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從線盒裡拿出來一個老花鏡戴在眼睛上,然後才拿起針線來,準備穿線了,因為針眼特別的小,她的眼睛老花了,幹活都要戴鏡子了。即使這樣,也不能立即穿上線,看著老人很為難的表情,樸聖姬忙上前說道:「伯母,你眼神不好使,給我來穿線吧!」
沈媽媽聽了,很感激地遞過來,苦笑著感慨的說道:「老了,眼睛都老花了,幹活不痛快了。」
樸聖姬一邊穿針線一邊安慰道:「上年紀了,自然就不方便了,你老了的代價,是我們長大了呀!」
沈心儀逗笑道:「媽媽都有外孫子了,還想年輕呀!」
沈媽媽苦笑著說道:「那可不是誰想就能想得到的。」
樸聖姬遞上紉好了的針線,真誠的說道:「我很喜歡看做衣服,小時候家裡姥姥也這麼做棉襖。」
沈媽媽說道:「哦!早些時候我們都是自己做衣服穿,現在好了,都是買現成的,都是什麼時裝了,都省心了。」
沈心儀笑著說道:「現在的社會多發達呀!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職責,大家都有生活來源了。」
沈媽媽不屑的說道:「你們這是給自己找台階下呢。」
沈心儀聽了,嘻嘻地笑了。媽媽則低下頭去開始做活了。沈心儀去泡上熱茶,然後在一邊幫忙。沈心儀說不會幹,但看她的手法,竟然也很熟練的呢。樸聖姬則在一邊看著。看到媽媽穿針走線熟練的姿態,慈祥的表情,不由得很是敬佩。為了兒女,她甘願受苦受累,甘願頂風冒雨。真是天下最難消受父母恩呀!想到這裡,腦海裡又浮現出來了白髮蒼蒼的姥姥當年做棉襖的情形,而現在卻是陰陽兩隔了,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溢滿了眼眶。她很難控制自己的感情,又不想讓別人看見,就起身推說去洗手間,離開了。
好在母女兩個都沒有在意,沈心儀怕她找不到地方,就陪著出來了。樸聖姬一出門來,情緒也就控制住了,眼睛見了風,也不再流淚了。
在院子裡,樸聖姬這才有時間開始打量這個家庭的院落。昨天,因為匆忙,沒有機會看仔細。這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小院,四面都有房子,四周全部是高高的院牆,牆邊都栽種著高大的樹木,有楊樹、榆樹、槐樹,這些高大的樹木,她認識,巨大的樹冠,將整個院落籠罩下來,顯得很神秘、很富足。房屋都是很老的建築,一律都是青磚灰瓦,正房面南背北,有四間,是爺爺住的地方,還有客廳餐廳廚房都在這裡。東偏房就是她昨晚住的地方,這也有三間房屋,沈媽媽住在南邊的一間,沈心靈住在北面的一間,西偏房還是三間,這裡有兩間房住著沈心儀,剩下的那間應該是儲存雜物的地方,在南面的開著大門,大門兩側也有很多的小平房,都是牲畜,雞、鴨、鵝、豬、狗。院落很寬敞,地面很整潔,院子被人行道分成兩片園子,依稀可以看見垅畦,想必這是老人們夏季裡在院子裡勞作,鍛煉身體的。園子裡也栽有十幾棵果樹,樹冠很大,可以看出來有很多年頭了。她走過去,想看看都是些什麼品種,自從上次見了申大伯家的果園,她對果樹有了一種愛好。她看得很仔細,但還是沒有看出來,因為這是冬季,樹木沒了葉子,不好辨認了。就好奇的問道:「這都是些什麼樹?」
沈心儀說道:「這都是很普通的果樹,有杏樹、桃樹、果樹、李子樹、蘋果樹,櫻桃樹、梨樹。」
樸聖姬環顧四周,羨慕的說道:「院子裡有這麼多果樹,真好。」
沈心儀很自豪的說道:「是啊!一到了開春,這院子裡就熱鬧了,樹開花了,三四五六月,都有開花的,一個接一個,真是美極了。」
樸聖姬更加的羨慕了,想像著園子裡的風景,由衷的說道:「那可太好了,一個月一個顏色,一定像畫似的。」
沈心儀說道:「嗯!是像畫,晚上在樹底下嗅著花香,那種感覺真是愜意極了。」
樸聖姬心有所指的說道:「是啊!要是在中秋節的晚上,那個感覺也不錯。」
沈心儀自然明白,很贊成的說道:「那時候果子都熟了呀!是,吃著香甜的果子,看著明月,那感覺也不錯。」
樸聖姬憧憬的說道:「全家在樹下賞月,若是能吟詩作畫那情形更好了。」
沈心儀說道:「嗯!是,家人團圓了,興致自然有了,賦詩作畫,確實很有意境。」
樸聖姬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笑著說道:「我們這說著說著就像是在演繹蘇東坡的景象了。」
沈心儀也笑著說道:「是呢,扯太遠了。」
兩個人說著話回到屋裡,見媽媽還在認真的縫製棉襖,就坐下來陪著了。看到媽媽需要什麼,樸聖姬就立即給送到眼前,這讓老人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