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喝水用錯了杯子,陸寒夜他至於麼?
再說了,在她赫連澈的眼裡,杯子再為金貴,也是供人喝水的,有什麼配用不配用!
「好了,我要提醒你的話,也提醒過了。我這就出去吃早餐了。」說著,赫連澈也就起身。
陸寒夜看著她若無其事準備走人的樣子,臉上黑得更厲害,滿肚子的怒氣都在膨脹:
這個蠢女人!她真就這麼地沒心沒肺?她可以毫不忌諱地用一個男人的杯子喝水?!
該死!她知不知道那相當於間接接了吻的?!
整個夜晚都讓他一直忍著嚥不下去的是——她隨隨便便地把她的婚床讓給了別的女人,而且今早看來,她絲毫沒有要好好做一番解釋的打算!
她就那麼一點兒都不在意?!
陸寒夜簡直是憤懣壞了!她在自己眼裡原本就是可有可無,自己可以好心留著她,甚至可以利用她……但這都是自己的事兒!
但是她這個弱小的蠢女人,她必須要對自己俯首稱臣啊……不,是俯首為奴,為婢!即便是自己不把她寵為王妃,她也必須要敬自己為獨她一無二的夫君!
把她和她的夫君享受魚水歡好的地方都讓了出去……他陸寒夜在她心中,究竟是什麼位置?!
「過來!」陸寒夜想著,修臂也就迅速伸過去,一把拽住赫連澈瘦弱的胳膊,又狠狠地一用力,赫連澈被猛地帶到了他的懷裡。
「唔!」
赫連澈一個措不及防,結實地撞在了陸寒夜鐵塔般的胸膛上,撞得額頭生疼。赫連澈不滿極了,她驚詫地瞪著陸寒夜:「你這又是做什麼!」
陸寒夜寒冷徹骨的眸子凝著她,凝視著他懷裡這個小小的人兒。此時的她,是那麼地憤怒,好像她完全沒有了討好他的心情似的,整張小臉兒上都寫著憤恨和不滿:「陸寒夜!你這個瘋子!」
「給你教訓。」他微微地瞇起鋒利的眼眸,居高臨下。
「我不需要任何教訓!」赫連澈挺直了腰板兒,挺立著胸膛,毫不畏懼地,她給他瞪了回去。
「你好像不知道你嫁的夫君是誰了。」陸寒夜修長有力的手指,忽然間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他,是真的動了氣了。
鬼火冒啊鬼火冒!自己好心來提醒他王府有賊,他怎麼就折騰出這麼多ど蛾子來!赫連澈此時此刻心中真是怒火中燒,燒到極致,竟是連對他的擔憂和畏懼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好!你就捏死我!捏死我之後你看看赫連明鏡他們會不會放過你!我好歹是相府小姐,不是螞蟻!」赫連澈火一大,膽兒一肥,連自己是南辰宰相家的三小姐這身份兒都想起來了。
陸寒夜眼中的冷酷漸漸地燃燒,燒得他心中某一處都在生疼著、呼嘯著:她果然是赫連明鏡的棋!她怎麼就這麼不怕死,這麼不能忍,她自己還親自招了、認了!
簡直笨到發蠢,蠢到無可救藥!
「你不怕我殺了你!」陸寒夜眼底閃耀著鋒利的寒意。
「殺!你殺!」赫連澈咬牙切齒地從牙縫兒裡擠出幾個字,人還朝著陸寒夜又猛地走近了一步,那種「不殺你就是孬種」的氣勢,竟然逼迫得陸寒夜一愣。
這個嬌小柔弱的蠢女人,她怎麼能夠有這般強大的氣場!
陸寒夜的鳳目漸漸地瞇起,屋子裡並沒有風吹過來,他暗紫色的袍角卻搖搖飄動。
「跟我走!」
片刻的僵持之後,赫連澈的倔強毫無退縮,陸寒夜則是臉色一邪,直接用螳臂攬腰扛起了她,大步朝外面走去。
赫連澈有些犯暈:靠!他這又是怎麼了?!
一時間,凌王府的下人以及暗衛們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他們平日裡最厭煩女人的凌王爺,對女人只有利用和拋棄的凌王爺,此時竟不知是哪裡引發了魔怔,他竟然死死地扛著新進門沒多久的赫連王妃在院子裡穿行!
並且,更令他們大掉下巴的是,那個嬌小的新王妃還一個勁兒地在他懷裡踢騰並嚷嚷「陸寒夜!你這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
天吶!下人和暗衛們紛紛搖著頭揉眼:今天一定是沒有睡醒,犯了臆想症了!
陸寒夜一直把赫連澈扛到了他們的新房裡,一把把懷中那個極度不安分的小女人扔下去。陸寒夜冷著臉指著已經打掃好了的屋子:「以後,這裡的全部,都不准用下人來收拾打掃,也不准再讓任何人進來!」
「啊?」赫連澈邊揉著胳膊又忙著托扶下巴,轉臉看著這間大得堪比兩個客廳的屋子,登時沮喪:「你不是要我打掃吧?」
「是自己的東西,就要好好守著,寧死都不能少一分一毫的!」陸寒夜睨了一眼終於知道疼、知道怕了的赫連澈,心中總算有些解氣。
至於他為什麼要告誡她這些,陸寒夜自己也說不清。反正,要是下一次她再讓陌生的女人進到這間屋子、躺在這張床上,結果就絕對不是讓她打掃屋子這麼簡單了!
他一定會真的把她捏死!
「聽不懂在說些什麼。」赫連澈嘀嘀咕咕的,卻也真的默認了這個命令了。真是在這裡呆久了,都滋生出一種奴性了!赫連澈鄙視自己地搖著頭。
不過,想想陸寒夜的感受,赫連澈是覺得自己昨天做得冒失了。就彷彿他陸寒夜是一個可以被她隨意安排的「男花魁」一樣,她想賣誰一個人情就賣誰一個人情……
噗——想到這裡,一個穿金戴銀點銀票的青樓媽媽形象立即浮現在眼前,那可是出售南辰國凌王爺啊!再也忍不住,赫連澈阿q般「精神勝利」地偷笑了。
解氣!真是解氣!赫連澈幾乎要仰頭痛快地大笑三聲了!
一大早的窩火兒總算在此刻得到了平衡!
一旁的陸寒夜不動聲色地看著不怒反笑的赫連澈,他現在是真的不明白了:赫連明鏡那老狐狸究竟是太低估自己的實力,還是太高估他三女兒的智慧了?
不然派這麼一個「二愣子」安插在自己身邊,赫連明鏡那不是自找死路是什麼?
轉頭又看了一眼依舊在偷笑不已的赫連澈,陸寒夜自己都沒有發覺雖然他的稜角依舊堅硬冰冷,但他的唇角已經有了微微上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