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劍陣由三百六十五座法陣組成,以一座乾元劍陣為中樞,總控全局,其餘三百六十四座法陣為輔,威力巨大。
天行劍陣為楊凌修煉的道劍,元神與劍陣相通,因而劍陣好比楊凌身體的一部分。當楊凌打通五千四百輔玄竅,元氣又變雄渾了許多,天行劍陣立生感應,自動吸納元氣。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二十七座法陣已吸納了充足的先天元氣。此時,加上楊凌已經控制九座法陣,如今又增加了二十七座法陣,共計三十六座法陣。
不過楊凌體內的先天元氣損耗了近四分之一。先天元氣與普通元氣不同,十分珍貴,楊凌想補足虧損的先天元氣,非得打坐一、兩個月不可。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楊凌一邊恢復消耗的先天元氣,乾元劍陣一邊吸納太乙真金。間或,楊凌還會用先天元氣打通細微經絡,開肉身。
時間飛逝,忽一日,楊凌丹田震盪,二十七座輔劍陣吸足了太乙真金,功行圓滿。楊凌聲長嘯,張口噴出一道淡紫光華。紫光矯若神龍,穿縫過隙,靈動地經過長長的洞道,從洞口衝出。
劍光本來細若手指,一旦衝出洞口,立即分化為三十六道劍光。三十六道劍光,縱橫交錯,結成一座威力巨大的劍陣。
楊凌控制劍光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不同,先天元氣較之後天元氣,前者使劍光多出更多變化。比如楊凌心念一動,劍光立可按照五行變化,時而犀利迅急,時而厚重沉穩,時而飛騰張揚,時面潤入細無聲,在變化上更加複雜,威力自也倍增。
三十六道劍光飛騰變化,漫天劍氣,殺意凜然。
楊凌正在演練劍陣,問天童子忽然叫道:「姑爺快收了劍光,陰山雙怪正朝這邊趕來。」
楊凌邊收了劍光,邊問:「陰山雙怪來此做什麼?」
「想必感應到姑爺出的劍意,要過來看個究竟。」問天答道。
山林上的高空,從東方飛來一道遁光,遁光中一名雙頭怪人朝下觀望,正是陰山雙怪。左邊腦袋陰有福奇怪地問:「二哥,方才明明看到此地有劍光,怎又不見了?莫非那人知道咱們陰山雙仙要來,所以提早溜了?」
「大哥此言差矣!對方又不是我們的仇家,為什麼要溜?」陰有祿搖頭晃腦地道。
「二哥也不知道劍光主人,又怎知他不是我們的仇家?」陰有福反問。
陰有祿惱道:「如果劍光主人是你我二人仇家,我們豈非早將他殺了?又怎會留他活到今日?」
「大錯特錯!如果對方比你我兄弟還要厲害,那自然是殺不死的。」陰有福立即又找到漏洞。
陰有祿冷笑:「假如那人真比我們厲害,那為何還要溜走?他這樣做豈非愚蠢?」
兩人夾纏不清,互相鬥起嘴來,陰山雙怪從降生開始,就一直生活在一起,自小養成鬥嘴的習慣,即便芝麻大小的事情,兩個人也能爭上十天半月,樂此不疲。
二人一邊爭論,一邊按下遁光。
陰有福現楊凌所在的山洞,說:「二哥,三日後就是『西極山人』的『仙杏會』,你我前往,須有件拿出手的禮物贈送小輩。不如在此山洞待上三天,趕製幾件法器出來?」
陰有祿想了想:「也好,西極山人小氣得緊,咱們若沒東西,那仙杏或許就吃不上了。」
陰山又怪進入山洞,洞內的楊凌自然也知道二人要進來,不由面露苦笑。
「姑爺,陰山雙怪未成道胎,不用躲他。」問天童子冷然道,若真動手,問天童子絲毫不懼。
原來道君也有高下之分,十個禁升成為「道君」的修士中,往往有九個終生止步於法胎水平,直到老死以後,不得已轉修鬼仙。十個中還有一名修士,能夠把法胎化為道胎,如此方能更進一步,化生元罡。
法師如果結成法胎,便一躍成為道君。法胎道君的實力雖然遠高於法師,卻遠不如結成道胎的之輩。嚴格上說,那些終生停留在法胎境界的修士,未結道胎,算不上得道,自然也算不上地仙,稱不得道君。
不過九洲之內有一個約定成俗的規則,凡結成法胎的修士,都會被尊稱為道君。十個「道君」之中,往往有九個一生都無法突破法胎。只有一人能夠化法胎為道胎,然後煉出真罡,有機會歷「無形劫」。
像陰山雙怪、大力尊者,以及多寶宮內的幾名道君,這批人都只修煉到法胎級別。是以,那日玄陽、玄**尊一出手,陰山雙怪、大力尊者毫無還手之力,只有逃命的份。
相比而言,同為道君級數,那日若換成朱雀大長老那等人物迎敵,必然可以抵抗一段時間,甚至有機會憑自己的力量逃脫玄陰、玄陽的追殺。
同稱「道君」,道胎級數的道君,要比法胎級數的道君強許多。前者煉成元罡、真罡,肉身能夠與直接與法器對抗,在境界和實力上都遠遠拋開後者。
雖然如果,不過修士一旦結成法胎,便能把各種神通融合一體,施展出來的神通威力巨大,已經遠非法師級數的修士可比,因而也無人敢小視這批法胎級數的道君。
問天童子聲音未落,兩道遁光射入洞內,陰山雙怪出現在楊凌面前。雙方距離很近,楊凌可以清楚地看到陰山雙怪模樣。一副高瘦的軀體上,頂著兩顆腦袋,一人圓臉,一人長臉,俱是容貌醜陋,眼神殘忍兇惡。
陰山雙怪一看到楊凌,陰有福笑道:「二哥,此地怎麼有一名小輩?難道他就是劍光主人?」
陰有祿冷笑:「這小輩僅僅煉氣十重的修為,怎麼可能出那等犀利劍光?」
陰有福臉色一整:「二哥此言差矣!人不可貌相,修為差,未必劍術差。」
二人爭來爭去,都不真正惱怒,陰有祿道:「大哥,你我爭論,倒不如試一試眼前小輩,判斷他的劍術到底是高是低。」
「好!」陰有福控制的左手已經舉起太陰錐,準備向楊凌出手。
楊凌笑道:「你們二位可是傳說中,大名鼎鼎,法力無邊,神通廣大的陰山雙仙前輩嗎?」
猛然聽到楊凌如此讚譽的話,陰山雙怪滿心舒服,陰有福竟然不捨得楊凌停下來,冷冷道:「小輩有點眼光,看來是名門大派出來的。」
楊凌肚裡暗笑,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陰山雙怪,對二人脾性也知道幾分,此刻投其所好,果然讓二人心情大暢。
又上前一步施過禮,楊凌道:「晚輩雖然不是名門弟子,但二位聲名遠揚,因此在下也是知道的。」
陰山雙怪心中更歡,陰有祿笑道:「你這小孩子有見識。」
楊凌歎息一聲:「不瞞二位道君,在下修為淺薄,最佩服的便是修為高深的前輩,每每遺憾無緣一見大能修士。今日遇到二位,是在下的大機緣,還請二位道君指點晚輩修行。」
楊凌馬屁拍得陰山雙怪心頭癢癢,都被楊凌說到了癢處。原來此二人一生之中,最愛賣弄,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和「絕世才華」。
陰有福立即道:「你算是問對人了,若論修煉,我兄弟二人的修煉之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隨便指點幾句,就能讓你受用不盡。」
楊凌心想:「二人一軀雙頭,兩個元神,經脈想必也與常人不同,修煉起來應當困難無比,但此二人竟硬生生修成法胎,可謂是萬古奇聞了。」
「多謝二位道君,請二位道君上坐。」楊凌心裡對於二人的修煉倒真有幾分好奇,準備問個清楚。
陰山雙怪也不客氣,大搖大擺地坐到楊凌原本的位置,楊凌則站立一旁,笑道:「還未向二位道君通報性命,在下楊凌,山野散修。」
聽了楊凌話,陰有福笑道:「散修好,散修自由自在,本道君也是散修。」陰山雙怪是道君中修為頗弱之輩,平時交往的都是修為高深之輩,二人人前不好意思自稱「道君」,此刻在楊凌面前,終於可以堂而皇之地自號「道君」了,心情大好。
楊凌三五句話,使得陰山雙怪對他頓生好感,便順勢問起修行上的事情。陰山雙怪知無不言,還故作循循善誘的模樣,高深莫測的神氣。
越聽,楊凌越覺得神奇,原來陰山雙怪修煉的度比別人快一倍。特別是打通玄竅之時,二人分別打通一半,然後把元氣一分為二,結成兩枚金丹,最後甚至結成兩個法胎。
說到後來,陰山雙怪眉飛色舞,意興飛揚,大有與楊凌相見恨晚的感慨。陰有福道:「楊凌,既然你是散修,不如拜我二人為師,我二人必然把你調教成才。」
楊凌一怔,心想:「此二人的許多修煉方法天馬行空,大異常人。古人有一字之師,他們的感悟對我大有幫助,拜為老師倒也沒什麼。」
修真界的規則並不十分嚴格,仙道九門,魔門五宗的弟子都可在外討教道法,拜能人為老師。甚至,那些點撥過門下弟子的能人,會被各大仙門、魔宗列為「客卿長老」。
陰山雙怪是結成法胎的修士,完全有資格做教授長老。
楊凌不是死板的人,既然對於修為有幫助,自然不會吝嗇叫一聲「老師」,立即上前長長一揖:「弟子楊凌,拜見二位老師。」
陰山雙怪大喜,陰有福道:「咱們陰山雙仙一生未收弟子,今日收了你,是你的造化,日後務必努力修煉,不要墮了咱們的威名。」
「是,弟子記下。」楊凌道。
「姑爺,怎可拜這等人為老師?小的雖然不才,但也比他們高明得多了。」問天童子以神識交流。
楊凌:「童子,我的煉神之法十分艱難,但是成功之後,必然有驚天動地的威力。想要煉神成功,日後必須行走九洲,不斷磨練意志。我煉的元神遇強則強,越是有壓力,就越能成長。陰山雙怪凶名極盛,一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殺戮,經驗豐富,他們完全有資格讓我稱一聲老師。」
問天童子道:「姑爺原來是想多長點見識,為日後的行走九洲準備。」明白了楊凌意圖,問天童子再不多話。
陰山雙怪對視一了一眼,陰有福道:「二哥,咱們收了弟子,怎麼也要送件見面禮。」
陰有祿歎息一聲:「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咱們手頭除了太陰錐,實在沒有什麼直播的兵器,奈何?」
陰有福覺得自己當老師的很沒面子,惱怒之下,拿出一片污七八黑的破布,厲聲道:「楊凌,為師二人當年參悟此圖,各自煉成元神,今日將它送你。」
陰有祿狠吃了一驚,叫道:「大哥,此物是咱們一生珍藏的至寶,怎可輕易示人?」
楊凌心中一動,朝那圖看去。只見破布之上,繪畫了陰陽魚構合成的太極圖形,可惜晦暗無光,不像什麼法器。
「姑爺,收下他!此為先天法陣!」問天童子忽然激動地大叫。
楊凌吸了口氣,沉聲道:「二位老師,此圖既然是至寶,弟子不敢收,請老師隨便賜下一件頑器,弟子就心滿意足了。」
本來不願意送圖的陰有祿聽後也豎起了眉毛,心想:「弟子拿著低級法器行走天下,我陰山雙仙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楊凌察顏觀色,又道:「弟子手頭雖然沒有極品法器,想必別人也不敢嘲笑弟子,二位老師不必擔心。」
陰有福怒道:「別人嘴裡雖然不敢嘲笑,但心裡必定嘲笑!」隨手把那張布丟到楊凌懷裡,喝道:「拿去!日後莫要丟我二人的臉。」
楊凌不動聲色地收起破布:「多謝老師恩賜。」
神識交流中,問天童子「哈哈」大笑:「姑爺,此圖被人下了禁制,陰山雙怪留下也無用,便宜了姑爺!」
陰有祿雖然不捨,但又覺得徒弟沒像樣的法器,丟不起那個臉,於是也故作大方地道:「楊凌,此圖名為『太極圖』,日後你若遇到厲害人物,無論對方動什麼攻擊,你只要把太極圖擋在身前,必然可以擋下。」
楊凌心中一震,心忖:「有這麼厲害?」
陰有福補充道:「可惜此圖不能主動攻擊,似乎被人下了禁制。為師兄弟二人,當年各自用此圖的一半煉神,方有今日成就。」
楊凌感覺又吃驚又好笑,心想:「那日與真兒談話,真兒說『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圖既然是『太極圖』,童子又說它是先天法陣,自然不是凡品。陰山雙怪二人好大膽子,煉神時只煉太極圖的一半,真是可笑。」
陰有福又道:「咱們用此圖煉神,感覺有些不大對勁,煉出的元神有所缺憾。」
楊凌心想:「當然不對勁,太極陰陽未分,你二人偏要各煉一半,不死已是萬幸了。」又想,「如果二人不是煉神上現了問題,恐怕已經結成道胎了吧?」
陰山雙怪指點了楊凌片刻,那陰有福忽然一拍腦袋,叫道:「壞了!咱們的法器還未煉成。」
陰有祿也想起來,忙對楊凌吩咐道:「楊凌,為師兄弟二人必須煉製幾件法器,到時好帶你一同前往西極山人處參加『仙杏會』。你自家修煉,莫要打擾咱們。」說完,陰山雙怪自顧開始煉製一柄飛劍。
楊凌連連答應,退到一旁打坐,心想:「仙杏大會什麼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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