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火蝶道,「你私自調動幫眾在南岸與楚濤宣戰,輸得一個人不剩,主子很想要了你的人頭。幸而小弟求情,主子才願容大師兄功過相抵。」
木葉向著黑暗處罵:「搬弄是非的東西!」
謝君和拔劍欲起,楚濤卻猛然扯住了他的衣袖。楚濤雖則閉目,嘴角依舊勾著冷傲的笑。謝已知他主意——此時敵在暗處,決不可輕動。冷靜為上,忍。
那暗處的兩個聲音又起,一唱一和道:「功勞可不能讓你一人獨佔!」「風頭可不能讓你一人出盡!」
木葉令道:「快與我一起結果了這三人,速速回去覆命!」
火蝶那尖刻刺耳的聲音冷哼一聲道:「對付個半死的多掉價?」
方夕厚重的聲音也呵呵地道:「我也已替你解決了那葉曉聲。」
木葉憤然:「你們敢抗令?!」
火蝶道:「我替你把羊皮卷交給主子,已經夠意思了。順便替你美言幾句。這私調幫眾還損兵折將的事兒便一筆帶過,如何?」
木葉咬牙諷笑:「好買賣!」
「是弟兄才幫你。除非你親自帶上楚濤的人頭回去,主子才不會大動肝火。」
秦石的怨怒噴薄而出道:「太囂張了!」手中問天刀已出鞘,鏗鏗然一招「泰山壓頂」,劈向木葉的天靈蓋。但是木葉的身形只是定在原地,連抬手擋一下都懶,臉上依舊掛著囂張刻薄的笑容。
「小心!」謝君和長喝一聲,劍的寒光已露出半截,楚濤卻更緊地扣住了他的手臂。
遲疑的瞬間,黑暗的長廊盡頭如有隕石雨呼嘯而過,耀眼的火色「噹噹噹」連續數聲擊打在問天刀的刀背,火星四濺。刀背也因這猛烈的撞擊而彎曲扭轉。秦石來不及收刀,不知進退,整個人驟然失卻了重心,飄忽如風中落葉。一股強烈的劍氣在這隕石雨的背後席捲而來。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炸開在石壁上,秦石的身體也隨之被甩出數步,仆地,不再有聲息。
如果謝君和剛才忙不迭出手,此刻也必然在瀰漫的煙塵中無法動彈。
謝君和的雙手頓時冰冷,甚至遠甚於因失血過多而氣息微弱的楚濤。強烈的恐懼,讓他的心都已凍僵。楚濤私語:「星火崩墜……此二人合力……武林少有企及……」
「怎麼解?」
先前拽著謝君和胳膊的手此刻突然鬆開:「離開這兒。」
「什麼?那曲譜就不要了嗎?」謝君和再追問,楚濤已不答。心下明白,楚濤讓他趕緊離開只有一個原因——不想讓他謝君和做陪葬罷了。無異於認輸,情況越來越糟糕。
火蝶尖刻刺耳的聲音又起:「兩個半死的,你若再收拾不住,以後別說是我們大師兄!」
方夕道:「後會有期!」
火蝶的赤眉瞬間閃入黑暗中,地宮突然沉寂。死亡的氣息瀰漫在黑暗閉塞的空氣中,逼得讓人窒息。
長河吟的原譜竟就這樣失去了。
空忙一場,一切的血,一切的犧牲,頓時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