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劉氏他們灰溜溜的離開了,劉氏走時還不忘裝可憐一把,但她被李大娘沒少擠兌,旁人也明白了許多,大部分人都不會被她的惺惺作態給欺騙了。
許掌櫃看劉氏他們離開了,面帶尷尬的對宋天慧說:「慧哥兒,今天這事確實是我欠思量,要是以後有啥麻煩,我也不會找到你頭上,你放心吧。」
跟著許掌櫃的夥計驚訝的看向他,許掌櫃怎麼跟個小娃子說話這般客氣了,這以前可是不曾有的。
宋天慧去了天香樓幾次,許掌櫃客氣是客氣,但也不會如今天這般,她想起顧揚曾經來訪過,心下就明白了幾分,大概是顧揚跟許掌櫃交待了什麼,所以許掌櫃才這麼客氣。可是一想到許掌櫃的多管閒事,她心裡就把許掌櫃,連帶顧揚都罵了個遍。
本來宋正材惹了禍事,就該吃些苦頭的,另外也讓宋家受些教訓,之前他們竟然為了宋正材的名聲,硬逼著宋正儀斷了胳膊也不能就醫,就沖這點也該好好整治整治他們了。蘇家的出現讓宋天慧心裡非常高興,因為她不需要自己動手了,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因為她的關係,讓許掌櫃把宋正材給救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心裡不滿,但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宋天慧笑了笑說:「許掌櫃客氣了,這事本該我謝你的,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就是給你添了麻煩實在不好意思。」
「不麻煩,不麻煩,也怪我事先沒有問清楚。」許掌櫃摸了摸額頭不存在汗。他心裡也鬱悶的很,自己這次真是魯莽了,只聽說宋家出事了,就想賣宋天慧一個人情幫個忙。卻不知道裡面還有些人家的家事。
待許掌櫃離開後,麻辣粉攤子才重新有了客人,生意倒也還不錯。可崔氏娘幾個都有些悶悶不樂的,甚至崔氏還直歎了幾次氣。
收攤回家後,崔氏就感慨道:「這興許是命吧,你看老四做了那些個事,也沒受啥罪,咱們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咋就麻煩不斷了?」
宋天慧可不願意承認什麼命好命不好的。她拉著崔氏的手說:「娘,你想太多了,你只看到以往和眼前了,卻不知道以後,以後咱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可是老四他能有啥好日子過嗎?他的名聲都臭了!就是重新考秀才也要三年,別忘了,老宅都出了個秀才了。」
崔氏這下子扭過彎了,心裡也沒那麼堵了,但還有些感慨,「你說你認識那個掌櫃咋就不問問清楚哪。」
就算許掌櫃明著問,宋天慧也不太好說不讓他救宋正材,不然傳出去也影響他們這一房的名聲。不過經過此事,許掌櫃也不會這麼魯莽了。
到了晚上宋正儀趕了回來。神色有些不好,宋天慧就朝小四使眼色,小四立即過去摟住宋正儀的脖子,說:「爹,你是累了吧,我給你打水洗臉。」他說是打水。其實也是宋彩雲幫他打,但他這樣積極的給宋正儀端水盆,宋正儀心裡還是暖融融的。他在地裡忙了一天,灰頭土臉的,這洗一下可爽快多了。
宋正儀洗完了臉,看到一家人都盯著他,他歎了口氣說:「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沒想到慧哥兒還認識這樣的人。」
「我跟張四叔去賣木耳時認識的。」宋天慧急忙說道。
「慧哥兒認識的人幫了老四,救了他出來,還借錢給了咱家,這事就算慧哥兒沒功勞,也算幫上點忙了吧?唉!」宋正儀重重的歎了口氣,「我看老四這書是白讀了,做人越來越不地道了!去那啥閣不說,完了還罵咱慧哥兒讓他寫借據,說一家人還算這麼清楚。」
原來宋正儀是為這事生氣啊,宋天慧早猜到宋正材會罵她,但她實在懶得理會這麼跳樑小丑,以後有他的「好日子」。
「爹,你在哪聽到我四叔罵我了?」宋天慧問道。
「我在地裡忙活,你奶他們路過地頭的時候說的,本來我看你四叔沒事了,還鬆了口氣,可他要是這樣,還不如在牢裡反省反省哪!」宋正儀聲音都提高了幾分,看樣子宋正材不僅罵宋天慧了,話說的還挺不好聽,不然怎麼把宋正儀氣成這樣了。
「老三也跟著說歪話,鐵家的小子都看不過去了,就跟他們吵了起來。」
崔氏看了宋正儀一眼,問:「那你沒說點啥?」
「咋沒說,這事我到現在都不舒坦哪,咱家裡辛辛苦苦供老四去讀書,可他倒好,跑去啥逸翠閣鬼混了,把咱辛辛苦苦賺的錢不當回事,還惹了這麼大的禍,回過頭來還罵慧哥兒,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宋正儀聲音又高了起來,「我就說了他幾句,老三就幫忙說話,娃他奶就在地頭哭了起來,罵我不孝,眼裡沒她這個老人,說我分了家翅膀硬了,連親兄弟都不認了。」
難得宋正儀能說這麼多話,不像以往那樣悶不作聲了,看來宋正材騙家裡錢去青樓,又逼著要賣宋彩雲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本來宋正材為了給先生送禮而逼賣侄女已經很可惡了,可事實確實他想騙銀子逛窯子,這是什麼玩意啊,也算宋正儀脾氣好,老實巴交慣了,換一別人知道這事,咋也得把宋正材揍一頓,好好出口惡氣。
「那後來哪?」崔氏歎了口氣問道。
宋正儀撓了撓頭,說:「老四就連咱家一起罵,我氣不過踹了他一腳,老三就幫著老四要跟我動手,還要鐵力把他們給攔住了。」
宋正廉是欺負宋正儀斷了只胳膊,要換以前,他最多做做樣子,就是他跟宋正材兩人加一起,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宋正儀,就是比力氣,他們兩人都不是宋正儀的對手。
「後來爹和大哥來了,把人都帶了回去,我看咱爹的氣色不好,走路都走不穩,還是大哥扶著來的。」宋正儀說著又歎了口氣,雖然他對宋老爺子失望了,但畢竟是他爹,看著老爺子佝僂的背影,他心裡也會泛酸。
宋天慧心道老爺子不會要不行了吧?她可不希望老爺子真不行了,不然以後宋家就真是劉氏做主了,雖然目前也基本是劉氏做主,但至少宋老爺子能出門阻攔一下,而且她聽說了,這一片鄉下有個規矩,要是老頭在世,老兩口就跟著大兒子過,要是老頭去了,就剩老太太一個人,則是可以幾個兒子家輪流住住的,村裡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宋天慧可不想劉氏跑她家老作威作福。
「回頭咱賺錢了,給爺買點藥補補身子。」宋天慧說道。
宋正儀點了點頭,崔氏心地還是善良,雖然有些怨氣,但也不希望老人死,也跟著點了點頭。
第二天,宋天慧又跟著宋正儀去了山泉村,崔氏不放心宋正儀一個人,怕他吃了虧,說宋天慧機靈,能幫上大忙。
兩人走在路上,旁邊就有驢車趕了過來。
「二弟,慧哥兒,你們回村哪?趕緊上車,我捎你們回去!」宋秀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宋天慧和宋正儀也沒客氣,就上了宋秀月雇的驢車。
這一問才知道,宋秀月得了信,知道老爺子氣壞了身子,就趕回去探望了,她對宋正材的事情知道一部分,都是傳到外面的,其他的知道的不全,宋天慧就簡單的跟她講了一下,但重點部門都沒有省略。
「王八犢子,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宋秀月破口大罵,「我之前就聽說他去那種地方,沒想到還惹了這些事情,咱娘還這樣護著他,都護出麻煩了,還不知道反省。」
宋天慧覺得劉氏也是恨宋正材的,畢竟寄予了那些期望,結果發現宋正材欺瞞她,甚至不爭氣,哪裡會沒有恨?可是劉氏愛面子,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眼光不好,再加上她已經習慣了指望這個老兒子,就算再生氣,再怨恨,也還抱了一線希望:或許這次只是老四運氣不好,三年後他一定能考個秀才,到時候準備更充足一些,說不定能一口氣中個舉人回來。
所以劉氏還是護著宋正材的,就算她恨鐵不成鋼,但這鐵也能她自己砸,別人不能說不好,否則就是打她的臉。
宋秀月歎了口氣,「你奶這人哪,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現在他們欠了一大筆債,也該好好過日子了。慧哥兒,你做的對,就該讓他們寫借據,否則他們一文錢都不會還,你們家難道要為了老四傾家蕩產?」
宋天慧點頭,「許掌櫃說了這事和我家無關,以後也只會找四叔他們要錢,要是四叔他們還不上,估計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宋秀月放心了許多,又勸了宋正儀幾句,勸他不要跟劉氏一般見識。
到了山泉村後,宋天慧和宋正儀直接去了地裡,沒有陪宋秀月回老宅,昨天還差點打了起來,他們現在回去也不合適,搞不好還得給老爺子添堵。
轉眼秋收結束了,新一茬的種子也播下了,宋天慧給鐵力算了工錢,心裡覺得鐵力不錯,就想著繼續雇他幫宋正儀弄木炭的事情,鐵力也一口答應了。
接下來,就是宋天慧一家子真正搬去鎮上了,結果卻又鬧出了大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