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殷爵的手依舊還保持著欲想抓住她柔荑那一瞬間的緊握動作。殢殩獍曉
一切突然的太快太可怕,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突如其來的裂縫吸了進去,心也好像如同墜落了下去一樣。
「你還愣著作甚麼!?」聞到強烈妖氣的溫郁白迅速踏劍迎風而來,卻見的是殷爵那一副悵然若失,甚至,還帶絕望的神色。
驀地,又使他的心驟然一痛。
爵被他喝醒,便是想也不想的伸手立即就揪起了溫郁白的衣襟,驚慌失措道:「郁白!救救她!!救救她!!崢」
郁白咬牙撫開了緊拽的自己衣襟雙手,「放手!你這是想要勒死我嗎?!」
語頓,他的雙眼視線落下,開始打量起了只有他們這方突裂開的地縫。
爵聞言放開了他,將緊握的雙拳放置在側,即使昏暗的夜晚也不難看清他手背上根根暴起的青筋,指節捏出的咯咯作響聲,都幾欲似要蓋過週遭人們的嘶喊聲一樣客。
溫郁白捏起一撮濕土嗅在鼻尖,半刻才道:「這裡已經塌陷,看來,水裡那傢伙顯是衝她而來。」
那後面操控這妖物之人,不言自明。
爵自是心裡清明,便立即伸腳就要跳下裂縫裡去,「不行,我要下去救她回來!」
郁白一手箍緊他的腰,一手狠狠一掌摑在他的臉上,嘶聲力竭的喝道:「混賬!明知自己天生火性,你要下去給那怪物塞牙?!」
他們本來天生就是火屬性的仙根,別說在偌大的海裡,就是現在小小的河川他們下去也是有礙仙術施展的,別說救絲蕪,這樣去追那怪物,若是碰上了白月,簡直與送死別無兩樣!
爵被他突來的一掌摑的有些莫名,褐色眸子裡的怒火不減反增,「為什麼不讓我去?!就算送死,我也不能讓她回到那個妖孽的手裡!」
郁白怒不可遏,「你清醒一點行不行?她只是個凡人,如果妖君想要殺她早就動手了!」
爵幾乎失去理智,「你這是在告訴我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會愛上她嗎?啊?!他根本從頭到尾只是利用她!」
「但是你去根本就救不了她啊!就算我求你,就算我求你不要去送死,行不行?!」話休,郁白的雙手更是將他緊箍在懷。
感覺到腰上他那雙緊緊不放的雙手,殷爵毫不猶豫的將他的指頭一根根掰開,甚至,忽略了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
可,就在他想用力甩開他時,背脊上傳來的灼熱感,讓他驚詫的瞪大了雙眼,顫抖的問道:「郁白,你……你怎麼……」。
萬年的記憶裡,他何曾見他掉過一滴眼淚?
即使兩人下凡再世為人,有了七情六慾後,那時郁白塵封的仙界記憶也未甦醒時,不過凡人成了孤兒那小小的他,也從未哭過!
感覺殷爵再沒有來掰開自己的手指,於是手上的力道又緊了緊,附在他寬厚的背上,將頭埋得更深,貪婪的吸允著只屬於他的味道,「我……」。
彼時,河面又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驚異的看著河中那方黑漆漆的漩渦,顯然,水裡定是有什麼擁有強大力量的東西在湧上來!
響聲越來越大,河岸震動起了比適才更大的頻率,若不是兩人一身仙術,怕是早已滾落進了河裡,兩人似乎被什麼力量推拒著,腿腳紛紛不自覺的往後倒退無數步,而兩人居然無法反抗分毫!
一條沖天的水注霍然躍出水面,此刻,地動山搖,電閃雷鳴,偌大的水柱外圍是一條盤曲而上的黑色大蟒!
黑蟒朝天嘶吼,顯是它的身體正在用力勒緊那道水柱,而那道泛著金光的水柱就如同有了生命似的與它抗爭,如此,呈現在眼前的畫面是水柱時大時小狀的!
殷爵欲要衝上去,卻被郁白一手攔下,「等等!」
爵幾欲抓狂,他的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告訴他,水柱裡面的是沫兒,是沫兒!!
此時,水柱外圍的金光被黑蟒巨大的身體一寸寸吞噬,顯是那水柱被它盤曲的越來越細,就在兩人點頭預備衝上去時,無數道刺眼的和著金芒的綠光射如眼中來,兩人本能的用手遮擋起這盛極的光線。
「這是怎麼回事?」兩人異口同聲。
待光芒逐漸黯淡而下,兩人睜開了雙眼,只見一枚大若木盆的墨綠繭蛹居然被水流衝擊的浮在了半空上!
霎時,黑蟒也很是怕那綠光似的不敢靠近,比成人手臂還粗的猩紅蛇信還在發出令人發怵的絲絲聲。
「那個是!」郁白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雖然那綠光著實刺眼,但那光澤裡並未有絲毫的妖氣,甚至,那更像是令人嚮往和虔誠的膜拜之光。
殷爵沉聲道:「這是,這分明是佛光!」
以他們倆十萬年道行的初步判斷,是決計不會出錯的。
無數水花圍繞著那繭蛹旋轉,不過片刻,那蛹似如芙蕖初綻般一層一層的張了開來,形成一張張的的絲網,直到網上露出一枚嬌小的墨黑小球。
那網中蜷縮成一團的小球像是一隻乖覺的小黑貓正在舒張起了小腿小胳膊,略略瞧來,顯是一個十歲孩童身體。
見她伸了伸懶腰,應是正從沉睡中甦醒,粉嫩短小的手指揉著惺忪的眼睛,那慵懶模樣,真如同一隻小貓撓起了人的心窩子,癢的不得了。
「吵人的傢伙……」。
那是一聲嬌柔細嫩的娃娃音,雖是稚嫩,卻透著令人神迷的醉意,可明明如此的嗓音卻迫的那黑蟒節節後退!
小女童仰天伸了一記懶腰,眨了眨水靈大眼,咯咯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原來是條蟒蛇精,唔,要怎麼玩呢?」
語頓,短短的白嫩掌心裡赧然出現了一條兩端繫著玉鈴的白綾,只見她輕盈的身子輕巧一躍,便落在了黑蟒的頭上。
此時的黑蟒好像預知了什麼危險一般,不斷用力的扭動著身子和腦袋,可無論它怎麼掙扎就是甩不掉身上的小女童,於是它將身子盤成一圈又一圈,扭頭就要將她咬下!
小女童一摸小鼻子,俏皮的身子圍著它轉了一圈,而她手上的白綾卡在了黑蟒的嘴裡,立時,蟒蛇朝天嘶吼,尾端蹦彈的更加厲害,一個勁的扎頭衝進了河水中,女童拉緊了白綾,小小身子站在滑溜無比的蛇鱗上,穩當的竟沒有絲毫要掉落的樣子。
此時,河面全然呈現了一副女童戲蟒蛇的畫面。
不想,一片又一片的蛇鱗被女童手中極細的絲線刮剝著,像極正在刮著魚鱗。
一片片泛著螢光的蛇鱗嘩啦不斷的墜入水中,直至沉入河底。
蟒蛇吃痛無比,嘶聲力竭的嘶吼起來,蛇身不斷在水流裡或穿梭或跳躍,試圖想用速度將頭頂上的她擊潰,哪想,她反倒如駕馭馬匹一般玩的不亦樂乎。
是以,整道河岸線都能傾聽到她如夜鶯啼鳴的笑聲,這樣快樂的音符,彷彿提醒著,適才所有的災難從未降臨過。
但,也無人敢忽視這小小女童的狠辣手段!
良久,水柱平復,水花想撒雨一樣全數落進了河水中,而那小童和大蟒也早已不見。
河水開始安靜了下來,那妙音也未再有,岸上的兩個人才仿若初醒。
溫郁白摸著下巴開始沉吟,「不知這女童是靈山哪一位菩薩座下的弟子?」
殷爵搖了搖頭,「西天靈山的菩薩一向與世無爭,怎麼會……」。
郁白輕笑一聲,仰頭望向天空道:「這次事關六界存亡,即使他們真的援手了也不一定。」
爵一點頭,這才慌張的想起絲蕪無端消失的事實,他無措的拽住郁白的手急切道:「沫兒要怎麼辦?」
郁白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那雙因為焦急而泛紅的褐色眼珠,真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四周已是恢復了寧靜,除了他們所處的下塌河岸,其它地方還是完好無損的。
正當二人一個苦悶一個抓狂的時候,對面河岸上的許多百姓又壯了膽子往這邊瞧,只聽有人咦了一聲,「快看!水上飄了一個人!」
兩人這才循聲望去,瞧見的是一身黑紗的女子浮在了水面上緩緩的隨波逐流著。
爵冷峻的臉色剎那間如雪般融化,一個衝刺就跳進了河裡,也不管現在所有人看他是何驚訝的表情,因為此刻他的雙腳居然是浮在水面上的!他跑過去就像如履平地一般!
眾人又是大叫一聲鬼啊,才紛紛又散開了去,只有溫郁白看著自己還停留在半空的手傻笑著。
半響,殷爵憐惜萬分的抱著絲蕪上了岸,輕皺的眉頭,受傷的眼神,狼狽的全身無不在宣示著他適才失去心愛之人的心痛與瘋狂。
可,他這般的模樣無不像一把無形的錐子,每一次都會將郁白的心刺痛到窒息。
-----------題外話-----------
本宮真的很喜歡這對基友噠,趕明兒也來個什麼番外之類的,額,如果選擇h片段和深情款款片段,親們,會選擇哪種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