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實交代
5、姚巍山聽出來了雷振聲語氣當中的失望,心中不禁暗自搖了搖頭,這個雷振聲難怪會在旅遊局吃不開,這傢伙根本就沒有一點政治上的領悟力。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他雖然說的是要跟傅華商量,難道傅華他還敢真的拒絕他提出的要求嗎?
姚巍山基本可以肯定的認定,如果他屈尊去要求傅華同意將雷振聲調回海川的話,傅華一定二話不說就同意的。傅華根本就不值得為了雷振聲跟他這個市長發生直接衝突,甚至傅華可能就是在等著他開這個口呢。因為只要他開了這個口,就等於是他這個市長向傅華低頭承認了失敗。
這些姚巍山當然是不會跟雷振聲說的,他只是不悅的說,要不你想讓我怎麼辦啊?難道去跟孫書記吵著要把你調回來?
雷振聲語塞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如果姚巍山去找孫守義要將他調回來,恐怕姚巍山會更加難堪的。當初是姚巍山力薦他去海川市駐京辦的,現在再去跟孫守義要求非要將他調回來,那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姚巍山要找傅華商量其實也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傅華就算是對姚巍山再有意見,對姚巍山這個上級起碼的尊重還是會有的。
雷振聲苦笑了一下,說,姚市長,還是不要麻煩孫書記的比較好。
姚巍山沒好氣的說,你也知道啊。好了,我會跟傅華說你老婆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北京,所以才一再找我要求把你調回去的。就這樣吧。
姚巍山說完就掛了電話,讓雷振聲拿著電話在那裡惆悵了半天。他知道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他想要在駐京辦這邊有一番作為的夢想就算是徹底破滅了。不但是這樣,恐怕他回海川市之後的發展前景也是很不妙的。
因為這一番折騰不但他自己搞的灰頭土臉,姚巍山也是很沒面子的,想來姚巍山也不會再有要重用他的意思了。好在不管怎麼樣,回到海川之後,他就不用擔心傅華的報復了,起碼他可以過的安心一點了。
姚巍山放下了雷振聲的電話之後,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後就把電話撥給了傅華。對於姚巍山來說,打這個電話心裡並不是很難堪的。因為細想一下,打給傅華這個電話雖然有些丟面子,但是未嘗不是一個跟傅華修復關係的機會。
從馮玉清出面維護傅華那一刻起,姚巍山就意識到他要是再跟傅華鬥下去的話,他這個市長的寶座可能就會坐不穩了。雖然傅華的級別比他低,但是傅華所擁有的權勢卻是比他大的,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姚巍山就知道他必須要趕緊想辦法跟傅華修復關係了。
有些時候低頭服軟未嘗不是一個修復關係的很好的辦法的,他這一個身在上位的領導者屈尊向傅華一個下屬服軟,面子可是給足了傅華,想來像傅華這種個性融通,很懂得官場三昧的人,不會不接受他的示好吧?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傅華笑著說,誒,姚市長,您打來電話是有什麼指示嗎?
姚巍山笑了笑,說,傅主任,你這樣可不好啊,怎麼上來就問我有什麼指示呢?你還在病中呢,我是那麼不體恤下屬的領導嗎?不要成天只想著工作,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怎麼樣,身體現在恢復得如何了?
傅華真是有些意外,他還真是沒想到姚巍山打來這個電話居然是來關心他的病情的,他笑了一下說,倒也是沒什麼大礙了,就是很容易累,謝謝市長的關心了。
姚巍山笑了笑,說,跟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誒,身體很容易累,那就是需要調養了,要不要讓李衛高去北京幫你發發功調理一下啊?
傅華明顯感到了姚巍山對他的態度是有了一個很大的轉變,而提出讓李衛高給他發功調理,更是一個明顯的示好。他搞不清楚姚巍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不過,傅華卻也不想接受讓李衛高跑來北京給他發功調理的,他知道李衛高的那一套是騙人的江湖把戲,對他的身體狀況的改善絲毫沒有幫助的。傅華笑了笑說,姚市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不要了,李先生那一套是需要信則靈的,而我也不好麻煩李先生專程跑一趟北京的。
姚巍山笑了起來,說,那就算了,李衛高那一套確實是信則靈的,你不信他他去了北京也是沒什麼用處的。誒,傅主任,還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一下,是關於雷振聲同志的工作問題。
傅華心裡暗自好笑,姚巍山轉了半天圈子原來是為了雷振聲而來的,估計自己讓雷振聲留在駐京辦讓姚巍山有些發驚了。
傅華笑了一下說,誒,姚市長,說起雷振聲同志,我正好要跟您說這件事情呢,雷振聲同志說您想要查看熙海投資的賬目,這可以啊,回頭我會讓熙海投資那邊的財務人員弄出一份財務明細來,送給您審閱的。
傅華這麼說,完全打亂了姚巍山原來計劃的步驟,他是沒想到傅華會拿查看熙海投資賬目這件事情跟他直接發難的,他想的只是以雷振聲家屬鬧著讓雷振聲回海川為借口,商量傅華把雷振聲放回海川市就行了。
不過傅華既然提出了這件事情,姚巍山就不得去不面對了。姚巍山笑了一下,說,我沒有讓雷振聲去查看熙海投資的賬目啊?他真的跟你這麼說了?
傅華笑了笑說,他倒沒當面跟我講,不過我被綁架的那幾天,他跟熙海投資的總經理湯曼講過這件事情,說是您讓他這麼做的。
姚巍山說,哦,你說的是他讓湯小姐提供熙海投資賬目這件事情啊,這是一場誤會了,我已經明確的跟他講過不能這麼做的,難道他沒跟你說過我的意思嗎?
傅華笑了笑說,這個他好像倒沒說過。
姚巍山說,哎呀,這個小雷啊,真的不知道要說他什麼好了,他怎麼能這麼做呢?傅主任,不好意思,這都是要怪我的。
姚巍山主動認錯讓傅華更加感覺意外了,雖然他跟姚巍山之間一直也沒有發生什麼公開的衝突,但是姚巍山對他心有不滿他心裡卻是知道的,而且姚巍山也並不是那種謙和的人,通常情況下,他是不會跟一個下屬認錯的。
傅華心中越發的疑惑,一定是在他被綁架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姚巍山有了這麼大的轉變的,傅華就想到了湯曼身上,因為湯曼說她曾經找過人訓斥過姚巍山,看來湯曼找的這個人相當有權勢的,要不然姚巍山也不會對他這麼客氣。
姚巍山客氣,傅華也不好不給他面子,他也不想跟姚巍山這個市長把關係鬧得很僵的。他就笑了笑說,姚市長,您千萬別這麼說,事情是雷振聲同志做的,要怪也怪不到您頭上的。
姚巍山說,傅主任,你聽我說完,這個確實是要怪我的。我當初讓雷振聲去駐京辦,本意是覺得你這個駐京辦主任擔負的工作太過於繁重了,讓他去幫你分擔一些的。哪知道這傢伙根本就沒理解我的意圖,反而打著我的旗號,在駐京辦做了一些不利於團結的事情,有的還特別的過分。
傅華聽姚巍山這麼說,心裡暗自好笑,姚巍山這傢伙也夠狡猾的,明明是他指使雷振聲這麼做的,現在碰了釘子了,他就把責任全推在了雷振聲身上了。
姚巍山繼續說道,就像查熙海投資賬目這件事情吧,就特別的過分,當時你被壞人綁架,他應該想的是怎麼去解救你才對的,哪知道這傢伙卻以為是他爭權奪利的機會來了,竟然要求湯小姐在這個時候提供熙海投資的賬目,這個行為實在太惡劣了。
傅華看姚巍山說的是義正詞嚴,就好像真的是為他在抱不平一樣,心裡不禁暗罵姚巍山無恥。
姚巍山還在繼續表白著自己,說,開始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來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讓馮書記知道了,馮書記對此十分的震怒,把我好一頓的批評,我這才知道雷振聲做了這麼離譜的事情。
馮書記?傅華有些驚訝的說,那個馮書記啊?
聽到傅華這麼問,姚巍山心裡也是十分驚訝的,傅華居然不知道馮玉清訓斥他的事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難道幫傅華找馮玉清的那個朋友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情告訴傅華,還是傅華在故意跟他裝糊塗?
姚巍山笑了一下,說,當然是省委馮書記了,難道說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傅華大概上也是猜到了姚巍山說的馮書記就是馮玉清,他只是有些奇怪湯曼是怎麼聯繫上的馮玉清的,湯曼以前好像也沒說過湯家跟馮家有什麼瓜葛的啊?怎麼遇到事情就能把馮玉清給搬了出來呢?
傅華笑了一下,說,我還真的不知道馮玉清書記出面了,您知道我當時還在綁匪手中,駐京辦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的。
姚巍山心裡暗自震驚不已,因為傅華說起馮玉清口氣很平淡,似乎覺得他的朋友能夠跟馮玉清扯上關係,根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這位朋友還沒有把找了馮玉清告訴傅華,說明人家也沒把找了馮玉清看作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而從馮玉清當時震怒的程度來看,卻是拿傅華的這位朋友很當回事。兩相比較,姚巍山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傅華的這位朋友身份地位應該是能讓馮玉清不得不尊重的。傅華居然擁有這樣有權勢的朋友,這很自然的就讓姚巍山心中對傅華又多了幾分敬畏。
姚巍山心中就暗自慶幸他能夠及時的找機會跟傅華修復關係,要是他和傅華繼續鬥下去的話,今後還不知道會在多大的跟頭呢。姚巍山不知道的是,其實傅華並不是真的擁有像他想像中那麼厲害的朋友的,馮玉清是因為自己的侄女馮葵才出面的,而湯曼根本就沒把馮葵參與這件事情告訴過傅華。
原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啊。姚巍山說,馮書記確實是很嚴厲的批評了我。我被馮書記批評之後,馬上就批評了雷振聲,糾正了他的錯誤行為,不允許他再去插手熙海投資的事情了。只是沒想到這傢伙只是終止了自己錯誤行為,並沒有把我不許他繼續插手熙海投資的情況向湯小姐作出說明。
說到這裡姚巍山頓了一下,然後說,誒,傅主任,跟你商量件事情吧。
傅華笑了笑說,您真是太客氣了,您是市長,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做就是了,還跟我商量什麼啊?
姚巍山笑了笑說,別這麼說,這件事情是需要徵得你的同意的,雷振聲這個同志功利心太重,做事有頭無尾,去了駐京辦之後,不但沒減輕你的負擔,還給你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對他很是失望啊,看來我當初舉薦他出任駐京辦的副主任,是犯了一個識人不明的大錯誤啊。為了糾正這個錯誤,我想把他調回市裡工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這個時候傅華已經知道姚巍山之所以把姿態放這麼低,完全是因為省委書記馮玉清的關係了,肯定是馮玉清在姚巍山面前說了什麼重話了,讓姚巍山不得不向他低頭了。
其實從一開始傅華就沒有要與姚巍山為難的意思,雖然他並不贊同姚巍山貪婪索賄的行徑,但是換了別人來做這個海川市市長,也不一定就比姚巍山好多少的。現在姚巍山又主動跟他示好,傅華自然沒有要拒絕姚巍山的意思了。
傅華就笑了笑說,其實雷振聲同志也不是就一無是處的,留在駐京辦也是可以的,不過姚市長您既然堅持要把他調回去,那我就不好再說別的了。
見傅華同意了,姚巍山心裡鬆了口氣,起碼說不用再擔心雷振聲在駐京辦再鬧出什麼醜聞了。他笑了笑說,那我們就說定了,誒,傅主任,雷振聲這一調離,駐京辦就空出了一個副主任的位置了,不知道你心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啊?
相比起調走雷振聲,讓傅華推薦副主任人選就是姚巍山進一步向傅華示好的舉措了,這等於告訴傅華說,駐京辦這邊你愛怎麼搞就怎麼搞好了,我不再管你就是了。
傅華心中自然是明白姚巍山這個意思的,不過他並沒有想說要推薦誰來接替雷振聲,一方面他不想把駐京辦變成他的獨立王國;另一方面他心目中也沒有比較合適的人選。
傅華就笑了笑說,謝謝市長您對我的信任了,不過副主任的人選還是您確定比較好,您安排什麼樣的人來,我都是願意誠心接受的。
傅華之所以大方的讓姚巍山派人來駐京辦,是因為他認為經歷過雷振聲這件事情之後,姚巍山應該不會再派什麼人來跟他搗亂了。
姚巍山稍微沉吟了一下,他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太想要安插自己的人進駐京辦了,如果安插了自己的人跟傅華配合不好的話,搞不好又會被傅華認為是他在背後搞鬼,這對他來說並不是有利的。
姚巍山就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是沒什麼合適的人選的,這樣吧,回頭我會跟孫書記說一下這件事情,他在海川市的時間比較長,對海川市幹部隊伍比較瞭解,人選還是由他來確定吧。誒,傅主任,今天我們就談到這吧,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
傅華笑了笑說,行,您有事就去忙吧。
姚巍山就結束了通話,傅華笑了笑說,把手機收了起來。他是樂見姚巍山現在這種對駐京辦的態度的。起碼在一段時間之內,姚巍山是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只是傅華心中還在納悶,湯曼是怎麼聯繫上馮玉清的呢?
晚上七點的時候,胡瑜非夫婦來病房探望傅華了。兩人問了一下傅華的身體狀況,然後胡瑜非笑著說,傅華啊,我很高興看到你平安無事。
傅華笑了笑說,謝謝胡叔,謝謝阿姨,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胡夫人則說,傅華,你快點好起來吧,好起來好早點去談戀愛,冷子喬今天還打電話來問我你住在哪家醫院,她想要過來看看你。
冷子喬也知道了我被綁架的事情了?傅華問道。
胡夫人笑了笑說,你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她當然知道了。我覺得你跟她很有戲啊,你被綁架的那幾天她可是急得要死的,一天都打好幾次電話詢問你的情況的。誒,傅華,我明天讓她來看你好不好啊?
傅華心中暗自好笑,心說冷子喬還真是會演戲,搞得大家都認為他們兩人是一對一樣。
傅華並不想躺在病床上還要去跟這個狡黠的女孩子周旋,就笑了笑說,阿姨,還是暫且不要讓她過來了,我這個病怏怏的樣子讓她看到了並不好。這樣,您跟她說,等過幾天出院了,我會約她出去玩的。
胡夫人笑了,說,看來你心中也是很在意她的,不想給她看到你虛弱的一面啊。行,我會跟她說的。
胡瑜非這時笑了笑說,傅華啊,志欣聽說你甦醒過來了,也很想過來看你,只是他要是過來的話,會驚動一批人的,並不利於你的休息,所以我沒讓他過來。他就讓我帶話給你,說要你暫且把什麼事情都放下,先養好身體是主要的。其他事情等你養好身體大家再碰面商量吧。
傅華知道楊志欣現在身為副總理,如果公開露面的話,一定會有一批隨從跟在身邊的。楊志欣如果來病房探視他的話,肯定會興師動眾的。因此並不是太合適的。
傅華就笑了笑說,我被綁架這段時間,楊叔和您一定也操了不少的心,胡叔,您跟楊叔說,我謝謝他對我的關心了。
胡瑜非笑了笑說,跟我們就不要這麼客氣了,說到底,這個麻煩是我和志欣給你惹上身的,我們也是該為你操心的。
傅華笑了笑說,話不能這麼說,有些麻煩也是我自己惹上的。您和楊叔那麼為我奔波,甚至連卞舟卞老都請了出來,我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胡瑜非笑著搖了搖頭,說,卞舟卞老可不是我和志欣幫你請出來的,所以這個功勞我們可不敢領。
傅華愣了一下,說,胡叔,卞舟卞老真的不是您和楊叔請出來的。
胡瑜非說,不是,這件事情我和志欣也是很納悶的,還想問問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傅華笑了一下說,這個我也不清楚啊。
胡瑜非說,那就奇怪了,卞舟卞老這幾年基本上都不出面參加公開活動了,怎麼會突然插手干預你被綁架這件事情呢?
傅華隱約覺得卞舟這件事情恐怕是跟湯曼那個幫忙找馮玉清的朋友有關,能夠搬得動卞舟的人,驅使馮玉清這個省委書記自然是沒有一點問題的。想不到湯曼或者湯家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朋友。
這個倒要好好探問一下湯曼的,這倒不是為了結交這個特別有權勢的朋友,而是傅華感覺人家既然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起碼要跟人家當面說一聲謝謝的。
因此在第二天一早,湯曼再次來探望他的時候,傅華就看著湯曼的眼睛,笑著說,誒,小曼,你給我老實講,在我被綁架的這幾天,你究竟找了什麼樣的厲害人物來救我,居然連卞舟卞老都請了出來啊?
湯曼愣了一下,她覺得傅華之所以會這麼問,可能是猜到了馮葵參與救他這件事情了,她就有些心慌,避開了傅華的眼神,說,好了,傅哥,你不要管了,反正就是我的一個朋友罷了。
湯曼的慌亂都被傅華看在眼中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沒往馮葵身上想,他覺得這個人很可能是湯曼交往的男朋友之類的人。湯家也是很有權勢的家庭,湯曼又這麼漂亮出色,結交的男朋友家裡更有權勢也是很正常的。
傅華就笑了一下,說,不對,你這個朋友一定有花樣的,你趕緊老實交代,究竟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