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描繪白居易在江州司馬任內,一次在長江上送客,聽到一位來自長安的女伎演奏的琵琶,所勾引出的貶謫寂寥之情。(即可找到本站)琵琶行特別成功之處有兩點:一是對比京城女伎與自身貶謫的雙雙痛苦經歷,而道出人人皆知、卻未能言之的全詩主題: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其次是對琵琶聲音的描寫,藉由生動的形象比喻、以及環境的渲染、人物的感受等,使人有置身於音樂之中的感受。
歷來多認為《琵琶行》是與《長恨歌》相提並論的傑作,胡適甚至認為《琵琶行》的成就高於《長恨歌》。
雜律詩─
由元稹為白居易所編次的《白氏長慶集》的歸類可知,雜律詩泛指未能歸類為諷諭、閒適、感傷三類的詩歌。
這類詩歌常是因遇到某些時空情境、或事物,讓作者發於一笑、一吟,因而隨性地寫出的詩歌,常用作與朋友們彼此舒懷的工具。
由於諷諭、閒適、感傷三類全屬古體詩,白居易所作近體詩全數被歸類為律詩。這些律詩可能可以進一步分類。以《江樓夕望招客》為例:
江樓夕望招客海天東望夕茫茫,山勢川形闊復長。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風吹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夜霜。能就江樓消暑否,比君茅舍校清涼。
這首詩是白居易在杭州的夏天,欲邀友人至望海樓作客而寫。一、二句寫遠望之景。三、四句寫近望之景。五、六句採比喻的手法,用雨描寫風聲、用霜描寫月色,借用雨霜的清涼意象,引出七、八句的消暑。作為邀請友人的理由。
蘇軾對風吹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夜霜一聯相當讚賞,認為可以做白居易優秀作品的例證。
散─
白居易與元稹的散,在唐朝、五代曾享有盛名,當時譽尚在韓愈之上。後來元、白的名不顯,有幾個原因:一是因為北宋古運動倡導推崇韓愈;其次則是元、白詩名太盛,而掩蓋了其譽。
白居易的《與微之書》、《與元九書》反映了元稹與白居易的交情。《與元九書》且是中國學史上的重要獻之一,其字流暢生動、情感真摯、說理邏輯性強,具有獨特風格。
《游大林寺序》、《草堂記》、《冷泉亭記》等。清新雋永,對後來的小品創作有重大的影響。
白居易曾任知制誥,他響應當時元稹對詔、誥等官方體的改革,以古書寫,是古運動的響應者。
其他如白居易為應科考而擬作的賦、《百道判》。曾是當時士子爭相模擬的對象,他的《策林》也是為了應科考而作,金朝時徒單鎰翻譯《策林》為女真字,是最早譯為女真字的漢人典籍之一。
人物形象、人生哲學─白居易在《與元九書》裡,描述他的人生哲學是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認為應當堅守自己的理想。以等待適當時機到來。
當時機來臨時,就要努力實踐自己的理想,反映在詩上,就是諷諭詩的創作;時機沒有來臨。就好好修養自己,反映在詩上,就是知足保和的閒適詩的創作。
白居易的個人修養,可用知足二字概括。陳寅恪認為白居易的知足思想。是源於老子知足不辱的想法。
白居易的知足思想也常表現在詩之中,例如當他擔任校書郎時俸錢萬六千。月給亦有餘,其後官職調動而調整俸祿時,白居易也多有詩記載,大多也都能反映其知足常樂之情,例如:任左拾遺月慚諫紙二千張,歲愧俸錢三十萬、任太子賓客分司俸錢萬,給受無虛月、任太子少傅月俸百千官二品,朝廷雇我做閒人,退休(致仕)後領取半俸全家遁此曾無悶,半俸資身亦有餘壽及七十五,俸佔五十千。
從最初的月俸一萬六千錢,至最高的月俸十萬錢,以及退休後的月俸五萬錢,白居易大多都表現出知足的心態。即使是被貶謫至江州司馬,處於極不得志的時期,他仍能說出今雖謫在遠郡,而官品至第五,月俸四五萬,寒有衣、饑有食,給身之外施及家人,亦可謂不負白氏之子矣!以此自我寬解。
交友─
白居易與元稹是好友,兩人對於詩的功能有相似的認識,故而成為新樂府運動的戰友;同時兩人作詩才能相匹敵,因而常以唱和為戲。白居易曾用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來形容兩人的交情。白居易晚年常居洛陽,與劉禹錫時常唱和往來。
風流韻事─
唐時社會風氣開放,官員宴飲之時以歌妓陪伴的風氣興盛,當時政令風氣與後世大不相同。
白居易曾畜有多名歌妓,最出名的是樊素,見於《舊唐書白居易傳》。白居易身對歌妓並不忌諱,關於歌妓的描述常見於他的詩歌之中,如《與元九書》、《對酒吟》、《江南喜逢蕭九徹,因話長安舊遊,戲贈五十韻》等。
白居易好友元稹、劉禹錫相互贈答詩中,亦有關於歌妓的描繪:如元稹曾邀白居易的歌妓商玲瓏至越州,商玲瓏返回時,元稹並有詩贈白居易。
白居易杭州刺史卸任後,曾帶杭州的歌妓回洛陽,這些歌妓後來返回杭州,劉禹錫曾有其奈錢塘蘇小小,憶君淚點石榴裙的詩句描繪這些歌妓對白居易的思念。
白居易與歌妓的往來,也使他受到許多批評。宋朝的龔明之認為白居易與歌妓來往,代表他荒廢政務。曾因胡風事件而廣受爭議的舒蕪,指責白居易狎妓是不尊重女性,引起廣泛討論。
石繼航認為這些對白居易的指責大有斗倒批臭之勢,且舒蕪引用時看錯字,可能因此而造成解讀上的誤解。
石繼航並且指出白居易與家妓樊素和小蠻感情良好,雖未知有否越軌事,然即使有,亦非狎玩,可說是兩情相悅,故而白居易與妓之事,實非重要,且其時人幾乎皆有,不應獨責白居易。
晚年白居易將所有的歌妓放還,作了許多回憶的詩,對這些歌妓多充滿了濃厚的念舊之情。蘇軾晚年被貶謫時,曾經嘉許王朝雲能不似楊枝別樂天,願意隨著自己前往嶺南。由此亦可見至少在宋朝,大多人不將養歌妓視為卑猥之事。
民間形象─
宋朝僧人惠洪在《冷齋夜話》記載:白居易每次寫詩,都讓一位老太太先讀。老太太能讀懂,則將詩收錄下來;若不能讀懂,則改寫其句。因此唐末的詩鄙俗而多俚語。
關於這一則記事,歷代不少人懷疑其真實性,例如《唐宋詩醇》、胡適、葉慶炳。然而胡適、葉慶炳亦引述這則記事,作為白居易有意以口語入詩的旁證。可能也是因為白居易詩歌具有淺顯為大眾瞭解的特性,張為在《詩人主客圖序》中稱白居易是廣大教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