人員都知道了?莫非是臧天成舉報了自己吧?聽說,那個王冰清以前跟臧天成好了好多年,後來自己插上一槓子,臧天成喜歡對他感情單一的,就不跟王冰清好了。臧天成後來混到最後也只是個副鎮長,自己卻混上去了。臧天成這人性子較直,不很適合在官場上干,莫不是嫉妒自己,把我告發了?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