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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95-千寵盛宴5 文 / 曉月木蘭

    王逸面色一沉,並沒上前阻撓,眼看著冷血七王爺的手,就要挨上老梨木打製的精緻門把兒,卻見一側默默不語的上官小樓眼中忽而閃現一縷精光。

    「七殿下此番前來怕是有要事要跟在下商量吧,何必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女人跟王家老四翻臉呢?」上官小樓帶著薄涼的笑意上前,他的手很自然的推開韓旭堯正要推門的手。

    此番一推一拿,卻是真正激怒了穆倫王韓旭堯,他的臉顯然黑到了極致。

    人往往不平靜的時候,嗅覺卻是愈發靈敏。但聞風中晃過一陣淡淡的清香,韓旭堯的神智略微有些清醒,他百分百肯定藍末決計被藏在這個屋子裡,只是他如果現在貿然推開門,那麼識得藍末身份的人,便一定會告知小樓,以及上官家族的旁門左系。

    眾人皆知,上官家族在東原與大皇子互相勾結,更不要說他跟其餘三國日益扭曲,抽絲剝繭的貿易往來,若是透露出四國通緝要犯——藍末此刻真正的落腳地點,那麼對他韓旭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

    他凝眸遂又想了想,瞟了瞟仍微笑示人的上官家主,有人給你台階下,若是還不趁機下了,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吃多了。

    畢竟韓旭堯從踏進瓏珍台,就沒有吃過一口東西,他轉過身,正視著上官小樓傲然的眉骨,他道,「既然家主都開口了,盛情難卻,旭堯卻之不恭。」

    「這才對嘛,走,兄弟帶你喝酒去!「上官小樓看了看仍不知所措的王逸,他不便使眼色,也就命身旁一個侍女留下,帶著迎上前來的韓旭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韓旭堯清咳一聲,脖子上的一層絹緞從來沒有束縛過脖子,可是韓旭堯此刻卻是覺得脖子熱的厲害,他在緊張什麼,一個被他用到最後,甚至棄掉的棋子,重新拾起來又有什麼好處。

    韓旭堯在心中暗笑兩聲,終究是孽債,躲也躲不掉,他緊緊跟隨在上官小樓的身側,只是心中的煩悶時不時卻毫無疑問的流露出來。

    「來了盛宴,莫要留心事。」上官小樓微笑示意,見韓旭堯只是目視著後方若有所思,他連忙補充道,「後唐的佳麗也來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後唐的人你也請了?」韓旭堯本來腦子還一片混亂,只是後唐這兩個字對他有很強的刺激作用,他心中有多麼討厭那個地方,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

    孤苦無依的質子生涯也就罷了,但當時的他竟是被安置在鏈金宮,最為荒寂的殤宮。韓旭堯走時只有四歲,小小的他那時心中就暗暗起誓,有一天一定要衝破漣金宮的高牆,回到真正的故土。

    只是冷宮中的日子一晃二十年,慌亂之中,丟掉幾個隨行的婢女,實在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比如那時年少輕狂的他,竟是把藍末忘記了。又或者說,有藍末的姐姐藍途,韓旭堯根本就無暇顧及一對幾乎長的一模一樣的姐妹倆。

    因為有一個能辦事的人就足夠了。

    當時的韓七殿下就是這般想的,只是事實往往事與願違,逃走的訊息不但險些被藍途告知給敵人東方譽,她的母親甚至誤殺了她,夾帶私逃。

    韓旭堯也是從那個離別的時刻開始真正注意,原來藍途還有一個小兩歲的妹妹,她的名字叫藍末,她也可以唯他所用。

    隨著門外的腳步聲悉數走遠,躲在屏風後面的龍炎洛快步走出來,他用手一遍又一遍摩挲著藍末的面頰,他不再多說,最後看了一眼,走到門前,在門縫中仔細觀望。

    應是沒有人了。

    「少主,此處不能久留,我們先走,再找馬車。」王逸回來提醒到,方纔若不是上官小樓幫著說話,他們此刻應該已被韓旭堯給逮個正著。

    「嗯,我來背她。」龍炎洛聲音嘶啞,偽裝的面容卻是有一雙無比沉毅的雙眸,他定定地注視著未有一絲感知的藍末,失去了自行癒合能力的末兒,有多麼虛弱,只有看的人才能知道。

    不能再有任何拖延,必須迅速離開此處。

    瓏珍台有多大,其實王逸也並不確定,只是常年習讀醫書,練就一副過目不忘的記憶之術,卻是一件極其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很自然的看了看距離最近的水榭亭閣,方才進來時是從那裡來的,「我們走這條路。」

    他順手指了指沒有一個人的寬闊高台,足足有三人高,若是直接過去,定是要運輕功而行。他見龍炎洛沒有吭聲,只是將繫在腰間的繩子緊了緊,王逸就明白少主這是在運氣準備上去。

    只聽本來平靜的空氣中突然凝結起一陣不尋常的味道,龍炎洛御空而躍之時,卻是從側面隱隱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內功氣息迎頭斬下。

    從正常道路小跑而來的王逸,自然看到了身背虛弱女子,與一個男人交戰著的龍炎洛少主。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王逸刻意命小奴給藍末穿上了男人的服飾,烏黑的髮絲早已被頭巾裹住,論說就算碰著上官家的下人,也說不出什麼閒話才是,可是這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怎麼就跟上官家的人打上了。

    「能有什麼誤會,大晚上穿著夜行服躍上高台,還帶著一個氣息全無的人,本姑娘倒覺得運人事小,害人事大。」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玲瓏翠玉般的碧綠緞裙,她的眉眼中透著靈氣,一看就是千寵盛宴上的貴客,單是頭上碧色的竹子簪子,就是用上了年份的老玉打製,論說,年輕姑娘佩戴這樣的老玉,應該是極為老氣的,可是王逸看這位姑娘帶著,卻沒有覺得俗氣,反倒還有些素雅。

    「姑娘跟這位俠士是一起的麼,能不能先容在下解釋一下?」王逸態度謙和,他瞧出這位姑娘心直口快,卻不是什麼壞心腸的女子,也就坦言詢問。

    「七爺,有人說要跟你解釋解釋。」傅閔竹向來語不驚人死不休,唯美的沉安閣關不住她活躍的心性,這無聊的千寵盛宴自然也關不住她。

    龍炎洛的易容術可以說是騙的了藍末,騙的了鬼神,自然也能騙的了慣於音攻的,曾經的蒼洱王——東方洱。他一直用掌力附和,不敢擅自用劍,一個人的劍招若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使用,自然是暴露身份的最好方式,況且試問世間能有幾人能夠不認識龍炎洛的洛水劍。

    東方洱的碧落短笛可以伸縮,他英姿颯然的在黑衣人的四周變換,他沒有用音攻,為的就是試出此人的身手,因為以他看人的第六感來說,他總是覺得此人絕非善類,而且,他身後背著的奄奄一息的人實在可疑。

    「有什麼可談的,這不是明擺著在上官小樓的家裡搶人。」東方洱聲調清晰,他一點也不像曾被蠱毒害過的人,許是蠱毒散去的他,不但功力大增,而且識人的技藝也有精進。

    只是東方洱來到此,只有一個目的,找尋藍末,據可靠消息,西蜀瀑布的流向是偏向瓏珍台的方向。東方洱佯裝同意二哥的意願,陪伴他沉安閣的小主前往此處,赴什麼千寵盛宴,也正是此行真正的目的,論說,他跟那傅太傅的女兒傅閔竹,還真沒有什麼交情。

    「這位大俠誤會了,那是王四的貼身侍衛,有此印作證。」王逸從腰間取下一枚古玉,他高舉過頭頂,只見玉珮搖搖晃晃,激烈打鬥中的東方洱卻是在下一刻停住,他飛身來到王逸的身前,一副不相信地模樣質問道,「你是東原王家的人?」

    「正是,敢問俠士是?」王逸拱手相稱,關鍵時刻還是象徵身份的古玉牌有用,再不濟王家也是四國貿易四小龍之一。

    轟隆——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本來見東方洱走開,龍炎洛收起掌力正要站在一邊,卻也沒有抗住這一陣地動山搖。

    就見本來空無一人的走廊,卻是湧現出一批批四下逃散的小婢小奴,王逸的問話自是沒有得到東方洱的回答,他趕緊使眼色讓龍炎洛先撤,東方洱卻是與傅閔竹對視一眼,就見那衣炔飄飄的女子突然走到龍炎洛的身後,抬起了身後之人的下巴。

    「傅姑娘!「東方洱急切的喊道。

    「不是藍將軍。」輕輕淡淡的兩個字,伴隨著嘴角的一絲血跡,龍炎洛雖沒想到這聲東擊西一計被二人用的甚是及時,可是下一刻也是一掌將傅閔竹給打在地上。「呵呵,戒心倒挺重。」

    聽見巨大爆炸聲音的人們仍在逃竄,只是此處的四人卻在沒有任何交集,只見兩伙人在此處分道揚鑣,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少主,剛才明明抬起了姑娘的臉,怎麼會……」王逸知道那一下分明是很清楚的,若說識得姑娘身份的人,定是都能瞧出來,因為走的快,根本就沒有給藍末易容。

    「她說了謊。」龍炎洛輕輕淡淡的幾個字,步伐矯健快速,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也幫了我們。「

    韓旭堯跟上官小樓本是被眾人相擁著去往瓏珍台的大廳,卻也被這地動山搖的一響,給驚了又驚。

    「怎麼回事?」上官小樓似乎預見到了發生的狀況,仍然沉住氣詢問跪了一地哆哆嗦嗦的小奴們,手隨意指向其中一個人,「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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