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新郎把新娘子接回府了,整個杜府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有的人喊,有的人叫,場面非常熱烈。張朝宗這一桌則顯得比較淡定,原因無他,他們這一桌都是修士,一個個覺得自己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在那裡裝淡定呢。
「張道友,新郎官杜玉軒也是我們北元宗修士,和我們幾個是師兄弟,呆會兒,他過來敬酒的時候你們也相互認識一下,回到宗派之後,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廖凡對張朝宗說道。
「這個應該,呆會兒我一定多喝幾杯。」張朝宗笑道。
一邊等著新郎官和新娘子進府,張朝宗一邊向廖凡打聽了一下杜家的情況。原來,杜家以前雖也算是大門大戶,但不過是凡人中算大門大戶,在修士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可後來,杜玉軒竟然被檢測出了地靈根,並且成為了北元宗弟子。如此一來,杜家的地位一下子發生了改變,從一個凡人家族,變成了修仙者家族。
根據廖凡的說法,新娘子也姓杜,以前家裡勢力很大,不過因為一場意外,家族一下子沒落了,這才嫁給了杜玉軒。張朝宗聽了廖凡的話,點了點頭,一個人的人生會有浮沉,一個家族會有興衰,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張朝宗這裡正聊著,鞭炮聲響起,喜樂也奏起來,新郎用大紅綵帶牽著新娘子從大門外走進來,賓客頓時發出一陣歡呼。張朝宗掃了杜玉軒一眼,發現這小子長的還挺人模狗樣的,外表十分光鮮。
「偷偷看一下新娘子長的漂亮不漂亮。」張朝宗靈識一動,紅蓋頭裡新娘子的面容頓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呃。」張朝宗本來正自微笑,可當他看清楚新娘子的相貌之後,臉上一下子露出驚愕之色。
要說張朝宗為何露出驚愕之色,原來這新娘子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西源坊市上最大的商舖天築閣的女修杜媚兒。剛剛成為修士那會兒,張朝宗和杜媚兒混的可是非常熟悉,杜媚兒雖然嘴巴厲害,但實際上卻很關照張朝宗,讓張朝宗頗為感動。
一段時間不見,杜媚兒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看著這個昔日喜歡稱呼他為「小雜毛」的活潑女子要成為他人的媳婦,張朝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咦?」張朝宗正自糾結,突然發現杜媚兒臉色陰沉,毫無喜色。按說,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應該高高興興的才對,可她現在非但不喜,反而露出淒苦之色,這就很不正常了。
廖凡見張朝宗臉色陰晴不定,有些奇怪。
「張道友,你這是怎麼了?」廖凡問道。
「廖道友,我看那新娘子臉色不太好看,這裡面或許有些別情吧?」張朝宗故作淡然的問道。
「呵呵,張道友好眼力,的確有些別情,是這麼這麼回事兒」廖凡也沒防備張朝宗,在他耳邊嘀咕了兩聲。
原來,杜媚兒所在的杜家勢力頗為龐大,在附近也算是有名的修真家族。正因如此,所以杜家才能在西源坊市開一家最大的商舖。不過前不久,也不知杜家得罪了什麼人,一夜之間,被殺的殺,抓得抓,可謂一夜覆滅。當時,杜媚兒不在家中,逃過一劫。她多方打聽,這才知道父親杜瞻沒死,只是被仇家囚禁起來。於是,杜媚兒開始四處求人,企圖搭救父親。
求來求去,杜媚兒就求到了杜玉軒這裡。她知道杜玉軒是北元宗修士,或許可以搭救父親。杜玉軒和杜媚兒早就認識,對杜媚兒的姿色垂涎已久。他一聽杜媚兒要搭救父親,拍著胸脯保證包在他身上。不過杜玉軒卻提了一個要求,讓杜媚兒嫁給他。杜媚兒雖滿心不願,但為了搭救父親,也只能屈從了。
張朝宗一聽完廖凡的講述,心裡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這哪裡是幫忙,簡直就是逼婚嘛。
「啪。」就見張朝宗一拍桌子,「蹭」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這番動作,把他旁邊的廖凡等人嚇了一跳,誰也不知道這位怎麼突然就發了神經。廖凡有點後悔,他原本以為張朝宗縱然瞭解了內情,也不會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得罪杜玉軒,誰知道這二.貨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說拍桌子就拍桌子。
張朝宗拍桌子的響動不小,把正在那裡準備拜堂的杜玉軒等人都嚇了一跳,眾人一起向假山涼亭這裡看來。
「張道友,你這是做什麼?」廖凡陰沉著一張臉喝道。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因他而起,若張朝宗真的大鬧一通,他可不好向杜玉軒交代。要知道,廖凡是很想和杜玉軒交好的,雖說他現在比杜玉軒的修為高,但將來就不一定了,人家杜玉軒畢竟是地靈根資質,比他的玄靈根要強多了。也正是因為杜玉軒的天賦很出眾,所以今日他們才會來參加這場婚禮,也正是因為杜玉軒靈根出眾,他們師尊才決定呆會兒親自過來觀禮。
「幹什麼?這般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事,我非要管上一管。」張朝宗朗聲說道。
廖凡心裡暗暗叫苦,伸手拉住張朝宗,同時口中說道:「張道友,我們都是北元宗修士,若你肆意妄為,大家都會難堪。」
「滾開。」張朝宗一甩胳膊,頓時把廖凡甩了個踉蹌。
「嗖。」就見張朝宗身形一動,已經到了假山下面。
新郎官杜玉軒,老爺子杜安臉色都好像黑鍋底似的,非常難看。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蹦出來個攪局的,而且攪局的還是假山涼亭裡的貴客。
杜玉軒靈識在張朝宗身上一掃,察覺到對方擁有煉氣期九層修為,心中一驚。
「道友,在下北元宗杜玉軒,還請閣下給個面子,不要攪局。」杜玉軒盡量壓制住心中怒火,和氣的說道。
「攪局?哼哼,今天小爺我就是要攪局,你能把我怎麼著?」張朝宗冷笑道。
杜玉軒眉頭一皺,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這時候,廖凡等人也已經從假山上下來了,都站在杜玉軒一側,儼然和張朝宗對立起來。
「張道友,你可不要太過分了。如果現在坐下喝酒,那還來得及,否則的話,哼,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廖凡聲色俱厲的說道。
「對我不客氣,就憑你們幾個?」張朝宗狂笑一聲,不屑的看著廖凡等人。
聽聞此話,廖凡、杜玉軒、陳道、李鳳山、賀蘭都面現怒容。雖然論修為他們都比不上張朝宗,但修為好歹也都不差,廖凡是煉氣期八層修為,其餘四人也都達到了煉氣期七層。他們認為,張朝宗想要憑借一人之力對付他們五人,那也未免太狂妄了一點。
「都給我讓開。」張朝宗也不想再和杜玉軒他們多說什麼,準備先把杜媚兒給救出來再說。
就見他飛身形已經搶到杜媚兒身旁,一個金龍探爪,朝著杜媚兒抓去。杜玉軒見對方竟然想要搶奪新娘子,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得手。
「汰。」杜玉軒雙手齊動,甩出數點寒芒。
張朝宗見寒芒襲來,竟不躲閃,體表靈光激盪,寒芒已然被彈開。「啪」的一聲,張朝宗已經抓住了杜媚兒的手臂。杜媚兒突聞有人鬧事,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本能的想要反抗,但只覺得對方雙手如同鐵箍一樣,她根本無力反抗。杜媚兒有些心驚,不管怎麼說,她也擁有煉氣期六層修為,可在對方的掌控下,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見到張朝宗抓住杜媚兒,廖凡等人也出手了,紛紛催動法寶,朝著張朝宗身上招呼。張朝宗冷笑一聲,身形一動,拉著杜媚兒宛如瞬移一般後退數丈,脫離了廖凡等人法寶的攻擊範圍。
「轟。」數件法寶打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周圍的桌子凳子,杯盤碗盞「嘁哩喀喳」碎了一地。
張朝宗把杜媚兒救出來之後,二話不說,一下子把她的蓋頭掀開來,周圍「嘩」聲一片。杜媚兒這才從吃驚中緩過神來,定睛看了張朝宗一眼。
「你,你是小雜毛?」杜媚兒眼睛瞬間睜大了,露出驚喜的目光。
張朝宗本來還有點故人相見的喜悅感,可讓對方一句小雜毛把好心情一下子弄沒了。
「小娘皮,你這脾氣當真是一點沒改,記住了,小爺可不是什麼小雜毛。」張朝宗氣哼哼的說道。
「那你也記住了,我也不是小娘皮。」杜媚兒也把美目一瞪。
杜玉軒等人一看張朝宗竟然和杜媚兒認識,一個個都傻在那裡。杜玉軒傻了片刻,頓時憤怒起來,覺得張朝宗肯定是杜媚兒的野男人。否則,兩人不可能叫的這麼曖.昧。
「好,很好,原來你們早有預謀。」杜玉軒感覺被人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其惱怒可想而知。
杜媚兒見到張朝宗,本來有點欣喜,可一聽杜玉軒這話,立刻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臉色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