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被推搡出一個矮小的身影,分明四肢顫抖,作好了替死的準備:當初的眾口一詞,歌功頌德,如今成了一口巨大的黑鍋。
「是誰放走了謝君和?又是誰看守不力,令嫣紅等人脫逃?」
四個黑魆魆的影子被推了上來,皆以黑布蒙面,五花大綁。
有長老見情勢不對,趕忙勸道:「掌門,這幾位亦不是有意作亂,實不知那謝君和……」
唐耀眼中寒光一閃就打消了他的後半截話。
「不見血,有人便不知天高地厚!」唐耀乾淨利落一揮手,屋中立刻激起一陣哀怨的求饒之聲。
然而,立刻有刀斧手進逼而來,凜凜的大刀映著來自地獄的寒氣。
但是未及刀斧手行動,突然間,一個土灰色的人影從院牆外一躍而入了天威堂。
頃刻間繩索被齊刷刷掙斷,那四人瞬間從原地躍起,奪了刀斧手的兵器就往天威堂外一路奔將出去。所有人目瞪口呆,來不及攔阻已讓這些人逃出了生天。
唐耀惱怒中定睛一看:「汪大管家?」
汪鴻立定在唐耀面前,眾目睽睽之下,沉穩地撣了撣衣上的塵:「唐掌門便是這樣待客的?」
「呵呵,」唐耀的面部無意識地抽動著,微微揚起嘴角堆起假笑,「誰曾想逐羽劍派的汪大管家竟會屈尊至此?意料之外,意料之外啊!」畢竟在表面上,唐耀還正與楚濤合作著,輕易撕破了臉,唐耀的生意就難做了。
汪鴻繼續笑:「我可本不願來此,還是唐掌門請我來的,莫非頃刻間便忘了?」
「呃,」唐耀的腦子正飛速旋轉著,只是臉上依舊刻著木訥,「莫非其中有何誤會?」
汪鴻實在沒想到此人翻臉也翻得如此沉穩,搖頭道:「唐掌門的石獄,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既非待客之所,汪某只能自行前來此處與唐掌門會面了。」
「那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唐耀叫苦不迭,慌忙令人上茶看座等等,甚至親自把汪鴻領到了座上,抱拳相敬,鞠躬致意,好一番著急的奉承。「啊呀汪大管家,禮數不周之處還望海涵。粗鄙之人到底不懂規矩,唯望汪大管家以大局為重,不必與小弟斤斤計較。」
見汪鴻不動聲色,唐耀更是迫不及待自降一格。
「看座,上茶,好茶!」他的眼睛已瞟向左右。左右心領神會地下去了。
汪鴻不吃這套,依然立在原地,肅然道:「不必,南岸最好的茶,在黑石崖。喝慣了黑石崖的茶,他處的喝不慣。」
「汪大管家,汪爺,您這是何必呢?」唐耀越喚越離譜了,神色也越是慇勤。「難得汪爺來此,怎敢怠慢?若是讓楚掌門知道,又怎擔待得起?」說著他便接過侍者手中茶碗,親自敬上熱茶一杯。
汪鴻也不客氣,接過了笑:「白衣聖使滿後院,倒是不怕讓楚掌門知道了?」
「冤枉!天大的冤枉!」唐耀一邊叫苦不迭,一邊衝著身旁使了個眼色。人群逐漸散去,似乎真就各忙各的去了。先前熱鬧的天威堂漸漸降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