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輝到院裡見一個人揪著危自立的頭髮，把危自立摁倒在地，正在拳打腳踢，邊打邊罵。危自立膽怯地用胳膊抵擋著，民政所所長李濟春在一邊拉架，說：「再打打死了，你也白想領錢！」
齊輝到跟前問是咋回事兒，打人的人站起身，說：「我是他哥，他現在神經了，國家補助那點兒錢，他也想領！那回領到半路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他還敢領？」
齊輝知道這人就是李濟春說的危自立的哥哥了，心中頓生厭惡之情，說：「那也不能打他！他不叫你領，你就不能領，要是領，也應該你爹來領才對！」
危自立哥哥叫危自強，說：「那個死老頭子都快死了，他還能領？這一家兒就我是個正常人，你不叫我領，叫別哩領，分明是不想叫我們家使這點兒錢！」
齊輝氣得鼻孔冒煙，說：「你給你爹叫來，叫李所長看看是不是老到木法兒領錢哩地步了！」
危自立從地上站了起來，齊輝見足足比危自強高了一頭，齊輝在派出所還親眼見過危自立剛瘋時候那一身肌肉，卻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害怕他哥哥，想來是在家被他哥欺負怕了。
危自立說：「我爹才不昏哩！是他給他打怕了！」
齊輝對李濟春說：「李所長，以後他再來領錢，堅決不給他，要是胡鬧，就給派出所打電話，抓他！」
危自強邊走邊說：「跟你有球事兒，管恁寬幹啥！」
齊輝怒道：「你快滾！不然哩話，喊派出所把你抓起來！」
危自強邊罵邊跑出了政府，危自立「撲通」給齊輝跪了下去，磕著頭，哭道：「齊秘書……」
李濟春說：「齊書記老早都是副書記了！」
齊輝急忙扶起危自立，說：「不興跪！」
危自立說：「恭喜你陞官了，齊書記！我以後不敢回家了，我哥成天打我，回家哩話，會叫我哥打死哩！」
齊輝說：「你不回家上哪兒住？回家吧，他再打你，你就打110報警！」
危自立說：「我報過，警察同志去了，我哥說是我犯病打人了，他是為了制止我，才打我哩！我今兒個不敢回了！齊書記，你救救我！」
齊輝沒辦法，給李濟春說：「你給他找個地方，先安置一下。」
李濟春說：「齊書記，木地方兒安置，上敬老院吧，他病犯了咋辦？」
齊輝無可奈何，說：「你想個法兒吧。」說完，走了。
李濟春小聲說：「領導們就會說些木用哩話，我上哪兒想法兒去？」轉身對危自立說：「你先回吧，我以後不叫你哥領你錢就是了！」
危自立木愣愣起身，邊走邊說：「鄉政府見死不救，見死不救……」
李濟春長出了一口氣，想：「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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