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昨晚害怕那雙手再來找麻煩,一整晚都沒睡好,今天還得請教皇甫師兄那雙「鬼手」是怎麼回事,她得打起精神好好聽著。子歸打著呵欠,幸好早上起來沒有黑眼圈,不然今天還讓她拿什麼臉去見修文師兄(小說鬼吐糟:你就擔心見心上人沒形象?!)?對了,說來楊諾應該拍好一些照片了吧,也沒見他拿來讓她瞧瞧,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今天下午他們夜營協會的幹部還要為夜間越野尋標活動的細節再開一次會討論,其他已定好的事已經交給協會的其他成員去具體準備了。來到社團辦公室,有人已經等在那兒了。「楊諾?你在這幹什麼?」才想著要找他,他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師姐好。」
「找我有事嗎?」楊諾大大的眼睛裡盛著為難和……恐懼?這小子怕什麼?「我剛好要找你,先進去說吧。」她推開辦公室的門,領著楊諾進去。
楊諾沉默地坐到離她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好像靠近她會被傳染瘟病一樣,小心翼翼地說:「這段時間給師姐你添麻煩了,我今天來是送照片和告訴師姐,我打算不參加人像攝影的比賽,所以不需要再麻煩師姐當模特兒了。」
「啊?」她奇怪地問,「為什麼突然不參加了?前些天看你的樣子明明很有衝勁的。」而且楊諾也沒有麻煩她什麼,他拍他的照片,基本上也沒有打擾她。
「我……」楊諾看來坐立不安,「總之我不能參加了!這是這幾天給師姐拍的照片,謝謝師姐!」他放下一個大信封便慌忙奪門而去。
搞什麼?她見鬼罷了,她又不是鬼,楊諾幹嗎像見到鬼一樣逃命去呀?她打開楊諾留下的信封,裡面是一疊她之前在武術協會示範時的照片。
她正在看照片,有人敲敲門進來,「打擾了,子歸同學,我家那不懂事的侄子呢?」
「小叔叔?」來人居然是於悟皈的小叔叔於展詳。「你怎麼來了?」
於展詳把一個袋子放在桌子上,說:「那小子拜託我幫他買的東西,聽說是你們這次活動要用的。你幫我轉交給他吧。」
她點頭說:「小叔叔你不多坐一會兒?於悟皈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於展詳搖搖頭,「不用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於展詳盯著她的臉好幾秒鐘,又說:「記得你曾說過,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因為你相信悟皈,所以即使被他害死你也無怨?」
「是啊。」怎麼話題跳到這一段?
於展詳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我是家族裡跟他年紀最相近的長輩,可以說從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顧他的。」
「哦……是嗎?」可是關她什麼事?她又沒興趣打聽於悟皈小時候的糗事。
「寧子歸同學。」於展詳突然嚴肅地叫她的名字。
「是。」
「如果我以後不能再照顧他,就拜託你多照料他了。」於展詳握住她的手,懇切地說。
「啊?」什麼跟什麼?小叔叔今天是不是撞壞腦子了?「小叔叔你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如果我能幫忙的話,你儘管說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連於悟皈家都擺不平的事,她又有何德何能可以幫上忙?
於展詳臉上飄過一絲陰鬱,緩緩說:「現在還沒有什麼,總之,你可以答應幫我照顧悟皈嗎?」
「嗯,好,我答應會照顧他,他本來就是我朋友,發生什麼事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她爽快地說。
「謝謝。」於展詳鬆了一口氣地放開她的手,「我還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再見。」
「拜拜……」小叔叔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地對她說一堆完全聽不懂的話,還拜託她照顧於悟皈?是不是於悟皈家裡出了什麼麻煩?
不知發呆發了多久,「咦?這照片拍得不錯。」她聽到身後的人說。
「皇甫師兄。」放下照片,她起身向剛進來的皇甫律打招呼。
「師妹∼」修文一如既往的是一副沒有緊張感的笑容,「啊,是師妹的照片。拍得真好,這招是叫『白鶴亮翅』吧?阿律,快看,師妹好帥哦!」
「我也沒有師兄說的那麼好啦。」她不好意思地說。
「嗯。」皇甫律只低頭看他的筆記,頭也沒抬地答應道。
「這張還拍到我了!不對呀,我沒這件衣服——哈哈,這個一定是小修修!」完全不在意皇甫律的冷淡,修文仍是自得其樂地評論著楊諾留下來的照片。
對了,她要問關於昨天那雙鬼手的事情。「皇甫師兄,我有件事想請教你。」她走到皇甫律旁邊坐下,說。
「嗯?」皇甫律在筆記本上一邊寫著,一邊問,「什麼事?」
「你遇到過有陰氣,卻沒有鬼的情況嗎?」她說。
「什麼?」皇甫律有些驚訝地側過頭看她,「你說什麼?難道你遇到過那種情況嗎?」
她點點頭。
「什麼時候、在哪裡?」皇甫律平淡地問。
「昨天晚上和前幾天在生物公園,只感覺到有陰氣,可是卻沒有鬼,只有……」她這麼說皇甫師兄能相信嗎?「只有一雙手,而且那雙手就像冰冷的空氣一樣,摸不到實體。」
皇甫律用筆支著下巴,說:「比較少見的情況,但並不是沒有。」
「真的?!那是怎麼回事?」她連忙追問。
「也就是說,鬼並不真正現身,卻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襲擊你。通常是對某人懷有怨恨的鬼才會這樣去向怨恨的對象報復。」皇甫律說,「師妹,據我所知你根本沒有做出什麼害死人的事情,為什麼會被那樣的鬼纏上?」
她也想知道呢。「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那樣的鬼?」先不管原因,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這件事。
「不知道鬼的本體在什麼地方就不好辦了,你只能應付對方每次的攻擊,治標不治本。」皇甫律說,「一定要找到鬼的本體才行。」
「這麼說來跟詛咒有點像。」她想了想,「可我要去哪裡找鬼的本體?我一點線索也沒有。」雖說大海撈針也有撈到的那天,可她怕還沒撈著就淹死了。
「所以你要弄清楚到底做了什麼被纏上,知道原因的話會比較容易找到對方。」皇甫律說,「而且在找到鬼的本體之前,你都不能放鬆警惕。師妹知道如何設自身的防禦結界嗎?設一個強的結界會比較安全。」
「我不會。」她從《法術入門》裡學了一些基本的防禦術,可是那些防禦術都是針對法術反彈的,對於鬼似乎沒有作用——不然昨晚她就不會差點被掐死了。
「不要緊,我教你,你一定要好好記在心裡。」
「謝謝皇甫師兄。」雖然她感覺皇甫師兄有些時候對她有殺氣,但平時皇甫師兄還是很照顧她的,她是不是應該反省反省自己哪兒得罪皇甫師兄了呢?
這時楚修和於悟皈一起進來了,「不好意思,今天的課去參觀毒理植物園了,稍微多花了一些時間。」於悟皈說,「咦?小叔叔來過了嗎?」
「對,那袋東西說是你要的。」她遲疑了一下,覺得還是問問比較好,「烏龜,小叔叔是不是最近接了什麼很危險的案子?像是涉及貪污受賄、殺人放火之類?」於展詳是個律師,若要說會發生什麼事讓他沒法再照顧於悟皈,可能就是接了這類隨時招惹殺身之禍的案件。
於悟皈奇怪地說:「怎麼可能?小叔叔接案子很小心的,才不會招惹你說的殺身之禍。再說,你也知道我們家是什麼來路,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對小叔叔動手。你幹嗎突然問這個?」
也對,如果把於悟皈家的錢換成硬幣,絕對足夠砸死半個中國的人了,小叔叔又是那種笑裡藏刀的陰險人物,他不暗算別人就不錯了,還會擔心他被人暗算?她擺擺手,「沒有沒有,就是隨便一問。」小叔叔突然說得像交代遺言似的,她真擔心是不是小叔叔有什麼危險的事不敢讓於悟皈知道。沒事就好,也許小叔叔是一時感慨罷了,她想太多了。「算了,我們談談這次活動的細節,你家的事還是你自己和小叔叔去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