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究竟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趙新安其實一直都弄不明白,師父堅持說自己是中國人,可是,這種種事實,又表明,自己的確是和日本人之間,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其實,趙新安自己也曾經偷偷練過那伊賀派秘籍中的法術,居然能夠成功。這樣的話,就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所謂的只有伊賀派弟子才能夠使用伊賀派的法術,這件事情,純粹就是胡說,就是說來給那些其他門派的覬覦者看的,用來防止自己的法術外露的一種方法。而另一種可能性就是,自己的確是日本人。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就表示,師父消息兒張,一直都是在騙自己的,他想利用自己來殺日本人。如果那樣的話,那麼,今生今世,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夠相信。
就是這麼一想的功夫,趙新安就想出了神,完全沒有注意到,青木正在仔細觀察自己呢。
青木心想:這回可好了,趙新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得出了神,此時不出手的話,恐怕就會來不及了,想到這裡,他便偷偷地雙手一搓,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多了兩樣暗器。
的確,世人一般來說,都不知道青木竟然也會武功,因為,他一向都是只用自己的智慧來對敵的。更何況,以他的身份,在自己的身邊,有很多人,都會為他賣命,他根本就用不著自己親自來出手,只要自己一個眼神,就會有無數的人,會為了自己來賣命的。
可是,誰都不知道,其實,青木非但會武功,而且,他的武功,還不是一般的好呢。的確,他也是伊賀派的人,既然是伊賀派的武者,又哪裡會有不會武功的道理呢。這樣的話,說出來的話,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了。
想到這裡,青木便冷笑了一下,心說:我一直都在跟別人暗鬥,現在,也該換成明斗了。他一直是一個做事情相當謹慎的人,所以,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地使用武功的,他知道,這個東西,是自己的殺手鑭,要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能使用的。
不過,現如今,他覺得自己正是到了可以使用的時候了,自己這一次,一定可以一擊即中的。這個趙新安,實在是太可惡了,他竟然對自己如此無禮,而且,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來殺人,自己一定要他的好看。
說實話,青木倒不是因為可憐那些日本兵的性命。幾個區區的人命,在他的心目中,還算不上什麼,不管是自己人的命,還是對手的命,都無所謂,可是,他受不了對方如此挑釁自己。所以,該讓他看看自己的厲害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用手中的暗器向趙新安飛來,於此同時,整個人從地上飛躍而起,足尖往旁邊的那棵芭蕉樹上踩了一下,整個人就飛了起來,飛到那已經斷開了的迴廊邊,他用手撐了一下那個迴廊的殘留處。他的手,只是輕輕地搭了一下,整個人便飛身起來了,原來,他想通過這個迴廊借力,飛到趙新安所在的那個架子上。
趙新安此時卻還是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完全都沒有注意到,這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切情況就完全變化了,剛才他還是像一個神一般,在空中,主宰著人世間的一切,可是,轉瞬之間,他又變了自己的位置,變成了一個站在了地獄邊緣,生命岌岌可危的人了。
眼看青木飛過來的那種暗器,就要到了自己的身邊了,可是,趙新安卻還是似乎絲毫都沒有覺察到一般。
這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了一把飛刀,那把飛刀,看形狀,是普普通通的,可是,看材質,卻是與眾不同,因為,它竟然是竹子做成的。這把飛刀,來勢迅猛,而且,角度相當刁鑽,一下子就擊中了那青木射出來的暗器。
青木所用的暗器,是伊賀派所有暗器中間,最難練的一種。因為,這種暗器,幾乎讓人沒有地方可以拿。因為,它是一個圓形的純鐵打造的鐵片,四周全部都是開刃的,揮動起來的時候,依靠離心力,旋動起來,所以,就好像是一隻飛動的砂輪一般,只要碰到了自己的獵物,就一定會給對方造成一個很大的創口。
它的形狀,看上去像是一個銅錢,外面是圓的,而裡面呢,也像銅錢一般,有一個小洞,不過,銅錢的小洞,一般是方的,而這個暗器,還是圓的,而且,那裡面的那圈圓,也是鋒利無比的。這種暗器,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奪命飛環」。
如果有人想要用手中的槍、劍之類的,塞進那暗器中間的小洞,將那暗器給撥落下來的話,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原來,一旦你將自己的刀劍塞入那個孔中,飛旋的暗器,足以將你的刀劍整個給弄斷。
這種暗器的威力,是很大的,可是,使用的時候,也是十分難的,因為,它是沒有地方可以握手的,所以,發出去的時候,全靠兩根手指,夾住之後,往外甩出去。由於那暗器的刃口十分鋒利,所以,很容易就會將自己的手指劃破了。
所以,要使用得得心應手,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把竹刀,要將這麼厲害的暗器給撥落下去,這實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雖然,發出這暗器的人,是李松正,也不行。
燕子門的暗器,也是很有名的,可是,卻還沒有一種,像青木的暗器那麼詭異。李松正在發出自己的暗器之前,就已經發現了,要想直接用自己的竹刀,將對方的暗器打落,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他的竹刀,再厲害,也是竹子的啊,和對方的那種鋒利的鐵器,還是不能比的。
想到這點,所以,李松正在發出自己的竹刀的時候,本身就沒有想過,要將那暗器打落。他只是用自己的竹刀,在青木的暗器上,點了一下,稍微改變了一下那暗器的方向而已。
因為李松正知道,趙新安的武功,遠遠高過自己,他只是一時失神了,只要提醒他注意一下,相信,他是能夠應付的。
就這樣,李松正的飛刀,在青木的暗器上點了一下,讓青木的飛環,改變了自己的方向。
不過,李松正又發現,青木並不是光光發出了暗器,在發出暗器的同時,他的身子也發生了移動,很顯然,他是想通過這麼一借力,飛身到那架子上去,這樣的話,就能夠雙管齊下,打趙新安一個措手不及了。
要想撲上去相救,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李松正雖然是以輕功著稱的,可是,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一點,而且,他剛才還發飛刀,耽誤了一點時間,想要再出去,已經來不及了。李松正想了一下,便將自己手中的東西給飛了出去。
他的目標,並不是要打青木,而是,要打青木所落腳的那個地方,於是,一個有趣的事情發生了,正當青木一隻腳踩到了那迴廊上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腳下的感覺不對。
那迴廊,是竹木的,應該是很堅硬的才對啊,可是,自己踩到的這個東西,竟然是軟軟的。不僅如此,他的鼻子裡還聞到了一種焦糊的味道,似乎是什麼東西燒焦的屍體一般。
他的腳下一滑,便站不住了,於是,一下子就落回到了地上。而李松正所扔出來當暗器使的那個怪異的燒焦物體,也隨之掉到了地上。青木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條燒焦了的狗腿。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難道,這就是那條軍犬的腿嗎?看來,自己精心餵養的軍犬,已經遭了難了。
別看青木對於人的感情十分淡薄,就算是死了自己人,也並不傷心,可是,對於這條軍犬,他卻是十分喜愛的,那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啊,現如今,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傢伙,竟然將他的寶貝軍犬,烤得焦糊焦糊的,扔到了自己的腳底下,真正是可惡之極。
更可恨的是,那上面居然還有幾個牙齒印,看上去,竟然是人類的牙齒印,聞一下,竟然還有醬油的味道,竟然有人將自己的愛犬,做成了紅燒醬油狗腿,這又怎能不讓他生氣呢。
再看趙新安,他這時候,終於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發現,一枚暗器,正向著自己飛過來,他認得那種暗器,那是伊賀派的飛環,看來,這一定是青木的傑作了,他一直都不知道青木也會武功,看來,他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想到這裡,他也不敢怠慢,雖然他看到,有李松正的飛刀,幫自己稍微擋了一下,但是,那是絕對不夠的,那飛環,還是向著自己飛了過來,只是稍微偏了一下方向而已。
趙新安知道,飛環這東西,要是你不將那上面的力都卸掉的話,它就會無休止地不停地飛旋起來,向著你發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直到打中目標,否則的話,是不會停下來的。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便有了主意,一眨眼,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鋼絲,他用那鋼絲去挑那飛環,當然,他知道,鋼絲和飛環的刃上,是不能相碰的,如果那樣的話,就會有麻煩,鋼絲,一定會被碰斷的。
所以,他只是用手中的鋼絲,去撥動那飛環,就好像是雜耍中的那些用鋼絲來撥動盤子,耍盤子的藝人一般。李松正在旁邊看見了,不覺在心中暗自讚歎,心說:罷了,還是人家趙先生,有本事啊,我居然一直都沒有想到這樣的方法,虧得我還是燕子門的人,還是練雜耍的出生呢。
飛環的飛行,是沿著一個方向的,而趙新安的撥動,則是向著相反的方向的,所以,就慢慢地將力卸掉了,隨後,那飛環,就從原本的飛旋狀態,慢慢地停了下來,落到了他的手上。
這時候,青木也已經重新落回到了地上,他抬頭看去,見趙新安已經反應了過來,而且,還已經破解了自己的暗器,心中十分氣惱,不過,這還並不是他最為氣惱的事情呢,他心中最煩的,還是那扔了一個狗腿給自己的人,這個傢伙,著實討厭。
想到這裡,他不覺抬起頭,四下看了一下,大聲地叫道:「李松正,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軍犬,你在哪裡,你給我出來。」
令青木害怕的是,那李松正的聲音,竟然似乎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只聽得李松正嘿嘿地笑道:「青木,讓你自己嘗嘗自己訓練出來的狗腿子的味道,這不是很好嗎?怎麼樣,味道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