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狠狠掐了一下白灝的胳膊,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拿出腰間刺鼻的藥瓶放在他鼻子前,白灝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她趴到他耳邊輕聲喊著雪遙的名字,他也只是眼角極細微的跳了跳,然後又重歸於安靜。
他也一定很想馬上醒過來,卻是無論如何掙扎也醒不過來。
季瑾穩了穩心神。便是心中再急,她也必須耐心地等著。她拿出隨身帶來的銀針包,開始向當初救治蘇林那樣為白灝針灸。除了等,她也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了。
季國東南戰場。
顏軍攻破季國鐘,連,兩座城池後繼續向季國都城宣城逼近,趁勢渡過洛水,屯紮於雲城門外。
屯兵的第二日,顏夕親率五萬大軍來到雲城外支援洛鳶。二軍會合後,兩路大軍分別從東門和南門兩處為突破口,幾乎同時從兩處攻入雲城。
季白聯軍由於策略不當損失慘重,再加上顏夕慣於不按常理佈陣,陣法靈活變換,讓人難以捉摸,季白損失慘重,連連敗退,季國又連失雲,荊二城。
顏軍勢如破竹,未曾停歇片刻便渡過桓水,直逼宣城臨城——夏城。
經過一場苦戰之後,季兵們疲憊不堪地回到營地。有傷的包紮著傷口,沒傷的隨意靠在牆垣,想趁著夜裡好好補補體力。
而卓澗在帳中卻是怎麼也睡不著。這一路的連連敗退,讓季白的兵力大損。幾次連番交戰已經讓他清楚地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顏軍實力太強,以季白現在的兵力,實在是難以對付。如果顏軍再攻佔了夏城,那麼與夏城為鄰的宣城也就危在旦夕了。想到這裡,他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心裡像突然燒起了一把火,堵在心口,無處發洩。
他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破一回軍紀,拿出了藏在營帳角落裡的一罈酒。又找出了一隻碗,走出了營帳。
卓澗找了一塊平地坐下。風刀子一條條割在臉上,心裡卻是好受了不少。這幾日接連敗退實在是太壓抑了,顏夕的陣法著實讓他捉摸不透,心中鬱積太多憤慨無以排解,也只能放縱一下,借這酒來燒一燒了。
他滿上一碗。酒水混著冷風入喉,辛辣的味道從舌尖一路滾到肚中。這酒雖不是好酒,卻是十足的烈酒。只一碗,似乎就有些醉了。
在卓澗倒第二碗酒的時候,一抹黑影從遠處掠入,落在卓澗面前。
卓澗抬頭看了一眼,藍九。
「許久不見,不知兄弟近來可好?」卓澗看著藍九,並未提起軍人向來慣有的警惕,也並未起身,只遙遙向他舉起酒碗,眼中竟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顏王讓我來除掉你。」藍九盯著卓澗冷言道,同時一柄飛刀已捏在了兩指間。
指尖輕扭,刀鋒微側,寒鋒映著月光閃著冷冽光澤,從卓澗眼中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