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之後張明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冷汗已經浸透了自己的襯衣,雙腿發軟,一屁股癱坐在蒲團上之後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有些不聽使喚還是在不住的顫抖,攥緊拳頭用力的捶了三下地面發出「彭!彭!彭!」的動靜之後才感覺好一點。小靈狐沒想到主人會忽然做出這樣的動作,嚇得蹭一下跑了老遠,驚恐的看著張明。
「過來,過來。」張明和善的把小傢伙招呼過來放在自己盤著的腿上,一邊撫摸著雪白的絨毛一邊想「還好我把馭獸宗大漢和紫衣修士的乾坤袋全用隱匿布包了起來,否則就全暴露了。唉!自以為干的神不知鬼不覺,已經是很漂亮了。沒想到還是差點出事啊,以後得小心再小心。」摸了摸在自己襯衣裡的小布包,張明長出一口氣。
剩下的兩天張明也沒有好好休息,一直踏踏實實的躲在營地裡修行。不是自己用功,而是實在不敢放鬆警惕去休息,誰知道那個黑心大白臉會不會又出什麼怪招,很明顯那個玄yīn宗的傢伙非常懷疑自己。可是現在張明又不敢一人獨自返回風雲宗,只好把這幾天的時間用來修行。而那些紫被布包裹的東西一直就沒敢再動。
又過五六天之後一部分弟子陸陸續續走出了試煉場。沒出意外,每個弟子都接受了玄yīn宗的搜身。眾人雖然感到奇怪可是看自己門派的師叔都沒上來阻止也就逆來順受了。玄yīn宗的對其餘七大門派的弟子還好點,基本上都是看看乾坤袋而已,可是對散修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不但把乾坤袋裡的東西看了個透,還在身上摸來摸去,有時還會對來人進行盤問。
「你們講不講道理?不但搜身還問這問那!我可是『南山四虎之一』,和築基…」一名身著華麗的中年修士頗為不滿的發出了牢騷。
「閉嘴!」玄yīn宗的女築基期修士冷冷的呵斥道,隨即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
剛剛還和玄yīn宗修士理直氣壯爭論的男子立即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玄yīn宗的女修士倨傲的站在躺在地上的修士面前冷冰冰的說道:「我問你的,你不但要回答,還要老實的回答。不問的,也就是我不想聽見,你最好閉嘴。」
散修男子被嚇得不敢說話只是不住的點頭。
張明在風雲宗的人群中看著這一切,面無表情。自己絕對相信,如果那個男的再廢話就會變得永遠不能說話了。大門派對付這些散修絕對不是友好的,利用、拋棄、扶持、打壓種種手段都有,但是這些站在門派的立場上來說都不是錯,僅僅是現實而已。
昨日走出試煉場的杜子達站在張明身邊漫不經心的問道:「張明,你也被搜過身了?」。
「嗯,搜過,搜的還很仔細。」張明回答。
「什麼時候,誰看見了?我特想知道你當時的表情,哈哈。」杜子達猥瑣的問。
張明瞥了一樣面帶嬉笑的杜子達低聲說:「所有築基期的師叔都看見了。至於弟子麼,告訴你別不信,我是第一個出來的。沒人看見。」
「第一個!這麼快!哦!你肯定是睡過了,忘了時間一覺醒來之後還以為快結束了。對不對?」杜子達自信的說。
張明有點不好意思,這個死胖子說的還真差不多。「呵呵,雖不中亦不遠矣。說正經的,吳學峰怎麼還沒出來?沒出事吧?」
「那誰知道,應該沒事吧。你看,出來了!」杜子達指著剛剛走出試煉場的一個少年叫道。
吳學峰剛剛走出試煉場,正在接受周圍的玄yīn宗修士搜身。張明注意到吳學峰的神色顯得很不正常。平時的吳學峰雖然話不多,但是有一股自信勁,很幹練。但是今天的他顯得很慌張,木訥。
「老吳!這邊!」杜子達衝著被搜身完畢的吳學峰喊道。「哈哈,老吳你可出來了,我和張明還以為你會出什麼事呢。怎麼樣,有什麼好玩的事?」
「沒有啊!」吳學峰回答。
張明拍拍吳學峰的肩膀,招呼杜子達回了營地:「行了死胖子,別在這說了,回營地再聊吧。」
回到營地,見四下無人,吳雪峰小聲問道:「和我說說,這個搜身什麼是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有人在試煉場裡被人殺了……」杜子達把他知道的是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一直注意著吳學峰表情的張明發現當杜子達說道『殺人』二字的時候,吳學峰的神色很不自然。
吳學峰感覺到自己神色異常之後立即恢復了過來,並警惕的看看周圍二人有沒有發現,一瞬間和張明的視線觸碰了一下,急忙逃避了張明的眼神。
「不就是死了個人麼。有什麼大不了的,玄yīn宗還真是大驚小怪。跟你們說我可是殺過人的。」張明面色如常,把門一關,看著二人驚訝的眼神說:「什麼眼神?不信?我跟你們說,就前幾個月在坊市……」
隨後張明就開始編故事:自己拿著週身家當想去坊市想買一些符咒,沒想到被一個高瘦的散修騙了,反應過來之後在坊市外的樹林大戰一通。張明僥倖取勝之後便殺了對方,之後的張明是如何鬱悶,如何痛苦,如何心煩,乃至是如何開導自己的。想通之後便拿著繳獲的靈石買了三瓶聚元丹,然後閉關兩個多月才升到煉氣五層。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納悶你怎麼忽然就想要閉關,還一下就趕上了我的修為。」恍然大悟的杜子達說道。
經過張明的一番言論吳學峰的神色正常了不少,三個聊著天不知不覺的就又開始雲山霧罩的胡侃了。直到天色漸晚,吳學峰才告辭離去。
「張明,你覺得老吳殺人了?」杜子達看著吳學峰的背影輕輕地問道。
「不知道,那誰說的準!」張明無所謂的說道。
「呵呵,我看八九不離十,今天他的摸樣真的不對。至於你開導他的這件事,就不好說了!」杜子達搖搖頭說道。
「都無所謂,你就當我瞎編的把。我累了,你走吧。不送!」張明不由分說的攆走了杜子達。
杜子達走後,張明抱著小靈狐,喃喃自語道:「老吳也殺人了,也接觸到修真界殘酷的一面了,我們終將接受著一切啊。以前那種談天說地,無憂無慮的日子馬上該消失了吧。」
想起過去,再想想現在,張明不禁有些無奈。杜子達已經看出來老吳殺了人,也看出來自己在開導老吳。吳學峰也不傻,想必也看出來自己的編故事的目的。再想想平時和藹但發起脾氣來之後的老郝,馭獸宗大漢和紫衣修士相鬥時彼此留的後手,白臉修士為了弟子安全做出的種種手段。不禁的歎口氣「唉!每個人都不笨啊!我把修仙界想簡單了!」
隨後的幾天,大批的煉氣期弟子都走出了試煉場,這次被視為死亡的人數大約有五十多人,基本上都是散修和小家族的修士。試煉結束,所有人也就各自去到了該去的地方。原本喧鬧的試煉場外進入了沉靜。
試煉場外,玄yīn宗的築基白臉修士面色嚴峻。
「冷田師兄!」身後響起一名女子的聲音「所有人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能怎麼辦!回去想想怎麼和車師叔說明吧。」冷田失望的回答道。
「冷師兄,有什麼特別可疑的人麼?」女子關切的問。
「有幾個,最可疑的就是第一個走出試煉場的小子。他說他的休養地就在離此不足十里的地方。而我的確是在此不足十里的地方最後一次感覺到了紫電劍上的印記。而且這個小子的左臂也被利器刺傷過,時間還不長,估計正是車師侄本明燈熄滅的那短時間。」冷田自信的說。
女子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這個小子的修為不可能殺得了車師侄,而且身上確實沒有紫電劍啊。」。
冷田看著風雲宗消失的方向淡淡地說:「唉!不想了!回去交給車師叔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