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鳴看她面色蒼白,驚魂未定的樣子,十分心疼,走上前來,拍了拍金詠荷的肩膀,問道:「不要害怕,我們來了。現在怎麼樣了?檢查出是什麼病沒有?」這時候,他才看清楚樸聖姬臉色蒼白,呼吸緩慢,身子一動不動。醫生已經給她吸氧,做完了心電圖,並且給她打了一隻針劑。一個年紀很大的女醫生微閉著眼睛,正在用聽診器聽診。
金詠荷哽咽著,悄聲說道:「還沒有,醫生也是才來到,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現在聖姬好像清醒一些了。」
莫蘭心見此情景,也是驚慌失措,說道:「不會有大病吧?聖姬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
沈心鳴點點頭又搖搖頭,表示不清楚,用手攥了一下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保持肅靜,然後站在那位檢查病因的女醫生的身後,仔細地觀察樸聖姬與醫生的表情,大家現在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醫生診斷。
聽了好一陣兒,女醫生才拿開聽診器,側身對身邊的醫生和沈心鳴說道:「她是貧血造成的,現在已沒有什麼危險了。可能是勞心太重,而且睡眠嚴重不足。你是她的什麼人?她以前是不是發過病?」女醫生面色很平靜地問沈心鳴。
沈心鳴忙說道:「我是她的班主任老師。」
金詠荷接口說道:「是的,她前幾天也是昏迷過,醫生說他是貧血。」
女醫生說道:「現在病人基本上是脫離危險了,但是她應該靜養幾天,最好是到住院部裡進行治療,這樣可以讓她恢復得快一些。你們應該找到她的親屬,這樣才方便。」
沈心鳴很為難地說道:「她是留學生,家在韓國,她的親屬不可能來陪護她。」忽又不容置疑地說道:「這點你放心,我們可以照顧她。現在就要到醫院去嗎?」
女醫生說道:「現在最好,我們可以隨時監護。」
這個時候,樸聖姬醒過來了,雙眼微睜,有些力不從心的表情,她看著身邊這麼多人圍著她,心裡覺得很奇怪,看著金詠荷說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在這裡?」
金詠荷忙上前來,拉著她的手,語音裡帶著哭腔說道:「聖姬,你不知道嗎?你生病了呀!現在醫生已經給你診斷了,你是貧血造成的昏迷,需要靜養。你可把我嚇壞了,我、我、我的魂都嚇沒了。」說到後面已經是淚如雨下了。
樸聖姬仔細回想著,想搖頭卻不聽使喚,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只記得當時我的腦袋很亂,有點天旋地轉,一會兒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就好像過了好長時間一樣,才醒過來。」
莫蘭心上前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樸聖姬眨眨眼睛,說道:「沒什麼感覺,就是心裡空落落的。」
金詠荷啜泣著說道:「那你都幾天心不安寧了呀!真是小傻瓜。」
樸聖姬聽了,神情顯得一陣兒慌亂,眼神不經意似的掃過沈心鳴,安慰道:「不要著急了,不要哭,我這不是好過來了麼。」
沈心鳴清楚地看到樸聖姬的臉色已經變得紅潤了一些,見她說話吐字也已經清晰起來,很是高興,上前來,滿眼關懷之情,說道:「你的病應該注意了,醫生說只要調養調養就會好起來的。醫生要你到醫院去住院,你看如何?」
樸聖姬見朝思暮想的沈心鳴就在身邊,一股暖流襲遍全身,有些激動,隨即閉上眼睛,掩飾內心的狂亂,低聲說道:「老師,麻煩你了,讓你們受驚了,我現在好起來了,就不必到醫院例住院了吧!」
沈心鳴立即表示反對,說道:「你現在身體很虛弱,應該到醫院裡好好地調養調養,有病了,就應該去醫院的。我們可以照顧你,而且你自己也可以活動,我們只不過稍加照看就可以了,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就聽醫生的吧!」後面的話語氣裡分明夾帶著不容商量的意思。
這時候,女醫生說話了,她已經聽明白了樸聖姬的意思是不想麻煩別人,就表情極為認真地對樸聖姬說道:「你的病必須到醫院裡監護一段時間,在這裡醫生說的算。」很快又轉變神情,笑道:「你們都是同學,在外面生活學習,哪有不求人的,你這樣子不注意身體,以後會嚴重的,你知道嗎?」
金詠荷也勸說道:「走吧!到醫院裡去吧!我們照顧你的生活和學習,我們天天把學過的講給你聽還不可以嗎?起來吧!穿好衣服,我和莫蘭心陪你,你可以自己走動嗎?」
樸聖姬這時候只得聽從醫生的勸告,微微地點一下頭,醫生看了看幾個人,覺得女孩子背不動,讓男孩子背著,又很不合適,就說道:「沒問題,她現在自己可以行走,你們可以攙扶著她,小心一些,不要活動太快就可以了。」
沈心鳴放心地走出了房間,其他人也出來了。待金詠荷、莫蘭心幫著給她穿好衣服,由兩個人一起攙扶著她,下了樓,坐上救護車,來到醫院,學校的附屬醫院住院看病的人很多,大多數的房間都住著人,她們選擇一個乾淨肅靜的房間住下,病房裡已經住著倆個小女學生,經詢問也是學校的學生,所以大家覺得很適合,見到樸聖姬她們住進來,還給與了十分熱情的照顧。沈心鳴一直陪著她們,幫助她們掛號開方抓藥,樸聖姬看到沈心鳴這樣跑上跑下,心裡很是不忍,看著沈心鳴,滿是感激地說道:「沈老師,真是太感謝你了,我這一生病,倒麻煩你們為我辛苦,我實在是於心不忍。」說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了。
沈心鳴聽了,微微一笑,安慰道:「這有什麼,互相幫助是理所當然的。人吃五穀雜糧,誰不生病。只要你好的快,大家就都高興了。」
莫蘭心也說道:「大家都是姐妹,沒有什麼見外的,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
金詠荷說道:「不要談這些見外的話了,我們就是因為要好的姐妹才走到一起的,只要你放開心,好好養病,就算是報答我們了,也算是老師的一點心意吧!」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沈心鳴和樸聖姬。莫蘭心聽了,也淺淺地笑了。
沈心鳴好像是聽出來了金詠荷的話外之音,臉色微微一紅,打岔說道:「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一會兒醫生就來給你輸液,我就回去了,一會有我的課。金詠荷、莫蘭心你們倆個就辛苦一些吧!在這裡照顧一下,課就不要去上了。」
金詠荷爽快地說道:「好的!老師,你就去忙吧,這裡有我們,你就放心吧!」隨即笑道:「可以不去上課,這可是個好事。」說完,辦了一個招牌式的鬼臉。
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引得大家也都笑了。
沈心鳴交代完畢就離開了。待到醫生給樸聖姬輸上液體,金詠荷與莫蘭心才算數了一口氣。金詠荷這才有空對樸聖姬把當時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聽,引得樸聖姬也很後怕。
樸聖姬感激地說道:「真是多謝你了,沒有你發現的早,可能我就要光榮犧牲了。」
金詠荷假裝不悅地說道:「都說多少遍了,不用謝了。你要是真的犧牲了,那有人就要演出『寶玉哭靈』了,你還是好好地活著吧!這樣我們也好看看你出嫁時的樣子。」說完,三個人就又笑了。
莫蘭心笑道:「如果聖姬是林黛玉,那誰會是賈寶玉呢?我們的寶哥哥現在又在想什麼呢?」
金詠荷故作神秘地說道:「當然是想林黛玉的病是怎麼得了的。」
樸聖姬被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擠兌的一時無話可說,只是看著她們倆個說說笑笑,恨恨地說道:「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金詠荷逗弄著笑道:「呵呵!是想用『九陰白骨爪』吧?來呀!客氣什麼。使出來,我看你功夫有長進麼。」
她們這樣鬧,惹得另外兩個女孩子也是樂不可支了。樸聖姬想笑卻笑不動,臉上的表情就很奇怪。
莫蘭心看著金詠荷上躥下跳的樣子,笑道:「你別逗她了,沒看她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麼。」
這樣一說,金詠荷才停住了。
因為樸聖姬輸的液體都是對身體恢復有好處的補液,所以液體輸的很快。金詠荷見樸聖姬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就對莫蘭心說道:「小蘭,我看聖姬應該沒事了,你回去吧,上課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總不能讓你也耽誤課程。有事情我就打電話給你們。」
樸聖姬也說道:「是呀!小蘭,這裡有金詠荷照顧就可以了,現在課程很緊的,落下就不好追趕了。你也要把講義做好了,我們好看你的講義來複習。」
莫蘭心看看她的神色,想了想,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就回去了,不過你們可是小心點,尤其是金詠荷,你可要細心啊!看好了液體,別輸沒了液體也不知道,那可要聖姬再挨一針了。」
金詠荷嘻嘻一笑,說道:「怎能呢,報復也不能在現在,我會注意的。」她時刻不忘擠兌一下樸聖姬。又叮囑道:「別只顧管我,也要管好自己,你可是做好筆記,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莫蘭心立即打包票,說道:「沒問題,一定做好,保準你們滿意,一看就懂。中午飯,你們就不要操心了,我給你們打好了送來,小荷,我給你打你喜歡吃的紅燒魚,如何?」
金詠荷立即笑道:「那可最好不過了,不過咱們的病人,可是要吃更好的。」
莫蘭心說道:「沒問題,我可走了。」說完話,又到床邊幫助樸聖姬掖了掖被角,才放心地拉開門走了。
這個房間的另外倆位女孩子,一直坐在她們的床上,聽著她們說話。有時候她們倆個很親密地悄悄低聲交談,看表情很親密的樣子。
那個個子稍高些的女孩子說話了,看著她們,問道:「你們倆個是不是大四的學生啊?我以前見過你們的。」眼神裡先是質疑,又是肯定的神色。
金詠荷轉身看著她們,注意到說話的女孩子的生的也很漂亮,很有氣質的,微笑著說道:「是啊!你們怎麼知道?」
高個女孩子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了,你們可是很出名的美麗漂亮啊!在中秋節那天的晚會上我們看過你們的舞蹈的,我們很佩服你們的,我們都覺得可好了。」她一連用了好幾個我們,是表示受歡迎的程度。
金詠荷聽了,開心地笑了,驕傲地轉身看著樸聖姬說道:「沒想到,你我還是很有名氣的學生呢。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說完又大笑起來。
樸聖姬低聲說道:「謝謝誇獎!我們那只是彫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的。」接著問道:「你們是哪個系的學生,是那屆的學生。」
那個矮個子的女孩這時候站在了地上,說道:「我們是大一的新生,讀的中文系。我們倆是一個班級的。」
金詠荷立即用目光比較一下,個子要比自己稍矮一些,一聽她說是中文系的學生,就說道:「呵呵!原來我們還是同行呢,我們也是中文系的。」又很真誠地說道:「很高興認識你們。」
矮個的女生表情有些喜出望外地說道:「我們也是。」
樸聖姬說道:「你們生的病是?」
矮個子的女孩子說道:「是小陳生病了,我是來陪護她的,她得的病與你一樣,也是貧血。」
金詠荷奇怪地看看兩個人,皺眉說道:「現在的生活水平多好啊!你們倆個竟然會得這個病,真是奇怪了,你們平時是不是吃東西太挑肥揀瘦了?」
小陳尷尬地一笑,說道:「哪有啊!我吃東西從不挑揀的,我也不知道會得這個病。」
樸聖姬說道:「人吃五穀雜糧,什麼病不得,這有什麼奇怪的。誰像你沒心沒肺似的,想得病還得不上呢。」
金詠荷聽出話裡的意思,就不說了。
樸聖姬見她知趣了,就輕輕一笑,說道:「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什麼病都能診斷出來,所以我們也不必懷疑醫生。我們吃的喝的都差不了多少,那只能是自己的身體吸收的能力的差別了。」
大家聽了,都點頭稱是。金詠荷說道:「我覺得人得病還是與心情有關,心情就好像是人體機能的晴雨表,發覺不好了,就要立即檢查。」她說這話是針對樸聖姬來說的,她一直懷疑樸聖姬的發病與昨天對她說了沈心鳴與楊老師的關係,造成了樸聖姬的心緒不好所致。
小陳很贊同,就點頭神情幽幽地說道:「是啊!我們都是不能正常看待問題的人,所以就要付出比別人多的犧牲才有回報,但是有時候回報並不能隨你的心意來發展。」
金詠荷聽出了小陳話裡有話,也是一個心緒縝密複雜的女孩子,怕大家越談越消極,就轉變話題說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小陳說道:「我叫陳夢影,是林夕的夢,影子的影;她叫謝雨桐,是秋雨綿綿的雨,桐樹的桐你們呢?」
金詠荷仔細地品讀著,嘖嘖讚歎道:「你們的名字真好聽,很有詩意的名字。」然後自報家門,說道:「我叫金詠荷,吟詠的詠,荷花的荷。」隨即看著樸聖姬說道:「她的名字叫樸聖姬,聖潔的聖,虞姬的姬。」
謝雨桐聽了,沉吟了一下,說道:「哦∼!你們的名字也很好聽啊!聖潔的女孩兒,吟詠荷花,意義更是不同凡響。」轉而表情奇怪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朝鮮族人啊!」
樸聖姬很驚訝地說道:「是啊!我們不單是朝鮮族人,而且還是韓國的留學生呢。」
金詠荷聽完了她說的話,看了看樸聖姬,心裡說道:「這個小傢伙,現在還瞞著我呢,以為我不知道她還有日本人的血統。」
經過大家的一番談話,她們之間已成為要好的朋友了,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這個年齡的人,尤其是女孩兒,都是很好交往的。而且在醫院裡感情的聯絡是很方便的,因為大家都是病人,互相幫助是不可避免的。換藥,倒水,上衛生間,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中午的時候,果然,莫蘭心如約給她們送來了好吃的飯菜,陪著莫蘭心來的還有趙君豪與籐野貞和,他們的手裡都端著飯菜。自從聽聞樸聖姬生病,兩個人都是心神不寧,早早地來看望了。
看見他們來到,金詠荷就立即問道:「你們可給我們送飯來了,都餓死我們了,我們早上可是沒有吃飯啊!有紅燒魚麼?小蘭,你可要說話算數啊!」說完就忙著接過莫蘭心手裡的餐盒。莫蘭心聽了,笑而不語。金詠荷端著餐盒,感覺到熱熱的溫度,吸入鼻子的真的是紅燒魚的味道,立即高興地說道:「小蘭,你真好,真是我的好姐妹。」說完就將餐盒放在桌子上。大家聽了都笑了。
莫蘭心對樸聖姬說道:「君豪與籐野聽說你生病了,都擔心死他們了,也都想來看看你,正好被我利用,現抓了倆個勞工,給你送飯來了。」
趙君豪走上前,放下手中的餐盒,很關切地說道:「聖姬,現在好些了嗎?」
樸聖姬忙說道:「已經好多了,我只是老病,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趙君豪說道:「還是注意些好,現在不比以前了,莫名奇妙的病因,讓人防不勝防。」
籐野貞和也是一臉的關切和不安的神色,接著話頭,說道:「現在感覺好些了嗎?」不待回答,就責備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那麼要強,要記住早些預防,有什麼事情要早找我們,這要真發生點什麼,怎麼辦。」焦慮之情溢於言表。樸聖姬當然知道籐野貞和的話外之音,因為籐野貞和與她可是不一般的交情,他害怕以後回到日本沒法向樸聖姬的父母交代。她們的話,趙君豪和莫蘭心當然不會明白的。
樸聖姬莞爾一笑,籐野貞和的話讓她頓時在心裡感覺非常的熱乎,為了讓他心安,臉上一直微笑著,安慰道:「你不用擔心,現在感覺好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我這幾天已經昏迷兩次了。我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很好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還真的注意了,你們大可不必為我擔心。」
金詠荷趁著大家說話的時候,將各個餐盒均已打開,看著精美香甜的飯菜說道:「不要只顧說話了,趕緊吃點飯吧!我都快餓死了。」說完將筷子遞給樸聖姬,莫蘭心扶著樸聖級坐好,免得輸液管子害事。樸聖姬與金詠荷開始吃飯了,其餘的人都坐在別的床上。
莫蘭心看了看另外那張床上的東西,疑惑地說道:「屋子另外的那倆個女孩呢,她們做什麼去了?」
金詠荷不假思索地說道:「她們出去吃飯了。」
莫蘭心立即表情驚歎地說道:「哦!走了!這倆個女孩子很靚麗的呢,她們看上去很要好,一看就是非常懂事的女孩。」
趙君豪立即雙眼放了光芒,笑道:「很漂亮麼?那可得認識一下。」
金詠荷立即說道:「你感多看,我就提蘭心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
趙君豪嘻嘻一笑,與籐野貞和說道:「聽見沒,真狠呀!」
莫蘭心白了他一眼,說道:「自討苦吃,活該!」
趙君豪假裝十分驚訝地說道:「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呢?咱倆不是一個戰壕的麼?」
金詠荷笑道:「我們這是『婦權聯邦』,你不知道麼?專門對付你們的。」
籐野貞和笑道:「那可慘了。」
大家一聽,都笑了。
莫蘭心問道:「她們倆是哪個人生病了?」因為她們來的時候,沒有輸液,也不知道哪個是病人。
樸聖姬說道:「是那個高個子的女孩子,她也是貧血造成的病。」然後自嘲道:「我們可是知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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