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悟皈離開後,她一把拽住楚修的衣領,說:「你這傢伙,存心的是不是?」難怪剛才慫恿她去搶那個信封,原來早就知道內裡乾坤,專門把她往坑裡推!
楚修一副敢做敢當的模樣點點頭,「反正你有閻王撐腰又死不了,怕什麼?不過你自己也該反省反省,到底招惹了什麼人讓對方下詛咒來對付你?」
「為什麼一定是我?」她不服氣,她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
「有這種可能性而已。」楚修不負責任地聳聳肩。
「你不是說消除詛咒只要把附有詛咒的東西燒掉就行了?那我們趕緊把這封信燒掉——對了,我真笨,剛才應該告訴烏龜把那幅繡品燒掉的,馬上打電話給他才行。」她轉身要去拿手機。
「先等等,小叔叔的詛咒或許可以這麼解,可是你中的可沒那麼簡單。」楚修伸手接過她手裡的信,「這不是普通因怨恨之類自然形成的詛咒,而是人為專門寫出來的咒術。」
「這麼說,詛咒也分很多種?」她是個好學的乖寶寶。
「當然。人有七情六慾,有人因為妒忌、怨恨而希望另一個人痛苦或死去——比如說,剛才我害你中了詛咒,你心裡很可能想把我砍成幾塊,這就是最基礎的詛咒,不過人自身有防禦力,就好像天然的結界可以保護自己,只是強弱不同罷了。有的人防禦力弱,很容易被鬼纏上,也比較難抵禦詛咒之類的攻擊,修文屬於這類人;而於悟皈和他叔叔則相反,鬼怪和懷有惡意的東西幾乎不能靠近他們。能夠讓於悟皈的叔叔中詛咒,這詛咒的力量應該相當強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燒掉繡品就能解決。
「再說詛咒這東西自古就有,歷史記載中巫蠱之術還曾引起的動亂,最常見的咒術就是布娃娃、稻草人上扎針咒殺某人之類的,不過這些都比較容易,破解方法也簡單,只要把布娃娃、稻草人燒掉就行了。因為破解的方法很簡單,所以咒術有了新的發展。」
「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居然也有人去發展?」她嘖道,「人類真是奇怪。」
「人類……你是火星人嗎?」楚修撇撇嘴,「總之,原來要有怨恨的人才用咒術,但後來因為不是所有人的詛咒都能成功,有專門接受委託詛咒他人的人出現,這樣的人被稱為咒術師。他們知道要怎樣攻破人自身的結界,讓人更容易中咒。」
「哦——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
「不過詛咒別人是罪孽,就算逃得了今生的報應,到閻王面前也躲不了算總賬的。」楚修嚴肅地說。
「對了,你還沒說我中了這個詛咒會怎樣呢!」她忽然想起來,她也沒有像小叔叔那樣全身刺痛,可是到底會怎麼樣?
「你這個嘛……就從這封信上判斷,應該是要你命的,但咒具似乎不是這封信,所以燒掉也沒用。」楚修手指一鬆,信紙忽忽悠悠地飄到地上。
「可是會怎麼要我的命?突然死掉嗎?」她才不要死得這麼不明不白,她可是「賣身」給了閻王才撿回這條小命來的,要是再死一回,不是連下輩子都要賠出去?
「目前不知道,但你到現在還能在這裡嘰裡呱啦的,應該不會吧?」楚修斜她一眼說,「不過也難說,人嚇人都能嚇死人,你擔驚受怕說不定沒中詛咒都已經嚇死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況才是最嚇人的呀!她伸腳踢了踢掉在地上的信紙,讓她知道是誰幹的,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齊懷哥回國第一天自然要回家去,今晚沒什麼稀奇事聽了,子歸晚飯後洗好碗筷便準備洗澡去。她正在房間裡收拾衣服,房間的燈閃了兩下。她抬頭看了看,燈還在穩穩地亮著,好像沒壞。「大概眼花了。」她聳聳肩,絲毫沒注意到放在床頭的手錶發出淡淡的光。
子歸邊哼著歌邊搓著頭髮上的泡沫,發現浴室的燈慢慢暗了下來。「電壓不夠嗎?」她奇怪,剛才房間的燈也閃了幾下,難道今晚小區電壓不穩定?待會兒打個電話去物業問問。頭頂「嘩嘩」灑下的熱水似乎也滲進了一股涼意,一陣讓她起雞皮疙瘩的寒意順著她的背脊滑了下來——她轉頭正想問問是不是熱水器熄了——隔著霧氣模糊的玻璃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咧著血紅的嘴向她爬來!「呀啊——」她尖叫起來。
「怎麼了?」幾乎是下一秒鐘,楚修就衝進門來。「呀啊——」又是一聲尖叫,他被一腳踹出門去。
子歸撫著胸口喘著氣細看,浴室內冒著白汽的熱水還在「嘩嘩」地灑著。浴室裡除了蒸騰的水蒸汽,哪有什麼女人?難道是幻覺?她趕緊把身上的泡沫沖乾淨,套上衣服跑出來。剛才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覺?可是她怎麼可能看錯那種東西?而且剛剛的溫度的確降低了,她也感覺到了讓她全身毛孔收縮的陰氣,也就是在浴室裡確實有鬼出現了。但是以前從未有鬼出現在家裡,怎麼回事?——筷子兄!她剛才害怕,腦子沒轉過彎來,那傢伙怎麼會立刻就出現在門口?明擺著就是早就在門外等著了。她抿著嘴唇,「咚咚咚」地走到楚修的房間門口,雖說很想直接破門而入,但她還是提醒自己這扇門好歹是自家的,冷靜地敲敲門。
楚修打開門,「幹嗎?」
「不能進去嗎?」她怒極反笑。
楚修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進來吧。」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對吧?」她挑高眉毛問。
「什麼?」楚修說的是疑問句,表情卻完全沒有疑惑。
「你從看到那封信開始,就知道裡面的是詛咒,而且這個詛咒會以什麼形式出現,我沒猜錯吧?」她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可沒有透視眼。」楚修支著頭,隨手把書本放在桌上,才抬眼看她,「我可是來保護你的,你平安無事我還樂得清閒。」
「哦……」她拉長了聲調,「那你在浴室門口乾嗎?想偷窺?」
「你要讓我看,我還害怕看了做噩夢呢。」楚修掀唇嗤道。
如果她手裡有一捆筷子,現在那捆筷子已經碎了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