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銀慌慌張張出了楊弈清家,怎麼想怎麼不妥當,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個辦法。第二天一早,拿了張勞動局印製的轉正表,找到了保管公章的政府秘書舒新,說:「舒秘書,昨天晚上,我給烏省長打個電話,烏省長給縣裡領導們、楊書記都打了電話,叫給我辦轉正手續,楊書記同意了,你給加個章。」
舒新知道張金銀跟烏省長有關係,楊書記也點了頭,就拿出政府章蓋了。張金銀拿著表格慢慢地出了政府,一出政府大門,飛也似地往車站跑去。恰好齊輝看見了張金銀進了辦公室那張表,出院子後撒腿開跑,不放心,問舒新:「張站長找你幹啥?」
舒新說:「他拿一張轉正表格兒,說是烏省長給楊書記打了電話,楊書記同意了。叫給他轉正表上蓋章。」
齊輝說:「現在你就趕緊給楊書記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真哩。」
舒新聽齊輝這樣說,就慌了,立即給楊書記打電話,說:「楊書記,剛才張站長拿了一張轉正表格兒,說你同意給他蓋章了,我給他蓋了。」
楊弈清一聽,大怒道:「我給你說了?木說!誰蓋章誰負責!」
舒新更慌了。齊輝說:「木多大事兒,走,給你爸說一下兒,叫他想想門兒。」
舒絡一聽,訓斥舒新道:「就能誆著你!他哩話兒能聽得著?笨蛋!幸好你齊輝哥知道哩早,不是這兒,政府秘書白想幹了!」急忙拿起電話給縣人勞局主管領導打了個電話,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說:「這是張金銀騙著蓋哩政府章,你們不能給他蓋章。」電話那頭答應了。
張金銀急忙忙趕到人勞局,人勞局的人卻不給他蓋,只好打烊回梓圩。張金銀本打算人勞局蓋了章後,就拿著表格找常務副縣長簽字,就說是烏省長打招呼了,想來副縣長也會吃烏省長的,只要縣長一簽字,自己就成了正式財政供給人員,就不發愁下崗了。沒想到被齊輝發現,舒絡又提前給人勞局的人說了,章沒蓋成。
班車到了梓圩,張金銀從班車走下來,只見舒絡、齊輝、舒新三人在車站站著,見他下了車,舒絡走過去,說:「張金銀哪,咱認識多少年了,還是一個地方哩,犯得著用這號手段叫娃兒們給你蓋章,娃兒們丟了飯碗兒,你心裡就能過得去?!」
張金銀諂笑著說:「不是哩舒書記,你聽我說……」
舒絡喝斷張金銀的話頭,說:「說啥球哩說,快把表格兒交出來,不交出來,白想回去!想想這回機構改革吧,不交出來,我就鼓動人投你反對票!」
張金銀一聽這話兒,知道舒絡在政府干多年,現在又坐著鎮,周圍繞了一圈子人,影響力不可低估,不拿出來,現在就可能丟了工作,別說轉正的事兒了,忙拿出那張表格,說:「我就是給你呢。」
舒絡接過來看看不假,當場撕掉,轉身走了。到了辦公室,給楊弈清匯報了事情經過,又說舒新年紀小不懂事兒,把舒新數落了一頓方罷。楊弈清把張金銀送的禮交給了舒絡,舒絡退給了張金銀。這事兒很快就在政府傳開了,張金銀雖然逢人就問好,可還抵不住人們對他的指手劃腳。
在經過兩輪投票後,張金銀一家四口票數排名都在後面。可在獎狀環節上,張金銀得了滿分,楊如花、張紅衛、張柏裊獎狀拿出了好多,甚至有中央級別的,人們都知道是造的假,儘管有人舉報,最後還是難以查實,都加上了分,沒有被分流。張柏裊就用手提袋裝了十多個獎狀給負責統計的舒新,罵道:「媽了B!都說我不行,你看看這些年我得了多少獎狀!」出了辦公室門,站在政府院子中間,大聲罵道:「誰要說老子哩獎狀是假哩,就叫卞娃兒收拾他!」機構改革後,張柏裊分到了農技站,仍出去打工,張金銀三人在政府上班。
尤有藉機掉到了外鄉,政府會計由李青實接任。農技站的財政供給人員李全武被分流後,二話不說,背起被子,住到了縣委大院上訪。王國勝給楊弈清打了個電話,叫楊弈清領人,楊弈清派車把他接了回來,說:「你是財政供給人員,不會不叫你上班,只是農技站編製人員多一個,名義上分流而已,一切待遇跟從前一樣。」李全武聽了,也就不再上訪了。這次改革除了清退了幾十個臨時人員外,並沒有新內容。清退的臨時工中,有門路的,又辦了轉正手續,其中就有張紅衛。張紅衛不久就升為計生辦副主任兼計生統計。
鎮干們都說張金銀干農技站站長撈了不少錢,還說張金銀就是有本事,把本來半死不活的農技站經營活了,掙錢是正大光明的。前任紀委書記費用就經常要張金銀把農技站賬目拿到鎮紀委看,張金銀不想讓看,於是找費用說好話。有一次給費用送了一大箱柴雞蛋,費用用電飯鍋煮了一鍋,請一院子的鎮干們吃。張紅衛轉正一事即使有烏省長的幫忙,沒有個萬兒八千花的,也不行。到常務副縣長王雨洋那兒簽字,最少得一萬元。那也得有人才行,沒人的話,王縣長不會接錢,事兒也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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