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腹黑丞相的寵妻

正文 第154章 文 / 尉遲有琴

    墨問說不了話,神情似乎頗為意外,百里婧坐直了身子,戒備地問:「什麼事?」

    管家為難道:「奴才也不知,只是相爺讓奴才來請,便轎也來了……」見百里婧要起身,管家又忙道:「婧公主,相爺說讓大公子一人去,您……」

    墨問自然知道為什麼,適時握住百里婧的手,在手心裡捏了捏,這才寫道:「乖乖吃飯,等我回來。」

    他已經如此說了,百里婧也不好再跟著,而且左相也不至於會對墨問做什麼,她並不需要如此擔心。

    輕便的竹攆抬著墨問往前院去,百里婧站在小屋前瞧著他的背影遠去,再坐下,看到面前的飯菜,發現自己已經飽了。

    ……

    竹攆停在左相的書房門口,左相親自跨出門檻來迎,管家攙扶著墨問進書房,再帶上門。因書房內昏暗,已掌了燈,左相的神色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故作鎮定。

    墨問是啞巴,自然不會開口,只是一臉無辜地瞧著左相,左相在房中走來走去,終於開口道:「……洵兒的事多虧了你。」

    墨問微微一挑眉,衝著左相輕輕一笑,執起面前小几上的熱茶吹了吹,喝了一口,不對他的胃口,他便又擱在了桌上,對左相的吞吞吐吐,他的眉宇間倒沒半點不耐煩,他等他繼續說。

    左相多年修煉的奸猾在墨問的「無辜」面前無計可施,他怎麼耗得過一個啞巴?只能又開口道:「我讓人去查了,那死的小倌和嫖客家裡人都不見了,他們若是再來鬧事該如何是好?」

    墨問面前的小几上放了筆墨,聽了這話,他不慌不忙地執筆在白紙上寫道:「人都已安置妥當,父親不必擔心。」

    他不說他們死了沒有,也不說是否斬草除根,讓左相忐忑不安,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說,人在我手上,怎麼處置就看你的了。

    左相討不到半點便宜,也完全猜不透這個兒子的心思,無奈之下只得妥協:「好,一切都聽你的。我欠了你們母子的,都一併還清了吧……在我百年之後由你繼承墨家所有。」

    墨問的神情還是沒有意外,他低頭在白紙上寫:「父親言重了,倒顯得生分得很,只是這些年口頭上的話聽得多了,就有點不大相信,父親總該讓我放心才是。」

    把柄都在他的手上,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左相走到書桌前坐下,提筆迅疾地寫了起來,書房裡安靜極了,外頭守著門的家丁門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都不知他們在做什麼。

    不一會兒左相放下筆,在那紙上蓋了他的印章,那鮮紅的無法塗改的標記讓他好一陣頹然怔忪,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墨問身邊,遞給他。

    墨問接過來,看罷,抬頭凝視著左相,眼神格外無辜,他把那白紙黑字收下,望著左相那副鬱鬱寡歡的模樣,似乎頗為不忍,寫道:「其實,除了這些,我還有很多好處父親許久以來都不曾瞧見,不如先試一試,看看我對父親是否還有些用處。父親若有什麼困擾,大可與我說說。」

    左相墨嵩雖不敢再小看墨問,卻也沒真的對他存多大期望,便故意將今日早朝時景元帝的煩憂對墨問說了,言畢道:「若你日後承襲相國府,並非我一人說了就算,得不到陛下的認可,什麼都是虛的。」

    這話中的理雖然不錯,但多少含著警告的意味。

    墨問微微勾起唇角,斂下的眉眼中精光迸射,氣定神閒地在紙上寫著,隨後拿給左相看,左相看罷大驚:「這……這簡直是……」

    他下面的話沒說出來,墨問卻再沒理會他,起身,自左相手中接過寫了字的紙,走到燈罩前……薄紙一碰到火便燃了起來,那大膽的計策很快成了一堆灰燼,什麼痕跡都不留。

    左相還呆愣著,墨問垂首向他淺淺行了個禮,便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管家見狀忙迎上來,讓小廝抬了墨問又送回偏院去。夜色完全降臨,稍有些顛簸的竹攆從前院到西廂時碰到了木蓮和墨譽,墨譽掃了一眼管家,這才出聲禮貌地喚了他大哥,木蓮垂手立在一旁,沒開口,墨問淡笑著點了點頭,竹攆便已經抬過去了,他哪有功夫與他們寒暄?這種居高臨下前呼後擁的感覺,許久沒有過了,倒顯得他格外尊貴似的。

    不過,對墨問這個身份來說,這三年的確過得極為憋屈,若他想,怎會只偏於西廂後院一隅?被人忽視慣了,乍一露面,倒覺得怪怪的,別人還無所謂,他的妻會如何看他?

    回到偏院,他的妻就站在小屋門口等他,西邊的月兒已升起了,快到十五,月光分外皎潔,她那身淺色衣裳在月光下一照,讓墨問花了眼,很像是他曾聽過的那首曲子裡遙遠的歸宿。墨問自方才起略略忐忑的心都安定下來,老遠便朝她伸出手,他的妻見狀迎了上來,竹攆停下,他終於牽到她的手。

    管家寒暄了兩句便帶人退下了,偏院是不祥之地,他可不敢久留。

    「左相找你做什麼?」百里婧攙扶著墨問往回走,一邊問道。

    墨問握著她柔軟的小手,越捏越舒服,聽到問,他想了想,正要寫,自遠山去後一直伺候墨問的小廝桂九道:「大公子,水燒好了,您可以去藥浴了。」

    每月月初的藥浴,因為墨問箭傷未癒拖到了今日。上一次藥浴時他對她表白,把她嚇得情緒大變落荒而逃,這次……墨問自然不會放過她。

    他停下腳步,在百里婧手心寫:「小瘋子,你隨我來,幫我搓搓背。」他寫完低頭看著她,他個兒高,百里婧仰頭也無法與他平視,只是他的眼神太過無辜無害,這幾個字裡頭把親暱和求助都寫盡了,還夾著那麼點求歡的味道,理所當然的口吻,根本沒想過她會拒絕似的。

    百里婧果真沒法拒絕,眼神率先躲閃開,應道:「哦。」

    又一次隨墨問入浴室,他除了衣衫坐在浴桶裡,水面上飄了一層形形色色的藥草,整個浴室裡都是藥味。這一次要輕車熟路許多,熱水在哪,她人應該在哪,墨問都不需要再交代了。

    墨問先用澡巾濕了濕身子,便轉身遞給了百里婧,隨後人貼上桶壁,雙手搭在浴桶邊緣上,一點都不客氣。百里婧望著他的背影,濕漉漉的黑髮披散開,長胳膊不胖也並不瘦,這胳膊抱過她,這副病弱的身子讓她取過暖,這人永遠沉默,唯一叫得出來的只有她的名字。

    百里婧在心裡歎了口氣,挽起袖子伸出手去替他擦背,偌大的浴室裡只聽得見些微水聲,聽久了讓人覺得空落落的,墨問回頭看她一眼,隨後收回伸展的雙臂,又用雙手交疊吹起了那首叫《螢火》的曲子。

    和著水聲,曲子聽起來比那夜蒼涼渾濁許多,可墨問永遠都讓她無可奈何,他接不上氣了還硬要吹,最後只能聽見一陣陣聒噪的風聲,他還回頭衝她笑,臉上掛著的不知是水珠還是汗珠,百里婧忍不住「撲哧」一聲跟著他笑了,握著澡巾的手輕推了他一把:「傻乎乎的……笨蛋……」

    墨問聽罷,微一挑眉,伸手將她攬了過來,雙手捧著她的臉很乾脆地就吻上了她的唇,熱烈且深入,勾著她的舌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墨問的手濕著,頭髮濕著,鬆開她時,百里婧的臉上全是水,連長長的睫毛都掛了水珠,一眨即落,那模樣可愛又滑稽,墨問頓時笑得開懷,百里婧原本好玩又好動的惡劣性子被他激起,又羞又惱地撩起浴桶裡的水潑他:「墨問,你可惡!可惡!」

    多少年不曾有過這種歡欣的時刻了?墨問眼中閃著柔和寵溺的光芒,陪她一起鬧,不一會兒百里婧身上全濕透了,髮髻也被墨問的大手揉散,鬧得累了,墨問拉著她的手寫道:「小瘋子,你鬧騰起來真有勁兒,我真想一輩子陪你鬧。」寫完,將她的手帶到唇邊深深一吻,他的唇,溫涼。

    百里婧的心防又被攻陷一寸,韓曄以前總說,丫丫,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什麼時候才能不讓人擔心?原來,離開了韓曄,竟還有人願意陪她一起瘋。多幸運。

    「一輩子還長著,你急什麼?」她拿過干絹布蓋在了墨問的發上,紅著臉站起身來:「時候差不多了,別泡太久,我……讓桂九進來替你穿衣……」

    墨問沒再為難她,雖說已裸呈相見過多次,小姑娘的臉皮到底是薄,靠在浴桶邊緣,墨問細想她的那句話,她說,一輩子還長著,急什麼呢……傻瓜,你竟還不明白,什麼都不著急,急得只是你怎麼還不是我的,何時才能是我的——從心到身子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放了這麼久的長線,難道只圖一個吻?

    別傻了。

    夜晚,躺在同一張床上,墨問自然而然摟她入懷,緊貼著她睡,百里婧又問:「左相說了什麼?你今晚似乎很高興。」

    這個問題肯定是繞不過了,墨問低頭在她額上一吻,攤開她的手掌寫道:「之前我對你說想要出仕,前些日子也對父親說了,他竟十分支持,我料想他定是瞧在你的面子上才對我這般和顏悅色。但,你是我的妻,你的面子便是我的面子,他瞧不起我倒也無所謂,我只怕給你丟了臉,努力想著能做些什麼……婧兒,若將來我做的不好,你千萬要告訴我,這顆心雖然有些急功近利,但它只聽你一個人的。」

    墨問道行太深,幾句話哄得百里婧完全無話可說,百里婧知道墨問素來沉穩,這「急功近利」何解她卻不知,她答道:「你的身子不好,朝堂上的事亂的很,你吃得消麼?既然知道急功近利不對,為什麼還要犯這錯呢?」

    墨問又寫:「婧兒,雖然我是無用,但總想著能配得上你,你這麼好,我若想陪你一生一世,總該努力一些,讓你有的依靠,不必受旁人的委屈。不過,這些都只是我自己空想的,不知能否做到。」

    百里婧沉默半晌,主動往他懷裡靠了靠,閉著眼睛輕聲道:「……你有這心,便夠了。睡吧。」

    墨問收緊長臂,撫著她柔軟的長髮。夏日寂靜,此刻,想到天長地久的又何止一人?

    ……

    「若一月內不得糧草補給,大西北的將士可能引發暴動,加上突厥南下攻勢迅猛,城池必破……」

    晉陽王府的書房內,韓曄凝視著手中的密函,看罷,放在了桌上,提筆回復。自從百里落派人去了鹿台山,王府內暫時安定了許多。沒了那些吵吵鬧鬧的事端,韓曄卻並沒有因此舒展開眉頭,他的憂愁無法紓解。

    戰事已起,這些危急形勢誰都知曉,景元帝為此焦頭爛額,常朝的慣例也不再遵循,整日詢問群臣意見,都得不到滿意的解決。

    怎麼可能滿意?邊疆外患固然可怕,內患卻更加危急,一國之君對外藩不存一絲信任,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五月十四,早朝議事,群臣想了數日,將絞盡腦汁的想法一說,沒有一條通得過。

    眼看著群臣束手無策,景元帝的臉色越來越沉,左相在列隊中掙扎了許久,終於邁開步子出列,道:「陛下,老臣有一荒唐的策略,不知當講不當講。」

    ------題外話------

    +_+小黑屋關了一天,才寫了這麼點。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