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普爾?班奈特?」昂哥的臉上露出無比詫異的神情,他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意味著什麼。不過在想了一會之後,昂哥覺得只要是能夠見到茜莉婭,讓他去扮演誰都沒有關係。
「可能這一路上沒有那麼順利,如果被發現了,你就等我的暗號,看見我做這個手勢我們就動手。」紅眼一邊對昂哥說著一會出去的情況,一邊跟他做了一個向下切東西的手勢。
「這是要殺人嗎?」昂哥有些驚訝,從紅眼的動作來看,她顯然對殺人一點都不忌諱。
「當時是要殺人了,難道你以為我說的是別的嗎?收起你的仁慈心,對我來說,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只有這樣才不會暴露身份,影響到我們的行動。」紅眼顯得滿不在乎,她慢慢的說道。
昂哥大睜著眼睛,他全然沒有想到紅眼竟然是個對人命絲毫不在乎的女人。
「好了,別在那裡大發感慨了,這是你的武器,藏好了。」紅眼遞給昂哥一把帶著皮套的匕首。
昂哥將這把匕首接了過去,匕首裝在一個精緻而又華貴的皮套之中。
昂哥將匕首從皮套之中拔了出來,這把匕首的表面無比的光滑,中間有一個放血槽,顯然這是件殺人的利器。
昂哥隨意的揮舞了一下,然後做了兩個劈砍的動作,不怎麼順手。
說心裡話,昂哥覺得這把匕首沒有他以前的小獵刀好用。
讓昂哥覺得無比惋惜的是,他那把獵刀在他被關在吉斯的倉庫的時候挖掘牆角時已經弄斷了,既然沒有趁手的武器,那就將就一下吧。
紅眼看著昂哥的動作,看著他撇嘴的樣子,她搖了搖頭。
這個小傢伙還真是不識貨,這件匕首可是著名的鍛造大師阿比達爾的一件得意之作,在黑市上價值數十萬的金幣,這原本是紅眼在剛剛練習刺客技巧時所使用的武器,現在她將這個擁有無數回憶的好兵刃送給這個小傢伙,沒想到這個小傢伙不僅沒有跟她道一句感謝的話,反而臉上露出的是這種表情。
紅眼越想越是生氣,她劈手從昂哥的手中把匕首奪了過來,在奪過來的一瞬間,紅眼愣住了,
昂哥也呆呆的看著她,他不知道紅眼為什麼剛把匕首遞給他然後又拿了回去。
紅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反常了,按照紅眼一貫對自己的瞭解,她以前可不會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而生氣的,難道,……
紅眼搖了搖頭,她不想繼續糾結在這個上面,她為自己的無法理解的行為做了個一個很無奈的表情,畢竟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的身上背負著家族責任和各種必須由她來完成的重擔。
紅眼看了一眼眼前站著的昂哥,看見這個臭小子還傻乎乎的站在她的面前,顯然他也被自己的奇怪舉動給弄的莫名其妙了。
紅眼歎了口氣,看著昂哥那無辜的表情,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在調整了一會情緒之後,紅眼終於把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
紅眼決定趁這個機會給昂哥講解一些匕首的知識,她拿起了匕首,跟昂哥解釋道:「小傢伙,你看好了,你剛才的使用方法是錯誤的,對於像匕首這樣的武器,使用的方法應該是這樣的。」
紅眼的身形忽然變得如同鬼魅一般,她在極短的時間內,拿起匕首演示了三種不同的匕首使用技巧。
「第一種技巧是劃,這需要運用手腕的力量,在敵人最致命的位置處輕輕一劃就會產生效果,一般的部位最好是敵人的喉嚨,不需要很大的氣力,只要劃對了位置,絕對致命。」為了讓昂哥能夠明白,紅眼又演示了一遍。
「第二種技巧是刺,匕首不是長兵刃,一寸短一寸險,用匕首來刺絕對要又狠又準,在刺之前,要先集中注意力,一定要瞄準刺中的部位,記住,如果你是個使用匕首的新手,那麼心臟是刺擊的最好部位。」紅眼開始一邊講解一邊演示她最早學會的這種匕首使用技巧。
「最後一種技巧則是切割,這種方式對匕首的刃口角度有一定的要求,要傾斜一定的角度,就像這樣,這是在觸碰敵人的身體部位的表層或者器官來使用的,這能夠讓敵人感覺到世間最大的痛苦,具體部位的選擇因人而異,和前面兩種技巧不同的是,這個技巧不是用來奪取人命的,而是為了製造痛苦。」紅眼迅速地將匕首的基本使用方式說了一遍。
昂哥聽得入了神,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簡單的匕首在使用的時候還有這麼多的講究,顯然紅眼懂得很多,她是個經驗豐富的刺客。
「喏,給你,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以後再向我請教,現在,我們要走了。」紅眼將匕首再次遞回到昂哥的手上,她說完這句話就當先一步走下樓去。
昂哥把匕首貼在手心之中,他突然發現這個匕首的確要比他以前所用的任何一件武器都要鋒利,看來如果用順了手,這件兵刃也不錯呢,昂哥心中想著,他追著紅眼走下了樓梯。
昂哥忽然覺得自己也許能夠從紅眼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就如同他在茜莉婭身上所學到那些魔法知識一樣。
昂哥喜歡知識,無論什麼樣的知識他都會喜歡,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喜歡這種學習知識的快樂,從中看到自己成長的快樂。
紅眼和昂哥一前一後從這個屋子裡走了出去,從出來的時候,昂哥才發現這個房子有多麼的龐大和豪華,他忽然想起紅眼說她是塔維斯托克鎮的鎮長霍格的夫人,難道紅眼已經結婚了?
昂哥左右張望了一眼,現在這個路口上還沒有看到任何人,昂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結婚?我的丈夫?你是指塔維斯托克鎮的鎮長霍格?」紅眼聽到昂哥所問出的問題,她差點笑了出來,還好,紅眼忍住了這種好笑的衝動,這個小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身份偽裝。
紅眼被昂哥弄得都沒有語言了,怎麼這個小傢伙無論是身材還是樣子都是絕佳,但是基本的常識卻會如此之差,小傢伙果然是從深山裡面出來的野蠻人,紅眼在心裡泛著嘀咕,不過她還沒有愚蠢到把自己對昂哥的這些想法給說出來。
「行了,別東問西問的了,我還沒有結婚,我可是親親白白的小姐,這個坦普爾夫人的身份是我們偽造的,其實鎮長霍格也是我的人。」紅眼小聲跟昂哥解釋道。
「你的人?」昂哥問道。
「是我們家族的人,我的手下。」紅眼差點對昂哥的窮根究底有些無語,不過,她轉念一想,昂哥這麼關心她到底是不是結婚了,難道這個小傢伙對她有那麼一些在乎的意思在裡面?
紅眼轉過頭去,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昂哥臉上卻是那種原來如此的表情。
不管怎麼樣,被人關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由於好久都沒有感受到這種關懷的紅眼稍稍有些感動,她挽住了昂哥的手臂。
「這是幹什麼?」昂哥奇怪的問道。
「記住,我現在是坦普爾夫人,而你則是我的兒子班奈特,從我們扮演的角色來說,我是你的母親,母親挽著自己兒子的手臂是這裡的一種習俗。」紅眼眼睛一眨不眨地跟昂哥說著這些話語,也許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是在享受這種奇特的感覺罷了,難道她是在戀愛嗎?
紅眼就這麼挽著昂哥的手臂轉過她屋子前面的路口之後,又走了半條街,這裡顯然並沒有向別的地方那樣被封鎖得那麼嚴密,有很多人都在附近轉悠,曬著太陽,一起聊著天。
這些人的聊天無外乎是關於天氣,或者是說些有的沒的的無聊話題。
看到了紅眼,這些人似乎都認識她,於是朝著紅眼打著招呼。
「好像他們都認得你?」昂哥小聲地在紅眼耳邊說道。
「那當然,我在這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紅眼一邊跟回答著昂哥的問話,一邊回應著那些和她打招呼的人。
「這裡似乎和其他的地方不太一樣,我沒有看到有你說的那些軍隊的士兵封鎖,難道這裡比較特別嗎?」昂哥朝著紅眼提出了自己的又一個疑問。
「這裡的確比較特別,要知道這裡是塔維斯托克鎮的富人和貴族的聚居地,在這裡住的不是有錢人就是擁有貴族血統的人,因此軍隊總會有些特別對待的策略的,這裡的一條街都不會有人過來盤查,但是從這條街一出去就不一定了。」紅眼解釋道。
這時,一個夫人帶著幾個年輕的女性走了過來,她們明顯對穿著帥氣可愛的昂哥產生了興趣。
「坦普爾夫人,午安,這位是?」問起紅眼的是一個年紀跟紅眼所扮演角色差不多的夫人,紅眼認識她,這是莫裡賽特夫人,她是軍需官馬圖斯的老婆。
紅眼和這位莫裡賽特夫人關係很是一般,也就是點頭打個招呼那種關係,但現在莫裡賽特夫人卻主動和自己說話,紅眼猜測這應該是因為她挽著昂哥的原因。
紅眼注意到那些躲在莫裡賽特夫人後面不斷觀察昂哥年輕的女性,紅眼知道讓莫裡賽特夫人問起昂哥的一定是她那那位小女兒出的主意,此刻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小丫頭一定是看上昂哥了。
紅眼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昂哥居然會這麼的惹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在出來之前就應該給昂哥也畫個妝,讓他變成一個老頭子,這樣他就沒這麼引人注目了。
「莫裡賽特夫人,這是我家的公子班奈特,他前天才剛剛從我的故鄉梅茵來到這裡。」紅眼回答著莫裡賽特夫人的問題,她知道這個莫裡賽特夫人是個有名的長舌頭,如果不滿足她的好奇心,恐怕過兩天這裡就會有她包養一個陌生小白臉的傳言傳出來。
「哎呀,居然長得如此的帥氣而又瀟灑,可真是難得,不知道班奈特現在多大了?」莫裡賽特夫人走了過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昂哥,然後一邊誇獎昂哥一邊跟站在她後面的女兒示意著。
「十八歲。」紅眼猶豫了一下,她隨口說了個年紀。
「坦普爾夫人,我能不能單獨和班奈特先生聊一會呢?」從那幾個女孩子裡面走出來一個小姐,她朝著紅眼問道。
「布蘭妮小姐,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和我的兒子正要出去一趟,要不改天吧。」紅眼一口回絕了布蘭妮小姐的請求。
這個布蘭妮小姐明顯是對昂哥一見鍾情了,她有些不死心地朝著昂哥拋了一個眼波,然後可憐兮兮的小聲說道:「班奈特先生,真是遺憾,沒想到您的母親竟然連幾分鐘的空閒都不願意給我,不過我仍然想邀請您在晚上有空閒的時候去我家裡做客,您看可以嗎?」
昂哥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這位布蘭妮小姐的邀請,他只得看向了紅眼。
對於布蘭妮小姐的這種死纏爛打的風格,紅眼極為的反感,她直接用硬生生的口氣回應道。
「布蘭妮小姐,等我兒子有空閒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他去您府上做客的。」說完這句話,生怕再有什麼小姐再衝過來朝著昂哥放電,紅眼不得不挽著昂哥的手臂加快了腳步。
等到離那些討厭的女人遠一些之後,紅眼吐了口氣,她轉過臉來,對昂哥提醒道。
「你記住了,一定不准說話,這些女人很纏人的,一旦被纏上,你不禁會被她們耍得團團轉,而且還有露出馬腳的風險。」
昂哥想了想,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知道了,可是你剛才不是說等我有空的時候,要讓我去那位小姐的家裡,難道等我有空的時候真的要去一趟嗎?」
「臭小子,你是不是看中了那個丫頭了?」紅眼忽然惡狠狠的對昂哥說道。
「不,不,怎麼會,我是說你為什麼會答應她,我只是奇怪即便我有空也不可能去那位小姐家裡的啊?」昂哥連忙解釋道。
紅眼露出一個明顯與她現在的身份不相符合的甜美笑容。
「小傢伙,我只是隨口說說敷衍她而已,並不是真正答應她,等你有空,哼哼,恐怕天塌下來,她也等不到了。」紅眼冷哼一聲,然後得意的說道。
「哦,那你不早說,我剛才還在擔心呢。」昂哥老老實實的說著自己的擔心。
「那是因為你太單純,小傢伙,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紅眼將昂哥的手臂挽得緊緊的,這是頭一回走這段路讓紅眼覺得不會那麼的無聊。
終於,兩人肩並肩的走到了這條街的盡頭。
「注意了,馬上就能夠看見盤查的士兵,藏好你的匕首。」紅眼提醒著昂哥。
昂哥點點頭,他表示已經將匕首放到了非常隱蔽的位置。
就在兩人走過那條街的接口,剛轉了一道彎,就有一個騎士騎著馬,帶著一隊士兵迎了上來。
「坦普爾夫人,您好!」那個騎士顯然認識紅眼假扮的這個身份,他連忙從馬上下來,然後走了過來,他垂首朝著紅眼立正致意。
「西恩先生,您好!」紅眼朝著這個騎士露出一個標準的貴族夫人的笑容,然後伸出手去。
這個叫做西恩的騎士在坦普爾夫人指背上輕輕一吻,然後朝著紅眼問道:「坦普爾夫人,不知道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我可能要去一趟鎮公所大廳的,我丈夫今天去領主大人那裡之前,說他遺忘了一份文件,想讓我去幫他取回來。」紅眼將早已想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坦普爾夫人,您要去鎮公所?這一路上都被軍隊給封鎖了,您可能過不去的。」西恩騎士跟紅眼說起現在的情況。
「嗯,我知道,不過我丈夫跟我囑托過,那份文件很重要,讓我一定要去取過來。」紅眼反覆跟這位西恩騎士強調文件的重要性。
「既然是這樣,那我派兩個士兵陪您一起去鎮公所吧,有我的士兵帶路,不會有人阻攔您的。」西恩騎士想了想,然後跟紅眼說道。
紅眼就等著這位西恩騎士這麼說,她連忙點了點頭,向西恩騎士表示感謝:「那就麻煩您了,西恩先生。」
「非常樂意為您效勞。」西恩騎士轉過身來,他朝著身後的隊伍點出了兩名綠甲騎士。
騎士西恩跟這兩位綠甲騎士下起了命令:「你們兩個,為坦普爾夫人帶路,如果路上有人阻攔,就說是我的命令,告訴那些阻攔你們的人,你們正在執行軍隊的公務,明白了嗎?」
這兩個綠甲武士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他們朝著騎士西恩行了個軍禮。
這兩個綠甲武士來個旁邊的房子處,他們從裡面調出來一輛馬車,馬上車身塗成了軍隊的特有顏色,深綠色。
「坦普爾夫人,由這兩位綠甲武士帶您過去,請上車吧。」騎士西恩朝著紅眼說道。
紅眼點點頭,她挽著昂哥的手臂坐上了馬車。
很快,馬車就動了起來,朝著塔維斯托克鎮的鎮公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