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遴選很快結束了,卻在政府幹部們中間留下了許多的談資:諸如平時就很注意學習、文章又寫得不錯的杜芳華,為什麼考試的分數只跟第二名差零點五分,並且那個第二名平時也不怎麼樣學習;為什麼人勞局局長的妹子考了九十九分,幾乎滿分,說明她的水平極高,那麼她應該參加國考,去尋求更大的發展空間;試題提前洩露,某個政府參加考試的人,全是九十五分以上;誰誰考試時候,為了表達自己對黨和政府的忠誠,在答完關於國徽的那道題後,又發揮美術天才,畫了一個國徽,卻被考官認定為作弊,得了零分,等等。
杜芳華心裡很憋屈,只是沒跟郭黎明聯繫起來,沒有埋怨郭黎明。
郭黎明卻很自責:「說起來我也是個政府秘書,是領導身邊的人,為什麼消息那麼閉塞?早知道是政府的人監考,說什麼也得去。去了,如果學張金銀那樣光天化日下給張柏裊通過無線電傳遞答案,那些監考的領導們不會對自己怎樣。加上杜芳華自己的功底,應該能考個那些即使別人想作弊、也只能望其項背的分數,杜芳華的心裡也會好受些兒。」
自責歸自責,郭黎明下定決心,在杜芳華接下來的競爭中,一定要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堅決不能叫杜芳華下崗。
郭黎明正在辦公室想著心事兒,辦公室電話響了,郭黎明接了,原來是叫政府秘書到縣裡開會。
郭黎明心道:「什麼時間了,誰還有心情開會,真是!」
可又不敢不去。平時郭黎明不到萬不得已時候,一般是不會叫出租車的,沒什麼急事兒,能湊領導們車,就湊車;不能湊車,就坐班車,可現在機構改革的事兒正煩著,就給張性霸打了個電話,叫張性霸把自己送到縣裡。
坐到了車裡,張性霸笑道:「咋了,郭秘書?看著你不高興,是不是又為芳華考試哩事兒,心裡不得勁?」
郭黎明笑道:「都過去了,有啥不得勁?考試都是憑本事,木考上,誰也不怨。」
張性霸笑道:「不說了!等著下次,堅決不能跟這回樣,叫芳華吃明虧。」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笑道:「人一輩子,該吃吃,該日日,白想恁多!這回機構改革,改上了,上班;改不上,回家!一月就那兒幾百塊錢工資,餓死了!唉,郭秘書,你就日過杜芳華一個人吧?」
郭黎明也笑道:「你真是個不要臉貨!問這兒幹啥?我知道你成天好嫖娼!」
張性霸笑道:「這是真哩!你不知道咱街上,你一家子哥郭黎革、毋大狗,哎喲,還有好些平常看起來斯斯文文哩人,都上縣裡嫖娼!我這兒車能坐四個人,他們一到晚上,就給我聯繫,叫我拉著他們去嫖娼。我拉去四個,老闆就免一個人哩票,我不用掏錢,就有B日,你說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