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三個人吃到很晚才算完事。走出飯店,金詠荷還回味無窮,笑著對沈心鳴說道:「老師,謝謝你今天請客,吃的很好。」
沈心鳴說道:「是麼,那哪天我在請你們吃。」
金詠荷說道:「好啊!我是隨請隨到,絕對的服從命令聽指揮。」
她的話一說完,別人都被逗笑了。
沈心鳴說道:「這個飯店的飯菜真的很合口味。」
樸聖姬說道:「是,大眾口味兒,完全迎合咱們的口味兒。」
沈心鳴說道:「做飯店生意就得這樣,不僅飯菜質量要好,服務態度還要好,這才可以,要讓顧客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這樣生意才能興隆。」
樸聖姬說道:「就是這個理。」
金詠荷笑道:「老師,你懂這麼多的道理,這麼多的生意經,如果你作飯店生意一定很好的。」
沈心鳴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只會說,不會做。生意人,三教九流,什麼人都得交往,這些可不是我的長處。」
金詠荷聽了,笑道:「是呢,我們都是文人,只會吟詩作賦,那些可真不是咱們做的。」
沈心鳴說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做買賣同樣需要腦瓜,同樣需要知識,這些我們都沒有,只有吃飯的份兒。」
金詠荷這時候想讓樸聖姬說話,就對她說道:「聖姬,你怎麼不吱聲呢,就聽我們兩個說了。」
樸聖姬明白金詠荷的意思,但是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就乾笑了一下,說道:「你們說,我聽著呢。」
聽了樸聖姬的話,金詠荷心裡很是著急,暗自想:怎麼樣把話頭引向那個話題呢。冥思苦想了好半天,還是一點招也沒有。但是眼見就要到了學校,心裡更加的著急,好幾次使勁地攥緊樸聖姬的手,意思是要她說出來。
樸聖姬也是無計可施,苦思冥想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看看樸聖姬無可奈何的樣子,她也沒招了。
沈心鳴不知道她二人的心思,走在前面,給他們領路,不時地提醒後面的人注意腳下,心情真的很好。當想到這幾天的事情,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他邊走邊回味著今晚的活動,不由的想起了幾日來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情形,這讓他想起了籐野貞和,不由很惋惜的說道:「今天咱們這麼好的聚會,竟然少了籐野貞和,真是太遺憾了。」
他一說起籐野貞和,金詠荷不由得靈機一動,有了主意,暗自使勁攥了一下樸聖姬的手,兩個人對視一下,心有靈犀。金詠荷說道:「籐野貞和沒來確實很遺憾,下次咱們在聚會的時候,一定補過來。」
沈心鳴說道:「就是,他那麼的任勞任怨,我們把他撇下,絕對地不夠意思。」
金詠荷聽了,故意往上面引話題,笑道:「呵呵!他不會介意的,我會對他說明白的。他一定感謝你記掛著他的。」說完,她停頓一下,接著說道:「老師,你怎麼看與日本人交往的。」
沈心鳴想了想,才緩緩的說道:「誠心,誠信交往啊!」
金詠荷說道:「哦!也是。但是,現在很多人還記得以前的戰爭,對他們還有戒心,不願意太深的與之交往。」
沈心鳴說道:「是有這些思想,這種情緒更多的反應在老人身上,他們當年受過日本軍國主義的傷害,所以不想饒恕那些始作俑者。我也也就是這個思想,他一直都很恨那些人。」
他的話一說完,樸聖姬的心裡不由的咯登一下,她最害怕的就是沈心鳴的爺爺反對她們的婚事,能知道爺爺的思想態度,對她來說很重要。
金詠荷說道:「可戰爭畢竟過去了,我們不能用一個眼光衡量所有的日本人,要著眼未來,團結合作。」
沈心鳴說道:「是!我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要有年輕人的進步思想,不能總是停止不前。」
金詠荷說道:「我就是看中了籐野貞和隨和、友善的一面。」
沈心鳴說道:「看得出來。」
金詠荷說道:「你與聖姬交往,是看中她什麼呢?」
沈心鳴聽了,不由心頭一陣,說道:「我,我覺得她很有才華,很有修養。」
金詠荷聽了,裝著很隨意的樣子,笑道:「你不知道吧,聖姬也是日本人呢。」
沈心鳴一聽這句話,向前走了兩步,隨即停住了腳步,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回轉身來問道:「你說什麼?」
金詠荷忙說道:「我、我是說聖姬也是日本人。」見他這個樣子,金詠荷不由得心頭一陣慌亂,說話也結巴了。
樸聖姬更是惶恐不安,看著沈心鳴的樣子,心都要跳出來了。
沈心鳴看著樸聖姬,自言自語的說道:「日本人!你會是日本人?」
樸聖姬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她想要解釋清楚,就說道:「是,我是!我不是誠心想隱瞞的,可是……,我沒有機會對你說。」
沈心鳴再得到樸聖姬的肯定,心頭不由一涼,他想起了爺爺說的話:爺爺不會反對你找外國女孩兒做我的孫子媳婦的,只要她不是日本人,我什麼都不會管的。現在,自己的戀人竟然就是日本女孩兒,這讓他怎麼對爺爺說呢。
金詠荷見他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出神,就說道:「怎麼了你?」
沈心鳴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故作鎮靜地說道:「沒怎麼的,咱們走吧!天色不早了。」說完,就轉過身去,向回走去。這一路上再也沒有說話,心事重重的,三個人都默不作聲,只有腳步的沙沙聲音和四周風吹樹叢的呼呼聲音。
不知不覺來到了女生公寓樓前,沈心鳴送她們上樓。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說道:「再見!晚安!」
金詠荷說道:「你不上去待一會了麼?」
沈心鳴看著樸聖姬,說道:「不了,我也該回去了。」
樸聖姬躲閃著他的目光,說道:「再見!小心些。」說完就向回走了。
在樸聖姬回頭看他的一霎那間,沈心鳴分明看出了她眼裡的不安。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安慰還是表達什麼,他自己的心裡也很亂,只想著快些回去,躲起來,好好的想一想。不待再說什麼,就轉身走開了。
金詠荷走進樓裡,對樸聖姬說道:「我應該去問問他的想法,你先回去吧,怎麼樣?」
樸聖姬心裡巴不得金詠荷去探聽一下沈心鳴的心思,就說道:「可以!你去吧!」在她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樸聖姬由衷地說道:「謝謝你了,小荷!」
金詠荷笑道:「不客氣,你先回去等我吧,我去去就回來了。」說完就走出了大樓。
在外面,她見沈心鳴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樓的拐角,忙緊走幾步,大聲喊住了他。
沈心鳴見是金詠荷,就停住了腳步,問道:「小荷,有事麼?」
金詠荷假意開著玩笑說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
沈心鳴心裡暗自尋思,她找來一定是為了樸聖姬的事情,就說道:「當然可以了。」
金詠荷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想知道你對樸聖姬的情況有什麼看法。」
沈心鳴苦笑道:「我能有什麼看法,她是那一個國家的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可是……。」
金詠荷問道:「可是什麼?對了麼,感情重要。」
沈心鳴說道:「我的爺爺那一關我可沒有把握,他老人家對日本人可是一直沒有好感,我怕我們要……。」他說道這裡,覺得事情的嚴重性,就不想再說下去。
金詠荷說道:「你應該理解聖姬,她對你可是一片癡心呀!她並沒想誠心對你掩藏什麼,這只不過是事情趕到了這裡。你能說服你的爺爺麼?」
沈心鳴若有所思的說道:「很難,說不定。」
金詠荷說道:「他老人家怎麼這麼的深惡痛絕呢?」
沈心鳴說道:「你不知道,日本人在那場戰爭中讓爺爺失去了很多,包括親人、老師、造成了終身殘疾,所以感情上一直很憤恨……」
金詠荷聽了,知道這是誰也難以接受的事情,就說道:「你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放棄吧?」
沈心鳴說道:「今天上午我給家裡去電話,爺爺還叮囑我了只要她不是日本人,就能接受,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所以很難了。」
金詠荷說道:「是這樣!」
沈心鳴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考慮一下怎麼辦好。」
沈心鳴苦惱的神情,金詠荷看在眼裡,完全明白他心裡的苦衷,既不想違背爺爺的思想,也不想傷害聖姬的感情,就安慰說道:「既然這事情這樣了,大家都要認真對待,不要因為一點點的挫折就輕言放棄,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是這樣吧?」
沈心鳴說道:「這我知道。」
金詠荷說道:「那我就回去了,這會兒,聖姬不知道怎麼擔心呢。」
沈心鳴說道:「你要安慰她。」
金詠荷說道:「我會的。」然後兩個人互道珍重分手了。
再說金詠荷走進大樓,發現樸聖姬還在樓梯處倚著欄杆等著她。
這階段,她一直再回憶著沈心鳴知道她的身份後的表情,不禁身體一顫。她想的出來,當時沈心鳴的心情一定是很驚訝。但她想不出來,沈心鳴的情緒為什麼前後反差那麼大?在她的認識裡,他不應該這樣子的,畢竟他對待籐野貞和有多麼的隨和,對日本人的態度也是很寬容的。
金詠荷拉著她的手走回到屋子裡,各自坐在床上,才把沈心鳴的話從頭到尾說出來,她覺得這時候,不能在隱瞞什麼。
說完以後,看著樸聖姬呆若木雞的樣子,明白她的心情一定是壞壞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了,這時候,她好後悔自己不該冒冒失失地說出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見樸聖姬還是那樣呆呆的樣子,心裡不由地替她心疼,她想現在應該安慰一下樸聖姬才對,不能讓她這樣一直傷心下去,會傷身體的,就站起身來,走到樸聖姬的身邊坐下,看著她的表情,只見樸聖姬一臉的嚴峻,臉色蒼白,就說道:「聖姬,心裡很難過麼?」
樸聖姬不言語,看向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
金詠荷說道:「說出來,咱們兩個說點知心話,說出來心裡會痛快的,不要壓抑著。」
樸聖姬這才說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金詠荷說道:「都怪我太冒失了,這個場合說出來,讓他難以接受。」
樸聖姬說道:「不怪你,你今天說出來就對了,這個事情早晚要對他說明白的。」
金詠荷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看一天天的過去了,你的妹妹馬上就要來了,不對他說,也就沒機會了,到時候,他知道真相,一樣不好辦。」
樸聖姬說道:「是啊!誰讓我一開始就隱瞞真相了呢。」
金詠荷見樸聖姬的臉色好多了,就安慰她說道:「這也不能怨你,事情趕到這裡了。我想沈心鳴會理解你的,只要你誠心對待,他會明白事理的。」
樸聖姬說道:「我也是這麼想,可是,你看他今天那個驚詫樣,而且是這個原因,一定是很難處理,不然他不會這樣子的,也許他會迫於爺爺的壓力而放棄的。」
金詠荷說道:「不會的,他那麼鍾情鍾意,怎麼會呢。你不用著急,明天我們一起去問他。」
樸聖姬非常感激地說道:「看來還得麻煩你了。」
金詠荷想要讓樸聖姬忘記不愉快的事情,就笑道:「沒辦法,誰讓我天生就是做月老的命了呢,操心的命了呢。」
樸聖姬說道:「讓你總操心費力,我也是於心不忍呀。」
金詠荷調侃著,想把氣氛變的溫和一些,就說道:「如果你們這次過了這一關,你一定要好好的安排我一頓酒才是。」
樸聖姬由衷地說道:「一定,我一定會的,到時候我們兩個不醉不散。」
金詠荷笑道:「那就好,現在我們睡覺,別的都別想了,養足精神,明天我們就去找他,看他怎麼說。也許我們現在是杞人憂天呢,明日什麼事情都迎刃而解了,那豈不是空浪費感情了。」說完,就拉著樸聖姬洗漱去了。完畢,各自揣著心事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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