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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5-過期情人5 文 / 曉月木蘭

    「確實……」殷慕容的眼神萬分輕佻,從遇見藍末的時候,這副自命不凡的氣勢就從未削減過,他只看了一眼榕木桌案上的一灘水漬,繼續說道,「是個會流口水的美人。「

    藍末早已練就了一副死不承認的本領,尤其是這種自以為魅力十足的花癡王爺,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極為不屑地看了看坐在那裡,宛若財神爺的殷慕容,她滿不在乎地說道,「你要作甚,貌似我沒有聽見敲門聲。「

    見殷慕容沒有立刻回話,面容也不太好看,就見藍末繼續搶白道,「西蜀的皇子,難道連進人房間,都不知道要敲門的麼。」說完乾脆利落的將大門打開,輕輕又補充了一句,「勞煩請出去再來一次。」

    殷慕容面色一僵,冷冷的風從大門呼呼往裡送,直吹的殷慕容那張俊臉呈現出青色。他當然沒想到藍末扯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雖說雅蘭中閣的下人已經被遣散了出去,不會有人講他被人玩弄的嘴臉傳出去,但是,他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呢。

    藍末卻是不動聲色地將一塊墊門的石磚,悄悄藏在了門檻的反方向,見著殷慕容邁開步伐向門外走去,藍末笑盈盈地將大門瞬時合上,而那個墊著門的石磚,也不出意外的將門縫卡的死死的。

    待猥瑣的五王爺發現,藍末早就跑到床上,蒙上被子,呼呼大睡了,而那因為天冷,至始至終沒有敞開的琉璃窗,也是封的嚴嚴實實,根本就不讓站在門外吹風的雅王,看清楚藍末在裡面做什麼。

    殷慕容破口就想大喊藍末的名字,可是剛要開口喊,他才恍然想起來,藍末之前的名字是假名,她的真名應該在那份劉媽媽給的賣身契上,殷慕容將手環在胸前,他忽而文質彬彬地敲門說道,「美人,本王明夜再來找你。」

    藍末偎在被子裡,只當門外的人在放屁,她肚子雖然空空的,可是不至於餓死,還是先睡一覺,養足體力,才有時間跟這個人耗,於是,殷慕容又說了些什麼,藍末完全無視,想著想著就已經去跟周公相會了。

    殷慕容將耳朵湊在門縫那裡,眉頭擰了擰,但見身旁跟隨的婢女正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他不由站直了身子,解釋道,「本王只是看她睡了沒,今夜,今夜還是回本王的閣樓吧。」

    「是,王爺。「婢女屈膝道。

    兩個婢女提著宮燈在前方照著腳下的石子路,殷慕容則是在兩人的中間,不緊不慢地走著,「你們一會兒跟夏至丫頭說,待那女人醒了,叫廚房煮點夜宵給她吃,若是明早醒,就直接弄早膳吧。「雅王倒是一個疼人的主兒,只可惜照顧的花朵太多,一時還真是應接不暇。

    婢女連連點頭,雅王的話音卻還沒有落下,「那門被卡死了,叫管家找人修一下,還有,不要什麼擋門的地磚了,省的本王……」雅王的話還沒說完,他們一路剛穿過兩座拱橋,就是瞧見了在第三座拱橋邊上,駐足的小主。

    黑暗的草叢中有人影晃動,殷慕容故意裝作沒有瞧見,繼續跟偶遇的小主卿卿我我,但是躲在那裡的人,卻是被陰森森的氛圍搞的心情尤其不好,江煜城頭上還綁著一圈隱蔽的草環,雖是夜裡,但是明眼人一看,還是能分辨的出什麼是草,什麼人頭。

    當江煜城羞於看到雅王將面前的女人,從頭吻到胸前凸起物時,那瀉在園子中的早春,也是讓本就寒冷的冬天也羞紅了面龐。他低下頭,在心裡默默呸了三聲,此王極度飢渴,不出一會兒,抬頭想要繼續跟著,卻是發現剛才坐在橋旁矮石凳的男人和女人,突然不見了。

    江煜城有些憤慨,他將頭上的草環丟掉,走出來四下裡找了找,卻是沒有發現,本來還尋思著跟著他,找到通往外界的出口,因為一個人設置機關再不濟,也不會將通往外界的大門,設計在別人的門前。

    「你在找我麼。」殷慕容眼中有一道寒光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江煜城愣在原地,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是要下跪的,他眼前的五王爺,正十分自然的將那個女人攬入懷中,由著女子給他嘴裡餵著,夏令時節才有的忘秋葡萄。

    「大膽奴才,見到王爺還不下跪。」身旁的女子將一個葡萄皮丟到江煜城的身上,見江煜城仍沒有動作,不由朝著身旁兩個家丁使了一個眼色。

    江煜城本來就不會反抗,他又不會武功,他方才愣著的原因,是殷慕容那個眼神,這個王爺興許並不比其他殷氏皇族的人要蠢笨幾分,甚至,他會收斂不必要的鋒芒。

    還未睡下片刻,藍末的美夢就被一陣急促的咚咚聲給吵醒,藍末將被子摀住耳朵,她現在沒空搭理那個去而復返的五王爺,也就繼續裝作聽不到。

    「姑娘,姑娘,你快醒醒!」本來消失了半天的夏至,站在門口敲門,敲的手都紅了,但是裡面的人卻是紋絲不動。

    聲音戛然而止,藍末醒透了,她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只聽得哭泣的嗚嗚聲從門縫那裡傳來。

    向來聽不得別人哭,藍末在屋中轉了一圈,隨手抄起一根一人高的燭台,朝著門前砸去。門是開了,那坐在階梯嗚咽的夏至,卻一時半會兒沒有收住鼻涕花。

    「哭什麼呢,我又沒死。」藍末的面上呈現出一絲不悅,她的眉毛彎彎,如清水般純淨的瞳孔正盯著哭泣的孩子,不解地問。

    「姑娘,你把…」夏至的褂子上都是淚水,話也沒有說清楚。

    「我把門砸了,要不出不來。」藍末隨口說道,她能察覺到一絲不安在夏至的心間來回搖擺,「你若是告訴我死了一隻貓或者一隻狗,就在這夜裡哭泣,那麼,我會讓你去把門自己裝上去。」

    「不是的,姑娘,我的朋友被王爺責罰了,我想讓姑娘幫忙救救。」夏至道明瞭來意。

    藍末沒有點頭,她眉頭輕蹙,「救誰?」

    「伙房的江煜城。」夏至擦乾眼淚道,這個人對她有大恩,雖說沒有像救藍末那樣在江裡游了十幾里地,可是,給到夏至的恩情也是不可小覷的。

    只見方纔還在猶豫的女子,只迅速問了一句,「那人在哪裡,帶我去。」

    藍末且不知,江煜城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是怎麼讓王爺府的婢女念念不忘,又是怎麼惹到了那個花癡王爺,她當然不能置身度外,皎潔的白月光從烏雲中悄悄跑了出來,照在步履匆匆的女子背上,寂靜的夜中,只能聽見她跟夏至兩個人的腳步聲。

    當夏至帶她穿過一片又一片花團錦簇的園子時,能夠盛放四種時令花朵的亭閣,竟是有一團一團暖意從裡面飄出來,隔著若隱若現的串珠簾幕,江煜城滿身是傷的跪在地上,在他的身前,正是那悠然自得的殷慕容,還有藍末在假山後面碰見的,那個低等的女人——曉離。

    藍末面色清減,踏著輕而有力的步伐,順勢越過攔在身前的拿刀家丁,衝著臥在美人懷中的五王爺點了點頭,就道,「我以為王爺吃了閉門羹,定會乖乖回去睡覺。如此,還是要找個狐狸來睡才睡的舒坦。」

    「你……你胡說什麼!」楊曉離聽到藍末指桑罵槐的說法,頓時氣的臉上脂粉簌簌下落,她的手指放肆的指向藍末的方向,卻見殷慕容笑著將她的手放了下來。

    「你也來了,不如,一起來審審。」殷慕容看向藍末的眼神平緩,一點殺伐的氣息都沒有,就像對一個很親近的朋友一般。

    藍末冷哼一聲,她沒有上前,她只是走到江煜城的身邊,「起來。「一邊說著一邊扶起受傷的江煜城,完全不忌諱他人的眼光,就要從此處離開。

    「你,是不是有點太任意妄為了。「殷慕容一改嬉笑的面容,他的話語冷冰,甚至透著一副骨子裡的沉靜,藍末當然沒有停下腳步,她只是扶著已沒有意識的江煜城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看向早已候在那裡的夏至,就將面色難堪的他交給了夏至的手中。

    亭中釋放暖意的香爐,是藍末從未見過的宮廷之物,許是後唐氣候溫暖,即便冬天,也是不需要暖爐來相伴的,於是,當這層暖意緩緩的籠罩住她整個身體的時候,她還是微微地轉了轉身,她本來就欠一個解釋,「我只是不希望王爺拿人命當兒戲。」

    藍末說出這句話,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甚是虛偽,人命兒戲,她難道不是麼,她此刻又有什麼資格來斥責一個同樣兒戲的五王爺。

    「本王只是罰他,並沒有要他的命。」殷慕容固執的解釋道,他的冷又消失了,「他半夜鬼鬼祟祟看著本王跟曉離親熱,難道沒有錯麼。」

    「那現在我放走了王爺要罰的人,就算我犯錯了。」藍末倔強的嘴角上揚,她忽而很狡黠地笑道,「你可以讓她先回去,作為懲罰,我跟你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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