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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37、決戰張雅馨 文 / 施雲南

    比賽終於開始了,張雅馨和郭興國的那一對,被安排在正常比賽的第三對,算是在比較前面的部分。郭小寶也無心去看前面的選手比賽,只是焦急地等待著最後的結果究竟如何。

    終於熬到了比賽開始了,郭興國和張雅馨一起上場。他們這一對選手,和其他的選手,有著一個明顯的不同,那就是,其他的演員,雖然是對抗的關係,可是,他們在台下的時候,還是會聚在一起,精心設計一場比較好的節目,用來取悅觀眾。可是,這郭興國和張雅馨就不一樣了,他們在台下的時候,就是那樣相互對視著,看著對方,彼此用自己的眼神來交流,可是,卻沒有說一句話。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有了節目的安排。

    等到了台上之後,他們兩個的對抗性,就更加明顯了。原來,這兩個人,相互誰也不服誰,於是,便相互出題,想要考倒對方。觀眾並不知道,這所謂的出題,都是真實的,他們還以為是事先安排好的才藝展示呢。他們所抽到的題目,是雜學唱。

    首先開口的,是張雅馨,她微微笑著,可是,能夠看得出,她此時的心中,卻是帶著一絲深深的恨意的。就聽見她問郭興國道:「郭老師,聽說,你對唱很內行啊。」

    郭興國習慣了量活,於是,不由自主地就給對方遞話過去:「不錯,對於各方面的唱,那自然是有幾分瞭解。」

    張雅馨笑著說:「不知道,郭老師如果要唱唱小女子我的話,究竟會用怎樣的曲子呢?」

    郭興國假裝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張雅馨,然後說道:「我看這位姑娘,你長得如此漂亮,平常一定是有不少追求者吧,那樣的話,少不了要和一些有情人,日日相會,所以說,如果要我選一首曲子送給姑娘的話,我一定會選擇《送情郎》。」

    其實,郭興國只是覺得,這首《送情郎》比較好聽,不管是自己唱,還是這張雅馨唱,大家都不會冷場,所以,他才隨意地說了這首曲子的名字,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的。

    可是,張雅馨卻理解錯了,她聽見了「情郎」這兩個字之後,心中就覺得不太好受。她心說:這個郭興國,明明知道我的情郎就是賀文,我的情郎,已經不在人世了,他竟然還將「情郎」這兩個字搬出來說,這分明就是要故意嘲諷我啊。還有啊,他明明知道我要招魂,招的就是情郎賀文的魂,他還專門用了一個「送」字,這不是在咒罵我,說我一定招不來魂嗎?

    想到這裡,張雅馨的心中,便更加憤怒了,她惡狠狠地對郭興國說道:「好啊,那麼,就不如唱出來聽聽吧。」

    郭興國聞言,便唱了起來:「一不要你憂來二不讓你愁,三不要你穿錯了小妹妹的花兜兜啊,小妹的兜兜繡的本是金鎖鏈,情郎哥的兜兜八了寶了鍍金鉤啊……」

    郭興國這些日子,已經臥床很長時間,而且,他由於中的冰母的毒,所以,身體遭受了很大的摧殘,尤其是嗓子,已經大不如前了。他以前的嗓子,非常高亢嘹亮,尤其是飆高音而聞名於世的。可是,現如今,竟然有一些沙啞的味道,聽起來,竟然和那個以沙啞而聞名於世的歌手楊坤,有了幾分神似呢。

    可是,雖然如此,那郭興國的一舉一動,都具有大家的風度,所以,他雖然嗓子不行了,可是,唱起來的時候,依然讓人覺得很夠味。而且,可能正是因為那嗓子有些沙啞吧,聽起來,還更加具有一種滄桑感,看上去,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因此上,這樣的曲子,非但沒有讓觀眾覺得不開心,正相反,觀眾反而還覺得,這歌聲非常有特色,覺得意猶未盡呢。

    張雅馨心說:千萬不能給這郭興國更多的展示機會,要不然的話,留給自己招魂的時間,可就不是太多了,於是,她連忙攔住了郭興國,對他說道:「你這唱得是什麼啊,把奴家都當成了是什麼樣的人了啊?其實,你不知道,奴家的心中,還是帶著恨意的啊。」

    郭興國聽到這裡,不覺心中一顫,可是,他還是緩緩地說道:「你的心中恨?那麼不知道,你的心中究竟恨些什麼呢?」其實,郭興國再清楚不過了,張雅馨恨的人,不就是自己嗎?剛才,在候場區裡,這張雅馨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意圖,都告訴自己了啊。

    此時,郭興國也不等那張雅馨回答,自己便主動回答道:「我倒是聽說,古人有八恨。不知道,你心中所恨,是不是和古人心中所恨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呢?」

    張雅馨沒有想到郭興國會有如此一問,於是,她便不由自主地問道:「是嗎?八恨,不知道,是哪八恨呢?」

    郭興國長歎了一口氣,唱了起來:「一恨鯽魚多骨,二恨白酒強梁,三恨曇花一現,四恨海棠無香,五恨那麗人遲暮人老珠黃。」他此時所唱的這一段,乃是一段岔曲,名字就叫做《八恨》。

    你要說別的東西,那麼,這張雅馨或許還並不瞭解,可是,要說這岔曲,她可真的是瞭如指掌啊。因為,她曾經在岔曲方面,得到過老叫花張廣陵的真傳,而且,還在他的手中,得到過一本秘籍呢。

    聽見郭興國此時唱出了一段《八恨》,而這又正好是自己所熟悉的曲子,於是,張雅馨便趁著過門的時候,將那岔曲接下去唱了起來:「六恨雞肋無肉,七恨悍婦難搪,八恨顏回命居陋巷,刺骨鑽心人人有,家常手分法最良。」

    事實證明,要是和張雅馨比唱岔曲的話,還真的是死路一條,因為,這張雅馨所唱的岔曲,聲音婉轉,尤其是在拖腔和轉音的地方,別有一功,讓人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一隻靈秀的小手,在你的心裡頭撓來撓去一般。

    若說起轉音,很多人都會想起一個轉音天後黃齡,她的轉音,便是一流的,尤其是一首《癢》,真個是唱得人的心中也變得癢癢的。可是,她唱得再好,和這張雅馨比起來的話,就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呢。

    這張雅馨的轉音,看不出一點轉的痕跡,就好像是水到渠成那般,很自然地就轉過去了。

    而相比之下,郭興國的聲音,就要顯得生硬很多了。這就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和郭興國一比較的話,就能夠知道,這嗓音乃是硬傷,由於郭興國的嗓子毀掉了,所以,這一仗,簡直就是自殺式的比試。

    郭興國覺得有些擔心,他覺得,要是一直這麼比試下去的話,恐怕,自己會落下風的,必須要主動出擊才行。現如今,自己的嗓子,比較適合唱京戲,尤其是唱那麒麟童的唱腔,還是比較適合的,於是,他便想著要怎樣將這話題扭轉到京劇上面去,最好,還能夠有一個包袱,那就更好了。

    可是,沒有想到,他還沒有變招呢,這張雅馨卻首先變招了,她唱完了《八恨》的下半部分之後,並沒有停頓,而是直接說:「你所說的這八恨,我倒是也聽說過,只可惜,古人所說的這八恨,都並不是我心中所恨。」

    郭興國不覺問道:「那麼,你心中所恨的,究竟是什麼呢?」他這話一出口,就覺得有點後悔了,因為,他無形之中,又給別人遞過話頭了,這不是明擺著,讓張雅馨有了發揮的餘地嗎?

    此時,再看這張雅馨,樣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微微地抬起頭,露出了自己的一雙血紅的眼睛,而她的皮膚,此時在強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白皙,看上去,竟然好像如同一個女鬼一般,這令得在場的所以觀眾,也不覺心中一驚。

    那張雅馨的身上,散發出了如同鬼魅一般的氣息,她淡淡地說道:「我最恨的事情,就是今生今世,不能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他永遠都在高高的舞台上面,而我呢,則永遠都在舞台的下面,遠遠地看著他,不能夠接近,不能夠和他說話。在他死後,我便將他的事業,當成了是我自己的事業,便將他曾經想要走的道路,當成了是我自己想要走的道路。」說著,她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看著郭興國,緩緩地說道:「你知道嗎?這有多苦,有多累,你知道嗎?」

    郭興國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來,他沒有想到,張雅馨竟然會將如此私人的感受,拿出來,放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大家訴說,和大家一起分享。他更是想不到,自己面對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郭興國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壓迫感,這種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讓他感覺似乎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正壓在自己的心臟位置。他快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候,那張雅馨唱了起來,她的歌聲,就如同是黑夜中的幽靈一般,帶這樣一種鬼氣森森的味道,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如是我聞,仰慕比愛戀還苦。我走你的路,男兒心,女兒軀。」她的聲音,如同深夜裡森林中夜啼的幽靈一般,將所有人的心臟,全都抓住了,讓人感到一陣窒息,喘不過起來。她所唱的,正是自己的故事。

    「我是你執迷的信徒,你給我造了一座墳墓,我卻奮不顧身地撲入……」她的聲音,如泣如訴,她張開了手臂,似乎是在召喚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幽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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