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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96-王玉之山1 文 / 曉月木蘭

    只見頭上插著一個斷了半根劣質珠釵的小奴婢,用驚懼地聲音答道,「是火器營房爆炸了……」

    「豈有此理!」上官小樓不怒自威,他一把推開本在懷中的柔軟嬌娘,還不待韓旭堯上前勸慰,他一腳踢開跪了一地的各處所家奴,逕自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冷靜如初的韓旭堯踱步跟去,他的眼眸輕合,只一瞬就明白這件事情的始末,只怕,方才在客房閣樓下退去的墨斗先生,並沒有踏踏實實的在外等候,相反,他去做了本該兩個人完成的事情。

    譬如:探查大皇子涿樂王的新式火器。

    嘴角閃過一絲邪魅的微笑,墨斗來時一身素服,根本就沒有鼓囊的部位,他是將烈性火藥藏到了哪裡,韓旭堯心想到,不知不覺已跟隨著上官小樓快步走了很遠。

    「家主來了,家……家主……」迎上前的是一個灰頭土臉的奴才,他的身後是一片廢墟,堅硬的圓木立柱東倒西歪,棗紅色的磚石沒有規則的散佈在地面上。

    「不是說要加三倍防守麼,怎麼弄成這樣?」上官小樓是真著急了,他的眼一直在掃視此處所剩無幾的木頭零件,試圖能夠從中間拼湊些什麼出來。韓旭堯不出聲默默看著,因為上官小樓的官威又開始了,「抓到肇事者沒?」

    「家主,這是從火器營房正中發生的爆炸,小的們都查看了,根本就沒有人……」

    「來人啊!」上官小樓怒吼一聲,他快步走到一座不起眼的廢墟堆前,只見他很焦急地蹲在那裡,嘴裡叫嚷道,「多來幾個人把這個抬出來。」

    韓旭堯的視線瞬間集中在那個角落,依著燈光的照射,廢墟中有點白花花的晃眼。

    待眾人使勁要將東西抬出來的時候,韓旭堯的肩頭忽然伸來一雙修長的臂彎,「七王爺站著不累麼,不如隨妾身去旁側歇息片刻,妾身給王爺鬆鬆骨,如何呢?」極其妖嬈的女子在磨礪著韓旭堯的意志力,因為她碩大的前胸一直蹭著韓旭堯的胳膊。

    韓旭堯目光一沉,本想拒絕的,可是他竟是像尋常男子一般,正常的轉身,擁著女子就朝著所說的歇息地行去,他心間微歎,面色沉靜,看來他跟墨斗猜測的不錯,大哥沒有什麼真知灼見,他用的不過是臨天海域最為珍貴的寒鐵罷了。

    也沒有什麼可繼續看的,上官小樓何必藏的如此深呢。

    「家主,那人走遠了。」在一旁幫忙的小婢提醒道。

    小樓微微一笑,將準備好的銅鏡朝地下一扔,「知道了,你們也別找了,都散了吧。」

    他不去回應侍從們驚愕的目光,因為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重兵看守的火器營房,被爆了就被爆了。

    小奴們心中卻是惴惴不安,上官家主竟是一句責怪的話語都沒有,反倒還有些……高興?

    千寵盛宴的浮華與喧囂,在馬車的後車窗中愈行愈遠。

    龍炎洛摟著不省人事的末兒,一雙溫暖的手掌不肯鬆開一下。

    「你不必這樣,她跑不了。」王逸笑著安撫道,「我們已經離開了那處危險的地方,這馬車是王家的,不會有其他人。」

    「不會麼,你且掀開簾子看看。」龍炎洛輕聲道,他用手輕輕摸了摸藍末的額頭,略微有些燙,可能是沒有用藥的原因。

    王逸聽話地掀開轎子簾幕,他不會武功,卻也看到有一輛樸實的馬車正在遠處不緊不慢地跟著,「你會不會多心了,我們走的是官道,後面有車很正常。」

    雖是入夜,王逸常年在東原生活的經歷,也告訴他這不過是夜晚出行的人家罷了。

    「你見過走夜路的家宅馬車不點馬燈的麼。」龍炎洛最後道了一句,他的目光深邃,似是要一眼萬年,彷彿下一刻,就不能看見他的末兒一般,這一刻,他要停很久,頓很久,最好時間能靜止,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能靜止。

    故意製造上官小璃跟東方洱見面,絕對是傅閔竹早早醞釀好的計劃。她在沉安閣,跟心機極重的孫渺渺相比,絕對是一個善良的存在,然而,因為位高權重父親大人的原因,她空有一副善良的外表在後宮中生存是極其不易的。

    父親在時,能保她無虞。若父親不在呢。

    傅閔竹靜靜臥在馬車內,她帶著一頂輕易的綠紗斗笠,小心地從門簾的縫隙中看著遠處馬車行進線路,她對東方洱說了謊,那個人是藍末,千真萬確的藍末。她悄悄去過錦宮,她悄悄看過東方譽藏起的畫卷,她能夠百分百肯定,那個叫藍末的女人有著一副怎樣的容貌。

    不說驚為天人,但也能媚惑一方聖主吧。傅閔竹想到此,心間湧現無限感慨,她聽過藍末的見聞,她也從娉婷的嘴裡隱約感知到對藍末的欽佩,她有時也在想,若不是政治的因素,不是家族的利益。她個性本來灑脫的傅閔竹,應該能跟生性同樣不羈的藍末成為要好的朋友吧。

    只是命運總是多舛,要等到極頂,就要先孤注一擲。

    「小姐,那車上山了。」車伕忽而收緊馬韁,停在了原地。

    「怎麼不走了?跟上去不行麼。」傅閔竹掀開門簾,她抬眼看向前方的高山,正是聳入雲霄的一座從未見過的靈山。

    「小姐從外地來有所不知,前面的高山沒有王家的特令,是不能進入的。」車伕是本地人,傅閔竹用少許的銀兩來雇一輛馬車委實容易,只是要登入前面的高山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王逸拍拍手,面露笑意,模樣十分自得。

    「看來我許久沒來東原,竟是沒想到玉山都成了王家的地界。」龍炎洛剛才的警戒忽然卸去,他道,「所以你早就料到他們跟不過來。」

    「咳咳,跟過來也無妨,只要能交的起買路錢也可,我們王家自然是打開大門做生意,交足分子錢,沒有不放過去的道理。」王逸開玩笑道,「現在這山不叫玉山,叫王玉之山。」

    龍炎洛不再做聲,他突然明白王家真正的用意了。用計讓自己從西蜀脫困,積聚百年的家財積累,甚至不惜一切爭取東原最龐大的玉山資源,他們玩的不是一時興起,這絕對是日久彌堅的戰役。

    以前總以為舒家的爪牙已經很恐怖,但是當龍炎洛看到這連綿起伏望不到邊際的王玉之山時,他才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錢沒有了可以再賺。可是得天獨厚的物產資源卻是很多門閥想都不敢想的。

    妄圖登上王玉之山,也只有皇族和王家的人了吧。

    龍炎洛點點頭,「你的意思是,就是上官小樓,沒有王家的許可,也不能來這裡。」

    「是的。」王逸很少如此自信,他的眉眼間儘是書畫江山的快意,他繼續道,「所以,姑娘在王家修養,是很明智的選擇,只是,我們回王家之前,要去東魚河一下。」

    「為何?」龍炎洛奇怪道,他聽到東魚河的第一反應,其實跟世間很多人一樣,世人皆知東魚河畔有一位人品才氣貴重的樺甸王,除此之外,很少有人能聯想到其他東西。

    「去接我的未婚妻。」王逸苦笑道。

    走王玉之山,其實就是抄近道快速抵達東魚河的最快途徑。起先龍炎洛並不知道王逸為何苦著臉不願意去接他的未婚妻,直到馬車停靠在一座氣派萬千的府邸之前,那門前的一尊魚神像,龍炎洛才明白是什麼原因。

    「你的未婚妻竟是余家的小姐。」龍炎洛強忍住笑,這個時候笑話自己的朋友,實在不合時機,可是龍炎洛還是有些忍不住。

    「你別笑,我能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姑娘。」王逸走下馬車,到了還不忘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藥材,他越走越遠,不由自語道,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瓏珍台的歌舞沒有因為巨大的爆炸產生絲毫影響,盛世歌闕的人們,放聲歌唱,上官小樓也是繼續左擁右抱。韓旭堯的鼻子就算再靈敏,也漸漸失去了忘綺香淡淡的味道。他身邊的墨斗先生復又出現在宴席上,就好似他從未離開過一般。

    韓旭堯沒好氣地抬眼瞅了瞅他,面上皮笑肉不笑,心間卻道,若不是你的任意而為,藍末不可能溜走。

    墨斗先生自是讀懂了小主子的責怪意思,他心間當然也同樣回應,若不是我,咱們的正事可就不好交待了。

    兩人在盛宴一隅鬥著眼,卻是沒有發現在高台之上,彈奏古箏的輕紗女眷,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青衫磊落的男子,有趣的是,這人也演奏著一支樂器,那能夠釋放出空靈之音的碧落短笛,在洱的目光流轉間,一點一滴傾注在執琴女子的眼眸之中。

    上官小樓自是看見了妹妹被默默的音攻氣息包圍,他卻是不惱,這年輕人之間的事情,還是年輕人自己解決的好。

    「偌璃,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東方洱放下笛子,嗓音清澈宛若清冽的山泉。

    「王……爺。」女子回頭,滿目驚疑!

    珵——這是琴弦斷掉的聲音。頓時,場中各種的視線全部集中到了高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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