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候,郭黎江醒過來了,睜眼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一群人,問道:「我是咋了?」
文安強忍著哭,說:「你從架子上摔下來了。」郭黎江猛地記起了所發生的事兒,一陣疼痛,又暈了過
去,過了好久才又醒了過來,小聲問道:「木事兒吧?」
文安說:「嗯。」
郭黎江想起了昨天晚上加夜班兒加到兩點多,早上六點上工時候覺得頭暈暈的,想著沒事兒,就堅持上架子幹活,可是由於連續多天都在加夜班,一直沒休息好,氣溫又高得很,從早上六點開始,太陽就毒辣辣的曬到頭上,快中午時候,頭一暈,就從架子上摔了下來,此後就不知道了。又感覺兩條腿沒有感覺,問郭黎明:「哥,我哩腿咋樣兒?」
郭黎明知道這個小兄弟的性子,怕他著急,不敢說實話,說:「醫生現在還不能確診,說要等兩天才知道。」
郭黎江急道:「是不是不行了?我咋木有一點兒感覺!」
媳婦的淚再也忍不住了,刷刷地流了下來,說:「黎江,腿可能不行了,可能得截肢。」
郭黎江急道:「我不截肢!要是截了肢,我寧願死!」
張青青說:「白急,白急,不一定非要截肢!」
郭黎江對郭世收說:「爹,你們都聽著,要是醫生叫你擱截肢哩協議上簽字,你千萬不能簽,只要我哩腿叫截了,我立馬去死!不信,走著看!」
郭世收看著兒子,說不出話來,抹了抹淚,點點頭。
第二天工地的工頭兒拿過來五千塊錢。
郭黎明一看,是柳承強。郭黎明雖沒有跟柳承強打過深交道,可也發揮過黨政辦主任的天職,陪著柳承強客人吃過飯,就起身說:「是你呀,柳老闆。」
柳承強笑道:「你是?」
郭黎明心裡罵了一聲「不過是當個縣委書記的假小舅子嗎?!眼就恁高,連陪著吃過飯的人也不記得了!」臉上卻笑著,說:「我是梓圩哩黨政辦主任郭黎明。」
柳承強居高臨下地伸出手,好像總統接見一個要飯吃的,帶著可憐握手對象的表情,說:「你好,郭主任!」
郭黎明伸出手,柳承強淡淡地和他的手碰了碰,說:「那你是床上躺著那個哩哥?」
柳承強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叫郭黎明有點兒想發火,又想起還得解決問題,忍住了怒氣,鼻子裡「嗯」了一聲。
「那就好說啦!你擱鄉政府上班肯定也是通情達理哩,你知道你兄弟是自己要求加班過度,引起疲憊,自己從腳手架上摔下來哩!跟我們公司木有啥關係!」柳承強皮笑肉不笑地說。
郭黎明有點兒好奇,問道:「你不是經營釣魚巷嗎?咋又開發房地產了?」
柳承強有些不屑地說:「那只是我們家裡一個小企業而已,我們現在已經進軍房地產了,房地產市場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