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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77-緣起緣滅2 文 / 曉月木蘭

    如果說北胡除了沙子,再沒有讓藍末意外的東西,那麼從四面八方整齊劃一圍上來的白衣衛士,藍末就知道,今夜或許跟很多次都一樣,只是,那個帶頭的人,似乎不太一樣。

    「皇妃,跟在下回城吧。」舒雲纖長著一雙明媚的丹鳳眼,「大皇得知娘娘出宮,已出動了皇城二分之一的禁衛,其中有一半已前往龍川江了。」

    「你是上次跟在陳倌身後的白衣女子。」藍末回憶道,這幾日在召天宮待的並不舒坦,她清減了不少,「我並不是你們的皇妃,我也沒有跟你們的大皇喝過合巹酒。所以,你沒有理由帶我走。而且,你未必能帶我走。」

    藍末頭一句是坦言,後一句則是警告,舒雲纖的身手,她隱約見過,師承北胡蠻族世家的絕技,妖冶雙環,舒家人為了培養後人,還真是下足了本錢。

    「雲纖那就得罪了。」舒雲纖猶如夜空精靈,她從馬背上迅地騰起,從背後取出兩枚雙環,鋒利的環刃帶著破空的沙沙聲,飛向藍末所站的位置,只是,這一招未免太過老套,就聽見一片片樹葉被劃落的聲響,藍末側身避過,木製扇墜從袖間輕盈飛出,雙環再快,哪裡快的過末字扇墜。

    雲纖眼睜睜的看著扇墜飛向這邊的時候,有三四個護衛連忙上前用盾牌去擋,只是這速度還是略微慢了一些,雲纖的袖子瞬間劃開,露出白皙的胳膊,表面有幾道蹭破的血痕。

    「不用對她客氣,全部給我上。「白衣衛士的宋都統眼瞅著,舒儀的乾女兒受了傷,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就見在場的幾千衛士,猶如久未飲血的野獸,紛紛高舉長矛,拿著堅硬的盾牌圍向孤立無援的女子。

    「宋-宋都統,不—不可!「舒雲纖突然嘔出一口黑血,宋越握著青鋼刀的大手愈發不能自持,」少主子,你都被下毒了,還不可,這女子太狠毒,我非親手擒了她。「宋越就是一介武夫,他哪裡會明白,舒雲纖中的怎麼會是藍末下的毒,藍末沒有在暗器上淬毒的習慣,首先,這是她的習慣,其次,這是基本的自信,中了扇墜的人,很少能苟活,除非,藍末並沒有下狠招。

    「你敢傷我們少主子,看我不親手擒了你!「就見千人之中忽然殺進了一個彪形大漢,藍末身輕如燕,她的腳步虛浮,周旋在此,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她在等天亮,只要郁江上面有任何一隻船,她就能先走一步。

    「幾枚暗器都受不起麼,看來妖冶雙環的後人也不怎麼樣。」藍末反問道,就憑舒雲纖方才沒有以人多欺負她人少這一點,藍末才不會枉為小人的下殺手。

    「我家少主子都吐黑血了,你以為呢!「青鋼刀瞬間劈向藍末肩上,她立刻躲開,只是這有著幾十斤的大刀著實很重,她即便是躲開,也得受的住大刀的重量,肩膀立刻傳來隱隱的痛感。

    藍末咬著唇,已退到了郁江邊上,涼涼的江水瞬間打濕了她的短靴。

    舒雲纖已被眾人護在了身後,藍末根本就看不見中了毒的女子,她在思索,誰能在她的扇墜上下毒,而且還是她寸步不離身的扇墜,這一點她需要好好想想,只是,這個時候要先擺脫這一群人才好。

    「你們不要靠前了,再靠前我就跳下去,同樣的,你們也抓不到我。」藍末威脅道,若是這幫人必須帶活著的她回去,定然不會讓藍末跳下去,那麼,就還有拖延的時間,只是—

    「你最好跳下去,實話告訴你。」背扛大刀,鬍子拉碴的男人一臉不屑,他靠近了藍末,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希望大皇娶你麼,告訴你,只有我們家少主子才是正出。少主子幼時在老女人寧雍那裡潛伏,你知道少主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麼,隱忍這麼多年就是等這一天,可老天偏偏不長眼,讓你這個妖女吃了白食,只是,你也真夠傻的,明明都是皇妃了,還非要淪為階下囚,老臣真是為你不值啊,於是,我就送你一步吧,這樣,也許更快一些。」

    藍末身形未動,她靜靜聽完粗野大漢的控訴,眼眉上挑,低聲詢道,「你說完了嗎。」

    「什麼?」男人惡從膽邊生,他瞪著一雙死魚眼,大刀橫向藍末的脖間,淡藍色的紗裙拂過宋越的豬肉臉,他再次落空,這女子根本就不是人,簡直就是狐狸!

    無謂的攻擊,藍末心底就是這樣譴責的,龍炎洛的真正人馬,至始至終沒有人見過,藍末心下暗歎,他的計劃總是這麼周全,他的心思總是這麼一點也看不到破綻,可是,她最終還是知道了那扇墜的事情,那麼,真正挑起軒字軍團和東方影士干戈的男人,就是龍炎洛了。

    枉藍末又重新恨了東方譽那麼多時間,看來,這些恨真是無所謂。

    夜,似乎很綿長,當那熟悉的安魂曲在夜中奏起的時候,有那麼一刻,藍末欣喜地以為,東方洱來找她了。但這個念想只是花瓣掉落的瞬間,她就給否決了,因為吹奏笛子的人,是他,一貫白袍青緞加身的磊落男子,但此刻再談磊落好像不太妥當了。

    他騎著的是許久未見的寶馬野燼,他吹著的是東方洱慣用的短笛。

    放下手中的笛子,男人正要上前,藍末卻是又往冰冷的郁江中走了幾步,「我說了,不要靠近我!「

    「藍末,你怎麼了,你一定要去找他麼,你看,我也會吹笛子的。「龍炎洛溫柔地說道,只是這種溫柔根本就不能讓人安心。他也走進了江水中,甚至,沒有停下的意思。

    「龍炎洛。我說了,不要過來。」藍末迅速後退,此刻,她已經退到了齊腰的江水中。

    事態彷彿不在龍炎洛的掌控之中,這一點,他說不準,因為,藍末看他的眼睛裡,多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懷疑,就像一個良善的人看著惡霸的感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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