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就在他們剛坐下準備好好談談的時候,靈鏡居然發亮了!「皇甫師兄!」子歸指著鏡子,「有什麼東西出現了!」只見在鏡子上出現了街道的影像,車流稀少的道路上一個女人的影子在昏黃路燈下飄忽著.
「為什麼看不清女人的長相?」楚修瞇著眼睛使勁想看清楚。
「給。」修文遞過來一塊白色的什麼東西。
「抹布?」楚修莫名其妙地接過來,「幹嗎?」
「不是看不清嗎?把鏡子擦擦就好啦。」修文認為自己想的很合理。
「啊?」楚修還以為自己幻聽。本來鏡子看不清的時候是該用抹布擦擦鏡面,可是這不是普通的鏡子好不好?
「沒用的。」皇甫律按住修文的肩膀,說,「這是用法術顯現出來的影像,街道之類的沒有其他力量阻礙,可以清楚地出現在鏡子裡,可是這個女人是被別的比我更強的力量保護著,所以無法在鏡子裡清晰地顯現出來。就算用抹布擦也是沒用的。」
「不管她的話,說不定又要出車禍了。」子歸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去。」皇甫律起身說,「你們留在這裡。不管我出什麼意外……」
「我們都會去幫你的。」修文拍拍胸口,說,「雖然阿律你受傷的經驗很豐富,但也不是九命怪貓或者不死金剛。萬一你真有個『萬一』了,我怕師妹以後的日子都會很難過了。」他認識皇甫家的時間差不多二十年,如果對這家子的瞭解還不夠透徹的話,他就算白活這些年了。他們不把罪全怪罪到子歸頭上,他就把楚修文三個字倒過來寫!
「筷子兄。」子歸向楚修點點頭。
「你一個人在這裡?」楚修有點不贊同地皺眉。
「還有修文師兄嘛。」子歸說。這根筷子當修文師兄是死人嗎?
「他?」楚修不信任地把視線移到旁邊傻笑的修文臉上,有這傢伙在跟子歸一個人有什麼區別?
「放心好了,我會好好保護師妹的!」修文氣魄十足地說。
聽到這句話他才更擔心啊!楚修扶住額頭。
「對方的目標是皇甫師兄,而且活動的範圍在外面馬路,我和修文師兄在別墅不會有危險的。」子歸笑道,「還真沒想到筷子兄你這麼擔心我的安全。」
「呸!誰擔心你了!」楚修別過頭去。
「那你們就趕緊去吧。」子歸催促道,「不然說不定那個女人又要消失了。」
皇甫律沒有等他們抬完槓,已經走到玄關了。楚修忙跟著出去,「用不著這麼著急吧?」
「如果擔心師妹的安全,就留在這裡吧。」皇甫律頭也不回地說。
「沒關係,至少保護自己她還是沒問題的。」楚修跟著皇甫律出門,「你這個靶子還是自己當心點兒吧。」
白天川流不息的馬路到了晚上只留下帶著汽車尾氣那輕微刺激味道的寒冷空氣,橙黃的路燈杵在路邊,似在等待好久才會經過的一輛車。「今天的確是在這附近。」皇甫律掏出一張符咒,「沒錯,有法術的痕跡。」
「皇甫,你看那邊!」楚修往距離他們約十米遠的路燈一指——在人行道的樹影裡,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女人若隱若現,少量的燈光穿過枝葉間的縫隙落在女人的臉上、身上,透過樹影,他們看見的是女人青白的臉和沒有絲毫神采、木然而空洞的眼睛。「奇怪,這麼近都感覺不到陰氣。」楚修向那個女人走近了兩步。
女人突然從樹影裡像個梭子一樣「咻」地飛了出來,手臂直挺挺地向上抬起,目標是皇甫律的脖子!皇甫律畢竟實戰經驗豐富,左臂一格擋開女人的手,女人又飛回了原來的陰影處。「沒事吧?」楚修問道,察覺皇甫律臉上透著些許不解,「怎麼了?」
皇甫律收起臉上的疑惑,嚴肅地盯著躲在樹影下的女人。
「到底怎麼了?」楚修追問。
「你還感覺不出來嗎?」皇甫律沒有移開視線,說,「那個女人沒有陰氣,卻有某種法術的氣息。」
「你是說她不是鬼?」楚修轉頭仔細打量陰影裡的女人,的確如皇甫律所說,雖然沒有人的陽氣,但也沒有鬼應該具有的陰氣——雖說有的鬼可以掩蓋自己身上的陰氣,但她身上隱隱傳來了法術的感覺。「如果不是鬼,會是什麼東西?她對你的敵意可不是假的。」
皇甫律熟練地將符咒折成一個三角形,向符咒吹了一口氣,將符咒射向陰影裡的女人,只是那麼一張紙,卻像飛鏢一樣直射向那個女人。只見躲在黑暗中的女人眼睛彷彿螢火蟲般閃了閃,皇甫律的符咒彷彿撲入火堆的飛蛾一般轉眼化為灰燼。「唔……!」皇甫律胸口一陣悶痛,摀住胸口後退了一步,「果然。」
「果然?」楚修沒有伸手扶他,並非他冷血,而是他覺得皇甫律大概不會希望他多管閒事。而且皇甫律用這個法術似乎是想要試探什麼。「你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這時,一股讓他脖子都發涼的殺氣湧了過來,可是最讓他感到可怕的並不是這股強大的殺氣,而是他完全無法感覺到殺氣究竟從什麼地方來的,正如被籠罩在一片茫然的濃霧之中,深陷其中卻看不清方向,明知道危險就在身邊,卻無法預測危險會從什麼地方來。他屏住呼吸,猛然灌入耳中的竟是皇甫律因為呼吸困難的咳嗽聲,他轉頭一看,皇甫律抓著自己的脖子,像垂死的魚兒般張大著無法吸入氧氣的嘴,「皇甫!」這下可不能不管了,他忙抓住皇甫律的肩膀,「喂,你沒事吧?!」
「……」皇甫律張著嘴,凸大了眼睛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是?楚修轉頭看那個仍躲在樹影裡的女人,她雙眼發出詭異的亮光,直勾勾地盯著跪倒在地上的皇甫律。是那個女人使用了什麼法術?如果不擊破這個法術,皇甫律肯定會死!鎮定,靈力真正的來源雖然無從得知,可是那股力量的確是通過這個女人傳到皇甫律身上的。見鬼,皇甫律剛才到底發現了什麼?他著急地看著臉色逐漸青紫的皇甫律——不管了,反正對方也不是人,就算用法術攻擊也構不成殺人罪!他迅速將力量凝聚在手中,「喝!」他低喝一聲,女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被什麼東西彈到半空,「滅!」他劍指一揮,女人「嗖」地像被碎紙機切碎一樣變成了數不清的碎片辟里啪啦地飄到地上。「消滅了嗎?」楚修不敢放鬆,「啪嗒!」什麼東西掉在他腳邊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低頭一看,那是一塊寫上了篆書的人形木塊。
「噗哇!」皇甫律大吸了一口氣,猛然吸入的空氣擠痛了他的肺部,「咳咳咳!」
剛剛那股說不出的殺氣和力量也消失了。楚修這才鬆了口氣去扶起皇甫律,「怎麼樣?能站起來嗎?」他問。
被空氣嗆得臉發紅的皇甫律總算順了順氣,點了點頭,說:「沒事。快看看那塊人形上寫了什麼?」
「好。」放開皇甫律,楚修撿起那塊木塊,「都是篆書,我看不懂。你剛才施的法術就是為了確定那女人是什麼東西?」
「嗯。」皇甫律答應著,「如果是鬼的話是無法完全擊退那個法術的。那時我就確定她是有『實體』的。既然不是鬼,也沒有妖魔的妖氣,卻有著包含了法術和靈力的實體,那只能判斷她是人偶那一類的東西了。」
楚修不太贊同地搖頭,「太危險了,擋不住反噬的話,你就算能撿回一條命,大概也得躺上幾個月了。」
「總之這次沒事。」皇甫律說,「施法的人估計是把具有皇甫家血統的人當成人偶的襲擊對象了。」
「那為什麼白天的時候沒有出現直接攻擊,卻採用了引起車禍這種迂迴方法?」楚修反問。
皇甫律沉吟了一下,說:「白天的車禍,估計是為了引我們來的手段?真正要對付我們的是讓我們單獨到這兒的時候?」
反正他不認為皇甫律所謂的「我們」有包含他。「可能吧。」楚修隨口答應著,但不對勁的是,他感覺到的殺意和對付這個女人的難度根本不成正比,他本來以為會有一場惡戰,可他卻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小說鬼大叫:你當然沒危險,人家的目標是皇甫律!沒看到皇甫律差點就成吊死鬼了?!)。儘管對方的目的未明,但那些是皇甫律要傷腦筋的事情,他不想多管閒事。「事情也算解決了,我們回去吧。只有子歸和修文在那棟別墅裡,天曉得會不會出什麼事。」雖然他不擔心子歸會利用兩人獨處的機會把修文吃了——當然了,如果她有這個膽子的話就不會還停留在「暗戀」階段了。
「嗯。」皇甫律點點頭,事情比他想像的順利多了,他反而開始擔心藏在暗處的敵人會不會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修和皇甫律回到別墅,只見修文一個人優哉游哉地在客廳看書,卻不見子歸的蹤影,楚修問:「子歸呢?」
修文合上書本,說:「不知道去哪兒了。」
「什麼?!」楚修一把揪住修文的衣領,「你不是拍**保證會保護好她的嗎?」果然這個傻瓜是不可信的!
「可根本就沒什麼動靜啊。」修文無辜地說,「師妹說去庭院裡打個電話給小烏龜,我等了半天沒見她回來,就去庭院裡找她,可庭院裡一個人也沒有,房子裡也到處找過了還是沒找到她。」
「電話呢?」皇甫律語氣還算冷靜,只有緊皺的眉頭洩露了他的緊張。
「倒是接通了,但一直沒有人接。」修文說。
「這也算調虎離山?」楚修冷笑著看向皇甫律。
「目標是——師妹?」又是這樣。皇甫律禁不住生出一絲厭惡來,「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