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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9-擒賊擒王4 文 / 曉月木蘭

    鋒利的冰箭入體即化,本來應該入骨三分的疼痛,理應讓眉頭不能舒展一分,月貝冰卻是被龍炎洛這句話給刺激的不停狂笑,「不能碰她!哈哈哈,不能碰她!你又知道她被多少人碰了嗎?你不過是眾多覬覦她的人中一個……」

    「殺。」龍炎洛冷若刀鋒的眉間殺氣瞬間匯聚,右手輕輕揮下,百楊手起刀落,再沒了女子的一絲氣息,晚風徐徐,貝妃的血浸入郁江沿岸的土地,黎明前的黑暗就要消退。

    百楊將她的頭顱用一層布面輕裹,一命換一命。

    「明日午時,懸於南城門。」龍炎洛面若冰霜,處於世界大陸最北邊的北胡,將會翻開新的篇章,這裡不再有蠱惑人心的妖妃,這裡不再有奪權者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被冷血的龍炎洛無情鎮壓,甚至,還押上了他自己。

    「犬戎部落的長公主,已經帶來了十萬騎兵,糧草三萬擔……」百楊回稟,「還有和臀下的婚書。」

    「知道了。「龍炎洛沉聲回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寅時了。」百楊答。

    「回召華宮。「龍炎洛深邃的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一汪碧潭。

    郁江依舊平靜,天似乎要亮了。

    陽光打進窗內的時候,藍末全身酸痛,她是被滿屋子的香味熏醒的。

    一眼望不見頭的瀾星草,正在一盆盆泥土中寂靜沉睡,只在晚上盛放的瀾星草,只在流風回雪苑中才有的瀾星草,藍末看著在她床邊忙忙碌碌的小丫鬟,不禁開口詢問,「我怎麼在這裡?」

    「姑娘這回沒想起來掐鶯兒的脖子。」那正在忙碌的小丫頭回過身子,看向一臉驚訝的藍末,繼續說道,「黑大人把你送回王府的。」

    「哪個賀大人?」藍末揉了揉壓的生疼的後手肘,她顧不上欣賞滿屋子的芬芳,連忙開口詢問。

    「就是黑蛟大人啊,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姑娘你早就被屍毒給毒死了。」鶯兒小聲說道,她的眼睛還是不能離開藍末臉上的印記,那枚從她第一次見藍末,就難以忘卻的印記,她小時候沒準是見過的。

    「黑蛟!?太子身邊的黑蛟嗎?那我為什麼在這裡,你不是龍炎洛的侍女嗎?」藍末驚愕地迅速反應,她想下床,可是還沒有起來,半邊的手肘卻是使不上一點氣力。

    「姑娘說什麼呢,我自小在王府,就認識黑蛟大人,他怎麼會是太子的人,再說,太子三天前就不是太子了,貌似是今日斬首。」

    「什麼!我睡了三天!」藍末任由著一隻手沒有力氣,卻也不能繼續賴在床上,她披著頭髮,看著仍然焦黑的手臂,她推開攔在身前的鶯兒,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去,「等等,你剛才說誰要斬首?「

    藍末揪住了鶯兒的衣裳,刺眼的陽光從門外投入,只是,站在眼前的卻不是熟悉的人兒,一身異域風情的淡綠色紗袍緞子,在來人身上輕盈的垂墜。

    「我帶你去南城門見太子吧。」阿崖身為犬戎部落的長公主,她今日來這裡,其實是找龍炎洛的,只是,沒有找到婚約上的那個男人,卻是找到了龍炎洛用心雪藏的女子。

    「玉崖公主,王爺說了不可以帶姑娘出門。」鶯兒小聲提醒,卻是沒有攔住只穿了一件單衣的藍末,已隨手披了件狐狸毛披風,就由著阿崖帶她出去。

    天水城今日格外熱鬧,沿路張燈結綵的,儘是一些來自北胡邊境的外來商人,藍末雖是中毒,可是臉色卻不如病人般慘白,她跟阿崖坐在一輛不起眼的小馬車裡,她們的目的地,就是南城門處以極刑的城門閘口。

    「你為什麼要幫我。」藍末眼中沒有感激,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我不願承別人的情,況且我們素昧平生,你幫我,我也不能白白欠你一份恩情。」

    「我叫阿崖,是犬戎國的長公主,我的父皇跟北胡結下這門親事,已經是第二次了,我不願意來北胡聯姻,父皇就用黎民百姓的安危來說事,犬戎國重男輕女,我就算空有抱負,也不能在那裡有一足之地,所以,我帶著父皇的期望再次來到這裡,不是為別的,就是為了圓他的夢,然後離開天水。」阿崖的細細眉彎上挑,她的手忽而被藍末緊緊握住,她略顯驚疑地看向藍末,「怎麼,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信你。」藍末搖搖頭,她的臉色慘白,卻絲毫沒有懷疑阿崖的話,她從前已經失去了太多人,父親,母親,姐姐……東方洱不知所蹤,龍炎軒馬上要被斬首,她怎麼能繼續地坐以待斃,「龍炎洛已經是北胡的大皇了嗎?「

    「沒有,登基大典,要在前任大皇去世後才能進行。」阿崖說,她刻意留了一句話,觀察了一下藍末沒有特別地反應,就坦言道,「還有前任太子處死之後。」

    藍末聽到這句話後,眼神越發黯淡,還有氣力的一隻手,竟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不能相信如日中天的軒字軍團,在一個夜晚,就由隴南王徹底推翻,那個黑蛟,那個曾經護送她去往召物宮的黑蛟,竟然是龍炎洛的人,藍末想到此,脊背竟是一陣冰涼。

    「這是解藥,你吃下,手就會有力氣。「阿崖從袖子中間取出一枚藥丸,這枚藥丸不是朱紅色的,是一種類似藍色妖姬的魅蘭,藍末想也沒想,就立刻吞了下去,因為焦急憤怒,甚至都沒有看見隱藏在阿崖嘴角,若有似無的一絲淺笑。

    刑場外圍圍滿了平民百姓,小孩子們簇擁在欄杆邊緣,還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逮著縫隙鑽了進去。

    藍末身上唯一御寒的衣服,就是這件血紅色的狐狸毛披風,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她的頭髮由著一根藍色束帶隨意紮起,沒有了扇墜的點綴,顯得更加肅穆。

    她靜靜地走向邢台邊緣,本來人滿為患的地點,竟是因為這個氣質空靈,步履飄渺地女子,十分默契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髒且破爛的囚衣就是龍炎軒此刻的行頭,因酷刑而遍體鱗傷的身體,令人不忍四顧。每一道鞭子抽打的血痕都歷歷在目,藍末眼中盈滿了淚水,她強抑著心中的怒火,緊握的手心正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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