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是並肩而行,更不要說會親密的拖著手,陳大偉不說話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又該要如何說清?葉青也沉默是因為她不知道該不該問,又該不該管?就這樣,兩人走著,沉默著,然後,像是把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般一樣,就是這種像是必須要習慣的距離感,只有那一絲信任沒有被摧毀掉。
「這次的事,回去後,不用跟師父他們說吧,我不想讓大家麻煩。還有,這裡的事,等一切結束之後,我會整理一次,毫不保留的將整件事的起因,經過全部都告訴給你聽。」這次就不能再忘記交代,陳大偉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葉青說了這番話,可是,他的語氣像是在敷衍多過交代,葉青也是呆了一下,覺得有些麻木的點了下頭,就像是,信他?還是,不信自己?
總覺得戴上這個牛頭面具之後,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經歷的事情,自己就好像被他拉遠了好長一段距離,可是對方卻一直在前方回望著自己,招呼著自己,讓自己看到希望,卻無法接觸到。不是感情變味,明明之前還表白過來,明明已經將彼此的心拉近了,卻又這種陌生的距離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想陳大偉這時繼續直接往回去的路走著,葉青卻是完全不為所動的站立在原地,想搞清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兩人的距離好像又被拉開了一大段一樣,究竟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距離感?就是因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著什麼東西被遺忘之後,一切都變了,到自己意識過來的時候,兩人相差的距離越發越明顯,是自己不夠喜歡他嗎?不,喜歡,發自真心的喜歡!這點不會否認,那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葉青心裡掙扎的聲音越來越焦急,甚至是這在這一刻不說清楚的話,下一秒就會失去了意義!終究,兩個字被她提上咽喉,脫口而出的喊道:「停下!」
前方停下後,自己要說些什麼?要做點什麼?完全沒辦法考慮,可葉青還是想將陳大偉喊停在那裡,她也說不准為什麼,淚水會像之前那樣不爭氣的往外流,更說不准現在明明哭著,卻有種久違的輕鬆感,就像不能做到的事,她現在終於做到般,讓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而另一邊的陳大偉是停了下來了,卻是很意外的,連頭都不轉的站在當場,隔了一會,才用著平淡的語氣反問著葉青說道:「怎麼了?」
很簡單,很平淡,可是為什麼不回頭望過來?葉青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瞳孔突然睜大,淚珠更是無制止的落下,想張開聲,嘶啞著想說點什麼,卻又無言詞從她口中說出,可是,不能這樣下去!很是突然的揚起一手,她直接「啪」的一聲,一掌摑在自己臉上,讓半邊臉火熱通紅的刺痛起來,陳大偉這才嚇了一跳,慌忙回頭一看,卻是完全沒想到葉青兩三步路衝了過來,直接伸出一手,架起一腳,又踢出一腳,一下就絆倒了他。
「不是這樣的!」她用著哭腔聲,不顧自己的半邊臉的火熱,一把就掀開了牛頭面具,陳大偉完全沒有反抗的動作,任由面具被摘下,被扔到一邊,衣袖被提起,視線模糊之中只見葉青直接用自己的額頭猛烈的撞擊了自己的額頭上,一聲響亮的腦殼碰撞聲清晰可聽,兩人的痛覺麻痺了整個腦袋的思維。
「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哭腔的責問,沒人能給出答案,大街上的行人見到的狀況,也不明解的在一邊看著,卻不想葉青直接揮出一拳,往著陳大偉臉上揍,壓根就像是在打架一般,卻是一邊是哭著在揍人,一邊是默不出聲的挨著打。
「是我信任你,依賴你,然後你就將一切,所有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是我的無知,相信著你能將任何事都解決好,可是,不是這樣的!就是因為身邊還有我在相信著你,陪著你胡鬧,沒有阻止你,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我的錯!」葉青說到後面的聲音已經沙啞的像是無聲,可是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直接一個壓肩鎖臂,久違的壓住了陳大偉的關節,讓他動彈不得,狼狽不堪。
「所以,如果我一開始就阻止你,所有事情就不會演變到現在這般糟糕!」葉青說的並不是事後的戲言,而就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信任,依賴,導致著所有的事情都由著陳大偉自己亂來,自己考慮,自己承受,確定這是信任嗎?而不是一種卑劣無恥推卸責任的行為?明明是約定好兩人一起參加天山聚會,而現在就是自己躲在他身後,盲目去信任他會將一切都處理好,可這已經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兩人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問題。
「混蛋陳大偉!你別瞧不起人了!每次都是被我壓制到,讓你連聲求饒為止!」她就是用著沙啞的聲音來吶喊著自己的不滿,帶著被淚水弄花的臉,用著各種關節鎖技折磨著忍痛不出聲的陳大偉,這才是兩人本來的樣子,這不關實力差距,也不關情況多壞,只是在他身邊,自己是不想被他一直照顧才會這樣暴力對待他而已,僅此而已!可是什麼時候開始把這事忘了?
「我不能就讓你一個人扛上這麼多事情,說好的一起戰鬥,一起努力,卻是我先讓你獨自一個人站在前方為我開路,可是你也是個混蛋,就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兩個人一同解決所有事情嗎?我不介意被你支使,甚至被你利用,至少比被你拋下要好很多很多,總是信任依賴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葉青停下手了,就是因為自己的信任,導致陳大偉完全沒有讓自己幫忙的意思,就是因為自己的依賴,讓他為自己撐起一片世界,可是她最初,最終想要的,只是想並肩在一起前行,戰鬥,而不是現在這樣,糟糕得什麼都讓陳大偉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抗!這算什麼?
「所以,我不想再信任你,不想再依賴你,而是想你,將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告訴我,即使我想不到比你還好的解決方法,至少我能為你分擔你的煩惱。所以……」葉青把頭埋進了陳大偉懷裡,聲線依舊沙啞又無氣,總是在最後一句說到無聲為止才停下來,但她想表達的,想爭取的,那份心意已經傳給了對方。
「不要再一個人扛起這麼多事情,還有我在你身邊,不是相信你,而是要幫你啊!」
另一邊的陳大偉,滿身的傷痛像是突然被一股暖流放鬆了神經下來,葉青說的這些,他完全無法反駁,不是因為想逞強,而是回望一下自己周邊的人,真心能幫上忙的,一個都沒有,葉青就是被自己不知為何原因排除掉在外的一個,現在想起來,那個原因,很大程度就是因為她一直相信著自己,而導致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她。
「我,也對不起你。因為我就是一個笨蛋來的。以前的我,會考慮到身邊的人,會起到什麼作用,會如何幫到自己。現在就是因為自己逐漸成長了,就以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就忘記了如何知人善用,其實說到底,我也太相信自己,依賴著我自己的能力,給你這一折騰,才想起天目師父曾經警告過我,不要太依賴自己的王者之力,西西莉亞的老爹龍王大人也衷告過我,就是這樣,搞到自己一個人一直在抗爭著這些,我真個笨蛋,無藥可救的笨蛋!不是還有你,還有師父他們嗎?」躺在地上的陳大偉說完後,就一手將葉青緊緊抱緊在自己的懷裡,不斷的道歉著說「對不起!」完全就顧不上已經將他們兩人圍成一圈的路人們。但現在他們的眼中還有別人嗎?除了互相的「對不起」還有其他話嗎?
瞎眼那個不在乎,還沒瞎掉的葉青回神過來,稍微抬頭一下,可沒把她難為情死,這本來一男一女躺在大街上的羞恥Play,誰不談論這小兩口鬧矛盾啊!最關鍵是她稍微一看就給她看到自家的幾個長輩都沒出聲的在一邊偷樂著,這下葉青的羞恥感一下子就爆表了,本性已恢復過來後,只見她抓起了尚未意識到什麼狀況的陳大偉,一把將其抓起,憤怒的來了一個非常久違的過肩摔,一下地陷,更加久違的怒罵了一句出來:「陳大偉,你怎麼不給我去死啊!去死一百次!」
不過這事,也暫且為止了,就如不久之前的狀況一樣,一個施虐一個被虐,卻是回到了不分彼此的原點,在這個基礎上,還有個,兩人真心的告白,而這才是葉青真正所憧憬的戀愛關係,而不是像之前,什麼都做不了的所謂信任!
只是話說回來,自己真的能幫上陳大偉忙嗎?而這一切,究竟是要發生點什麼事?還有多少是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就如剛才接觸的女王,還有鴉羽,她們又是誰?在陳大偉被自己折磨到昏迷之後,葉青也沒有放鬆自己的時間,靠著隻言片語,她就找上了見識淵博的天目還有葉師詢問了一連串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