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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55】掩人耳目 文 / 尉遲有琴

    趁百里婧去廚房煎藥的工夫,木蓮一腳踹開了墨譽的房門,直奔內室而去。

    「誰?!」墨譽昨夜睡得遲,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呢,被響聲驚醒,他不滿地掀開帳子,睡眼惺忪地問道。

    木蓮單手叉腰站在屋中央,對墨譽極緩慢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潑婦!怎麼是你!」墨譽見是她,睡意頓時被嚇沒了,忙裹緊身上的薄被,拽著帳子兩頭往中間一拉,只露出一個頭來,喝道:「好好的姑娘家一大早擅闖男人的住所!你居心何在?!」

    作為榮昌公主的貼身侍婢,木蓮在左相府的丫鬟當中鶴立雞群,連她所穿的衣衫都是錦緞所製,與主子相比,不過樣式稍顯單調些。也許是百里婧的相貌出身都太過奪目耀眼,很少有人注意她身邊的侍婢木蓮的長相,卻在相處時紛紛記住了她的大嗓門和大大咧咧的性子。

    聽了墨譽的話,木蓮絲毫不臉紅,反而笑瞇瞇地越走越近,眼珠轉了轉,奇道:「咦?墨小黑,不是我,你希望是誰?」眼睛又往他臉部以下瞟了瞟,「裹得這麼嚴實做什麼?你堂堂七尺男兒,還怕我一個弱女子吃了你不成?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你……你胡說什麼!」墨譽被問得臉色通紅,若是平日,他也許還能稍稍辯駁幾句,如今雙方口舌之爭還未開始,他就已經完全敗下陣來。

    春夜多夢,昨晚和著那只胖兔子咬籠子的聲音,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少年到了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對少女有所思慕很正常,畢竟身為權臣之子,圈子裡不可能沒有人談論男女之事,他也曾做過虛幻的夢,可昨夜卻清晰地看到了夢中那姑娘的臉——

    她嬌軟的身子偎在他懷裡,一顰一笑竟都如此真切,她的氣息吹拂過他的耳畔頸側,纖手撫過他的胸膛、他的臉頰,又輕柔地挑起他的下巴……他如此被動地任她輕薄,終是忍不住將她的纖腰緊緊環住,臉緩緩壓了下去……

    然後,就被木蓮吵醒了。

    雖然夢中並未做什麼苟且之事,可他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他竟對一個不該想的女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因為那個女人的身份特殊,他的這種心思不僅可恥,簡直骯髒不堪!

    木蓮和婧小白一樣,都曾是鹿台山上不要臉的典範,墨譽的神色太可疑,她就算不知道他曾做過那樣的夢,卻仍不放過損他的機會:「怎麼?墨小黑,你尿褲子了?這麼大的人了,不至於吧?」

    墨譽咬牙切齒:「滾、出、去!」

    木蓮聳聳肩,對他的話恍若未聞,環顧屋內,終於發現目標,她逕自抬腳朝書桌走去,平日被放得遠遠的鐵籠子今天竟然被丟在了墨譽心愛的書桌上。

    木蓮走近書桌,鐵籠裡的胖兔子興奮得不得了,雙腿趴在籠壁上,熱情地迎接她。

    木蓮從隨身帶著的小荷包中抓了一把瓜子,放進了籠中的小食盒中,貓著腰笑瞇瞇道:「小黑,幾天不吃瓜子,牙齒癢了吧?又啃鐵籠子了?今兒起不用啃了,香噴噴的瓜子來了!」

    墨譽的怒氣被完全無視,小廝水生見墨譽的房門半開著,本以為他起來了,想進去替他更衣,可一聽見木蓮的聲音,他卻忙不迭地躲開了。昨天他將婧公主和赫將軍幽會的場面跟四公子一說,四公子立刻去找婧公主討說法了,木蓮姑娘還能不知道?木蓮姑娘知道了,他水生還能活?惹不起祖宗,起碼還躲得起她。

    是以,墨譽一時非常孤立無援。

    木蓮旁若無人地跟胖兔子小黑扯了半天的家常,又把帶來的吃食都餵給它,完全無視墨譽的存在。

    小黑正吃得不亦樂乎,木蓮目光不經意地一瞥,就看到了書桌上攤開的一幅字,隨手拿起來一瞧,一字字念出來:「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念罷,奇道:「哇,墨小黑,原來你也會思春啊!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改明兒讓相爺去給你提親唄!何必一日不思量,攢了眉千度的?」

    墨譽與木蓮本沒什麼話好說,他索性扯下帳子,直挺挺躺回床上,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想開口問婧公主昨夜是不是去偏院歇息了,這會兒是不是回來了……又很快搖頭揮去腦中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閉上眼,繼續睡。

    木蓮這一開口,墨譽羞憤不已,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飛速下床,光著腳邁過去,一把奪了木蓮手裡的宣紙,因為用力太大,「撕拉」一聲將宣紙扯作了兩半,他索性徹底撕得粉碎,用力將碎紙屑丟開,怒吼道:「木蓮!別以為你主子的身份高貴,我就動不了你!就算她是天之驕女,但侍婢終究是侍婢!你憑什麼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可以肆意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我平日大約是好過頭了,讓你們這些下人都敢對我如此放肆!我告訴你,既然進了相國府的門,你也好,你主子也罷,都要守相府的規矩!否則,就算說到當今聖上那裡,也說不過去!」

    紙屑紛紛揚揚飄出很遠,灑了一地的白紙黑字殘片。

    木蓮被墨譽一連串的責問驚住,目光直愣愣望著墨譽的眼,忽地摸摸鼻子垂下頭去笑了:「墨四公子很有當官的風範嘛,日後前途無量呀。」

    她一直斂著眉眼,大大咧咧的嗓門卻淡了不少:「我也是今天早上從偏院回來後聽老嬤嬤說,你昨夜帶小黑去『有鳳來儀』了。我就是想來告訴你,不管你有多討厭我,對婧小白存有多少偏見,這隻兔子你千萬別讓她看見,我不想讓她難過。當然……」

    木蓮頓了頓,緩緩抬起頭來,眼神第一次不含戲謔,唇角也沒半分笑意,像是陡然變了一個人,繼續道:「你若是想報復婧小白,就把這隻兔子帶去她的面前,不論小黑是死是活,胖了還是瘦了,你都會贏。」

    說完,木蓮轉身就走。

    墨譽愣住,「為什麼」三個字卡在喉嚨裡,沒吐出聲來。胖兔子卻依舊在籠中嚼著它的吃食,完全不管外界如何爭吵。

    為什麼呢?

    因為那隻兔子是一個人下的咒,一看到它,婧小白就不是她自己了。

    木蓮走出墨譽的「浩然齋」,眼眸一片冷然,忽地眸光一閃,瞥見小廝水生正躲在巨大的花盆後面,她唇邊放出些微笑意,卻像未發現他似的繼續前行,步伐同平日一模一樣。

    剛回到有鳳來儀,見百里婧已經穿戴整齊,且著的是華麗的宮裝,木蓮忙問道:「婧小白,你要入宮?」

    一個大丫鬟替百里婧插上金步搖,妝容和衣飾俱都妥當。

    百里婧從繡凳上站起來,對著鏡子看了看,一邊淡淡答道:「嗯。」

    「什麼事啊?」木蓮又問道。

    ------題外話------

    呼呼,這兩天快忙死了,課業多,事情也多,留言都來不及回復,對不起親們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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