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做了,那就是對不起嬰寧,如果不做,那就是對不起這麼多的人,更有甚者,要是自己死了,讓那個世界的主人能夠得償所願,他就是對不起全天下的人了。權衡再三。郭小寶還是下定了決心,做。
他頭一次知道,原來,做這種事情,竟然還是和江山社稷,和全人類的生存這樣的大問題聯繫在一起的呢。
年獸附身的這三個人,還在四處尋找著目標,很快,他們又幹掉了幾個日本兵。郭小寶不知怎麼的,想起了一個叫做《生化危機》的電影。電影裡,也有那麼一批被病菌感染了的殭屍,不能被這些殭屍給咬到,要是咬到的話,就會也變成殭屍,郭小寶就想到了這個故事裡的情節。
說來也好笑,在那個故事裡,有一個拯救全人類的英雄,是個女性,在今天,這個拯救全人類的英雄,依然還是一個女性,大家都要靠她的一滴血,才能活下來呢。
年獸附身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還在蠢蠢欲動,不過,剩下來的人都是高手,所以,一下子他們也無法得手。
這時候,郭小寶終於下定了決心,還是幹一次吧,雖然說,這樣對不起嬰寧,可是,就當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嬰寧吧,誰讓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呢。
想到這裡,他正想付諸行動呢。突然,趙新安懷裡的玉珮亮了一下,趙新安一愣,連忙取出了懷裡的玉珮,放在了陽光下,玉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突然,空中出現了一個透明的人影。
郭小寶仔細看的時候,發現竟然是一個長髮披肩,長著獠牙的女子,身上還穿著日本的和服。這樣的形象,讓郭小寶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人,喔,不,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人,應該說,這是一個神,是的,式神。
嬰寧開天眼的時候,曾經看見過這樣的一個人物形象。
這虛幻的人影一出現,那些被年獸附體的人們,就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了。郭小寶大吃一驚,他一直都以為年獸是男的,卻原來,這裡竟然有一頭女「年」?
空中的這個虛幻的人影,突然開始說話了:「你怎麼會有這個玉珮?」
趙新安回答道:「這是我們伊賀派武者的信物,是我祖傳的。」
那女年似乎是十分興奮的樣子,她晃動著自己的身體,道:「這麼說,你是現如今的伊賀派掌門了?」
趙新安看了青木一眼,青木點頭示意,表示讓他同意。(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於是,趙新安便道:「是的,我是伊賀派的掌門。我的父親,是前任伊賀派的掌門。」
這時候,那個女年竟然十分激動的樣子,一下子跪倒在了趙新安的面前,弄得趙新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有些顫顫地說:「你,這是怎麼回事?」
郭小寶知道,趙新安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伊賀派的人,他甚至都不是日本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會什麼忍術,一切的忍術,都是用戲法來代替的,所以,他自然也沒有見過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心中有些害怕,那是自然的。
那女年道:「我的主人,就是你的父親。他死在了這裡,他死後,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想回去找新的主人,可是,沒有主人,我哪裡都去不了。我必須要附身在主人的身上才行。於是,我就隨便找人附身,輾轉流離,來到了這裡,我不認識路,找不到回去的路。現在好了,竟然讓我在這裡遇見了我的小主人,您能否讓我侍奉您,就好像我曾經侍奉老主人那樣?」
趙新安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道:「真的嗎?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和你交流。」他說得很客氣,其實,他的意思是說,我不知道該如何控制你。
那女年,喔,不,現在應該叫她式神了,她很客氣,很謙卑地說:「您不需要學習,您只要和我建立一個契約,您就自然會知道,該怎樣命令我,讓我為您服務了。只要您和我建立契約,我就只屬於您一個人了,其他的凡人,就看不見我了。」
郭小寶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自己現在能夠看見這個式神呢,敢情是她還沒有主人的緣故啊。
趙新安道:「對了,你為何會被這裡的百姓,當成山神的呢?」
式神回答:「我輾轉流離來到這裡之後,缺少血飼,於是,我就靠捕食凡人為生,這裡的人愚昧,以為我是山神。」
郭小寶真是尤其又好笑,她自己就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她竟然還說別人愚昧,這真是可笑到了極點啊。
趙新安又道:「血飼,我以後要如何飼養你,用我自己的血嗎?」
式神道:「建立了契約之後,我就能得到您的精氣神的庇護,就不需要血飼了,您請放心,我附身在您的身上,和附身在其他人的身上,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我不會對您的身體,造成任何損傷的。」
趙新安點點頭,繼續說道:「為什麼我的玉珮照到了你,你就能顯身呢?」
式神道:「那是因為,這玉珮,就是我們的契約。你只要將自己的血滴在這玉珮上,然後,我便能附身在你的身上了。」
「就這麼簡單嗎?」趙新安問。
「是的。」式神回答:「只要您真的是伊賀家族的人,便可以了。」
聽到這裡,郭小寶覺得不妙,「只要您真的是伊賀家族的人」,這趙新安可不是伊賀家族的人啊。這可怎麼辦?
趙新安可不是這麼笨的,他馬上說:「等等,伊賀家族?可是,傳到這一輩的時候,伊賀派的掌門,已經不姓伊賀了啊,我姓小林。」
式神道:「啊,這個沒有關係,只要門下弟子承認您是掌門就行了。」
趙新安又看向了青木和鈴木,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相互交流了一下,便齊齊地對著趙新安跪倒,嘴裡說:「掌門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趙新安忙道:「兩位師兄,不敢不敢,請快快起來。我看還是這樣吧。大師兄,既然只要是掌門,誰都可以控制式神,還是您比我更有資格,要不,您來當這個掌門吧。」說著,就真的將自己手中的玉珮遞了過去。
青木連忙拒絕道:「不,這樣不好,剛才我們已經拜過你了,要是現在又改換,會讓人覺得太不嚴謹。我看,師弟你是實至名歸的,以後,回到了日本,門派的其他人,也不會有意見的。」
鈴木道:「不錯,不錯,你是好樣的,我鈴木指佩服比我強的人,你是唯一一個能夠逼著我使出『留一手』的人,你說,你不當這個掌門,還有誰能有這個資格,當這個掌門呢?」
郭小寶在旁邊看著,簡直要笑出聲來了,這個趙新安,真是太會演戲了,明明很想當這個掌門,很想要這個式神,卻還是偏偏要裝作無所謂的清高樣子,真是太矯情了啊。
想到這裡,郭小寶便道:「趙先生,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是再矯情,可就是過分了啊。」
趙新安得到了這麼一個提示,忙道:「好吧,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說罷,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了玉珮上。
就這樣,在眾人的眼中,這個式神的形象就這樣漸漸地淡去了,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清點一下人數,剩下來的日本兵人數不多了,幸運的是,這一次的主要人物,還都沒有事。郭小寶偷眼去看歡歡樂樂,這時候,她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也是,誰遇到這種事情,能如此放得開啊。
幸虧有玉珮的事情,否則的話,自己可就真的對不起嬰寧了,想到這裡,他不覺喝出了一口氣。
青木看在了眼裡,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心中卻已經有了疑心,他心想:這個人表面上說喜歡歡歡樂樂,可是這一次的事情,他怎麼好像一點都沒有遺憾的意思,反而好像有些鬆一口氣的感覺呢。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這個人,以後還是要小心為妙。
郭小寶卻又在想其他的事情了。竟然這個女年,其實是式神,那麼就和主人應該沒有關係,謝天謝地,幸好青木不是因為學習這年獸的功夫而變成怪物的,否則的話,自己可就罪過大了。
他們一邊想,一邊繼續前進,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的樣子。
趁著現在的日本兵少了,對他們也放鬆了警惕,李松正走進了蟲娘,道:「蟲娘,年獸已經沒了,你應該不用擔心了,現如今,你的爹娘也已經沒了,不如,你就重新,重新,我們重新再一起,好不好?」
蟲娘聽了這話,臉上先是顯出了一陣喜悅,可是,隨即又露出了一絲傷感的神色,道:「對不起,松正,已經晚了,誰讓你不早點來呢,已經晚了,已經再也來不及了。」
李松正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啊?我不明白。」
蟲娘捋起了自己的袖子,道:「你看一下,就會明白的。」
眾人都往蟲娘的袖子上看去,這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原來,那蟲娘的手臂上,所有的血管全都根根清晰可見,不僅如此,有的血管已經崩裂開來,鮮血時不時地從裡面滲出來。郭小寶一直都以為,高峰的傷已經很恐怕了,卻沒有想到,這蟲娘身上的傷,更厲害。
眾人看到這樣的情景,不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一向殘忍的青木,也不禁挪開視線,不敢仔細去看蟲娘的衣服。
郭小寶這才明白,這蟲娘的衣服為什麼會是紅顏色的,原來,那原本也是白底藍花的衣服,鮮血已經把她的衣衫從藍白,染成了絳紅。如果光是這樣,倒還算了,更可怕的是,在蟲娘的那些傷口處,有一條條的小蟲子,正在緩緩地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