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時候,張金銀買了兩瓶茅台,送到了李書記家裡,又給李書記的獨生子發了一千塊的壓歲錢。烏縣長已經升任市長,百忙之中給李漁打個電話,李漁總覺得張金銀這個人不地道,使著不放心,可是現在的計生辦主任工作確實不怎麼的,又礙於烏市長的面子,張金銀的老婆楊如花跟李漁也有一腿,就順水推舟答應了。過了春節,鄉幹部們重新分工的時候,張金銀就調到了計生辦當上了計生辦主任。張金銀的勁頭更足了,每天都在想著怎樣堵塞計生工作漏洞,上任的那天是元月三十一號,就立即讓計生辦的包村人員騎著車子到村裡通知村計生主任開會,安排工作。各包村人員急急忙忙到村裡通知開會,第二天張金銀在會上安排了一個上午的工作,主抓計生工作的副鄉長費用還沒有講話,看看表已是接近十二點了,只好簡短地強調了幾句,就散會了。晚上,張金銀想著白天開的會,忽然想起流動人口管理上有一個問題沒有講到,這個問題假如不解決的話,對鄉里計生整體工作很不利,於是起了床,挨門喊起計生辦包村人員,讓他們馬上想辦法通知村計生主任明天過來開會。農曆一月在那兒還是很冷的,沒有電話,通知會就得跑到村裡去,包村的人也沒辦法,很不情願地起床,各想各的辦法通知會議。張金銀則披著衣裳,把主管流動人口的計生辦副主任喊道辦公室,坐到辦公桌前,一邊商量著怎麼管流動人口,一邊寫著講稿,兩人一夜沒睡覺。
第二天,有個村的計生主任沒有來開會,張金銀大發雷霆,嚷道:「包村哩死哪兒去了!咋回事兒,站起來,給我說說!」
包村的叫唐宗,站起來說:「我昨個通知了,誰知道他為啥不來?」
張金銀說:「你咋通知了?」
唐宗家裡窮,沒有錢買車子,昨天晚上只好找個鄉干捎信,唐宗雖說是大學畢業生,平時在鄉里工作開不開轍,沒有人看得起他,那個捎信的人嘴上答應,只是在路上隨便找個人捎個信,誰知沒有捎到。唐宗平時就是李書記大會小會當梆子敲的對象,輪到張金銀,當然不會饒他。
唐宗說:「就是捎信兒。」
張金銀怒道:「捎啥雞把信兒,別哩包村哩都是親自到村裡通知開會,你倒好,睡到熱乎乎被窩裡,找人捎信兒!還是大學生呢,工作幹成這樣兒!唐宗,現在你就到你包哩村去,通知計生主任下午來補會,我在鄉里等著,就給你們兩個開小會。另外,寫出深刻哩書面檢查,明天在全體鄉干會上念。」
唐宗只好借了把自行車,到村裡通知會去了。
會議內容是流動人口的問題,張金銀說:「今天,開哩是流動人口專項治理會,市裡去年到咱鄉檢查,木有啥別哩問題,就是流動人口出了問題,今年一定要把洞堵上,把工作幹得完完美美,」
說完,就開始安排工作。費鄉長沒聽幾句,就說有事兒走了,留下張金銀一個人講得更起勁兒了。
下午唐宗就把包的那個村的計生主任領來了,張金銀坐在主席台上,下面坐著唐宗和那個計生主任,張金銀給兩個人開了一晌會,從頭到了,又把流動人口管理工作安排了一下,在確定兩個人都聽懂後,就散了會。
李書記見張金銀工作安排的這麼細,就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現在的計生工作不僅僅是管住不叫超生,還有多得數不過來的條條框框,每一項在上級檢查時出現失誤,就有可能被「黃牌警告」或是「一票否決」,那時,不僅自己的仕途受影響,全鄉的鄉幹部都有可能幾年裡提拔不起來,還怎麼在鄉里干書記呢!張金銀平時工作確實下勁兒,一天三頓飯的時候,都是站在計生辦的院子裡,一頭吃飯,一頭盯著一扇門——那是計生辦抓來的沒有交罰款的超生戶,或是沒有辦准生證快要生育的孕婦的房間,生怕裡面的人逃跑,連個吃飯的空都沒有,上廁所都是端著碗去的。可是,李書記隨後發現,自己的想法有點兒太過天真了。
張金銀往往是上午開會,下午就想起還有哪項工作沒有安排到位,立即叫包村人員通知會,計生辦的幹部們和村計生主任們都苦不堪言,到費鄉長那兒說儘是開會,沒有時間幹工作。費鄉長就對張金銀說:「金銀,開會不用開得那麼頻繁,整天開會,下邊兒哩人木時間幹活。」
張金銀說:「費鄉長,我也不好開會,可是,以前計生工作有恁大漏洞,補不上,行嗎?這可是關係著李書記你們倆烏紗帽呢!我也是為了你們著想呀?」費鄉長笑了笑不再吭聲。
二月很快過去了,張金銀整整開了二十八天的會,鄉幹部們都說,要是二月是大月的話,開的可不是二十八天的會了,而是三十一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