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不納妾─
北宋士大夫生活富裕,有納妾蓄妓的風尚。*文學館*司馬光是和王安石、岳飛一樣,極為罕見的不納妾、不儲妓之人。
婚後三十年餘,妻子張夫人沒有生育,司馬光並未放在心上,也沒想過納妾生子。張夫人卻急得半死,一次,她背著司馬光買了一個美女,悄悄安置在臥室,自己再藉故外出。
司馬光見了,不加理睬,到書房看書去了。美女也跟著到了書房,一番搔首弄姿後,又取出一本書,隨手翻了翻,嬌滴滴地問:請問先生,中丞是什麼書呀?
司馬光離她一丈,板起面孔,拱手答道:中丞是尚書,是官職,不是書!美女很是無趣,大失所望地走了。
還有一次,司馬光到丈人家賞花。張夫人和丈母娘合計,又偷偷地安排了一個美貌丫鬟。司馬光不客氣了,生氣地對丫鬟說:走開!夫人不在,你來見我作甚!
第二天,丈人家的賓客都知道了此事,十分敬佩,說儼然就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白頭偕老的翻版。唯獨一人笑道:可惜司馬光不會彈琴,只會鱉廝踢!張夫人終身未育,司馬光就收養了哥哥的兒子司馬康,作為養子。
司馬光就如此和妻子相依為命。洛陽的燈會享譽天下,逢元宵節,張夫人想出去看燈,司馬光說:家裡也點燈,何必出去看?
張夫人說:不止是看燈,也隨便看看遊人。司馬光一笑,說:看人?怪了,難道我是鬼嗎!
典地葬妻─
司馬光在洛陽編修資治通鑒時,居所極簡陋。於是另闢一地下室,讀書其間。
當時大臣王拱辰亦居洛陽,宅第非常豪奢,中堂建屋三層,最上一層稱朝天閣,洛陽人戲稱:王家鑽天,司馬入地。
司馬光的妻子去世後,清貧的司馬光無以為葬,拿不出給妻子辦喪事的錢。只好把僅有的三頃薄田典當出去,置棺理喪,盡了丈夫的責任。
司馬光任官近40年,而且官高權重,竟然典地葬妻。重讀歷史。讓人深思。俗語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在封建社會,大多數人苦讀寒窗,躋身仕途,無不是為了顯耀門庭,榮華富貴,澤被後世。蔭及子孫。在這些人面前,司馬光的清廉更顯可貴。
嘉祜八年三月,宋仁宗詔賜司馬光金錢百餘萬,珍寶絲綢無數。但司馬光不為所動。司馬光年老體弱時,其友劉賢良擬用50萬錢買一婢女供其使喚,司馬光婉言拒之,他說:吾幾十年來。食不敢常有肉,衣不敢有純帛。多穿麻葛粗布,何敢以五十萬市一婢乎?
褒貶─
雖然司馬光為人溫良謙恭、剛正不阿,是傑出的思想家和教育家。
顧棟高《司馬溫公年譜序》:唯公忠厚質直,根於天性,學問所到,誠實金石。自少至老,沉密謹慎,因事合變,動無過差。故其文不事高奇,粥粥乎如菽粟之可以療飢,參苓之可以已病。
但政治生涯並不突出,其人為中國古代士大夫保守思想典型代表,儘管他認為王安石等所立新法,果能勝於舊者存之,但實際卻因不滿王安石而不擇優劣盡罷新法,又將神宗朝時軍兵用生命奪取的土地,無償送還給西夏。日後新舊黨爭淪為意氣及權位之爭、不再著重於國政運轉。
宋朝在多次戰爭中敗北,國勢已經到了刻不容緩之境地、司馬光仍堅持宗法及倫理綱常治國等,但除盡罷新法外卻提不出有效的政策方針,朱熹說司馬光溫公之說,前後自不相照應,被他(章惇)一一捉住病痛,敲點出來。朱熹對司馬光是頌揚的,但稱元祐諸賢是關閉著門說道理底。
揮麈錄─
溫公之父天章公,生於秋浦,故名池;從父校理公,生於鄉,名裡。天章長子三月一日生,名旦;後守宛陵,生仲子,名宣;晚守浮光,得溫公,名光。
成都文類─
司馬池尉郫,生子光於官廨,字之曰岷,以山稱也。於是手植楠樹一株於庭。
清波別誌─
司馬池,仁廟朝待制天章閣,知杭州。為轉運使江鈞、張從革捃摭,降知虢州。捨吏有盜官銀器,獄具,自陳為鈞掌私廚。又越倅某,載私物犯稅,實從革之姻。各遣人請曰:幸憐赦之。人謂司馬獨能忍耶,而卒不較。宜乎有子為溫公也。
邵氏聞見後錄─
熙寧初,朝廷遣大理寺丞蔡天申為西京察訪,樞密挺之子也。至西京,以南資福院為行臺,挾其父勢,妄作威福,震動一路。
河南尹李師中待制、轉運使李南公等日蚤晚衙之甚恭。時司馬溫公判留司御史臺,因朝謁應天院神御殿,天申獨立一班,蓋尹以下不敢相壓也。
既報班齊,溫公呼知班曰:引蔡寺丞歸本班。知班引天申立監竹木稅官富贊善之下。蓋朝儀位著以官為高下,朝謁應天院,留臺職也。天申即日行。
溫公判西京留司御史臺,遂居洛,買園於尊賢坊,以獨樂名之。嘗謂康節曰:光陜人,先生衛人,今同居洛,即鄉人也。
一日,著深衣自崇德寺書局散步洛水上,因過天津之居,謁曰:程秀才。既見,問其故。笑曰:司馬出程伯休父,故曰程。溫公自以晚輩,不敢預文、富二公之會,潞公謂溫公曰:某留守北京,遣人入遼偵事,回云:見虜主大宴群臣,伶人劇戲,作衣冠者見物必攫取懷之,薦德才太常卿黃中庸晉侍中兼樞密副使,有從其後以梃撲之者,曰:司馬端明耶!君實清名在夷狄如此。溫公愧謝。
崇寧初,蔡京、蔡卞為元祐奸黨籍,上皇親書刻石,又於天下州治廳,長安當立,召安民刊字,民辭曰:民愚人,不知朝廷立碑之意。但元祐大臣如司馬相公者,天下稱其忠直,今謂之姦邪,民不忍鐫也。府官怒,欲罪之。民曰:被役不敢辭,乞不刻安民鐫字於碑,恐後世並以為罪也。
卻掃編─
王荊公、司馬溫公、呂申公、黃門韓公維,仁宗時同在從班,特相友善。暇日多會於僧坊,往往談終日,他人罕得預,時目為嘉祐四友。
龍川別誌─
韓魏公建議於陜西刺義勇。司馬君實時為諫官,極言不便,持札子至政事堂,魏公曰:吾在此,君無憂。君實曰:光終不敢奉信,恐相公亦不敢自信耳!
魏公怒曰:君何相輕之甚耶!君實曰:相公常在此座可也,萬一他人在此如何?魏公默然,竟不為止。及君實作相,議改役法,事多不便。予兄子瞻與其事,持論甚勁,君實不能堪,子瞻徐曰:昔親聞相公言與韓魏公言義勇,無一言假借之者。今日作相而不容某一言,豈忘昔日事耶?君實雖止,實不喜也。
道山清話─
司馬君實與呂吉甫在講筵,因論變法事,至於上前紛拏。上曰:相與講是非,何至乃爾!既罷講,君實氣貌愈溫粹,而吉甫怒氣拂膺,移時尚不能言。人言:一個陜西人,一個福建子,怎生廝合得著。溫公在永興,一日行國忌香,幕次客將有事欲白公,誤觸燭臺,倒在公身上。公不動,亦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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