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把我最心愛的墜子弄丟了,打算怎麼賠償我?你可一定要對我負責啊。」鳳眼欺身上前。
季瑾沒想到鳳眼表情嚴肅地思考了半天後竟然丟出這麼一句話。難道他剛才思考的內容一直都是到底該向她索要什麼賠償麼。她頓覺自己是不是又高估這人了。
不過,那墜子確實是在她手裡弄丟了的,她向鳳眼賠禮道歉也是應該的,「你想要什麼賠償,可以商量。」季瑾拿開了鳳眼環在她肩膀上的手,語氣卻軟了下來。
「嗯,是應該好好商量一下。長夜漫漫,咱們有的是時間。」鳳眼輕一旋身坐在了季瑾床上,背對著她的背,整個人向她後背靠去。
季瑾見鳳眼往自己身上靠過來,心頭一慌,一手攥緊了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手向鳳眼後背推去。
「咳咳」鳳眼被季瑾推的向前倒了去,一手捂著胸口,身體伏在了床簷上劇烈地咳了起來。
季瑾回頭看著鳳眼顫抖著起伏的肩膀,心裡一時像是被什麼揪起來了一般,牙齒磨著唇角,猶豫了片刻,她伸過去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小心地躲過背心劍傷的地方。
咳嗽聲漸漸止住的時候,季瑾收回了手,轉回了頭,繼續背對著鳳眼。她害怕他會突然轉過頭來。
「你的傷還疼嗎?」她問得很小聲,似乎是怕他聽到又怕她自己聽不到。
沒有人回答。
在季瑾糾結著要不要轉過頭去的時候,後背又有人靠了過來。這回,她沒有躲,只是緊了緊環抱著腿的手,整個身子更向前弓了。
「疼,疼得要死了。」鳳眼把頭靠在了季瑾的頭上,「所以,你不覺得應該好好補償一下我嗎?」他鄭重其事的語調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語氣。
「那我怎麼補償你。」季瑾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既然是她惹的禍,自然要由她來承擔,她向來是敢作敢當之人,不過她很擔心鳳眼這傢伙會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如果真的那樣,她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撒一把迷煙然後把他從窗口踢出去再說。
「留下長夜漫漫給我想吧。讓我這樣靠一會兒算是今晚墜子的賠償了,這幾天太累了,想歇會兒了。」鳳眼說完,就這樣靠著季瑾的頭閉上了眼。
果然還是狐狸狡猾。他既不說定要她怎麼賠,那她就永遠欠著他的,不知道哪一天這傢伙會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
雖然這麼想著季瑾卻輕輕舒了口氣,像現在這樣讓鳳眼靠一下,她還是可以接受的。剛才繃緊的那根神經漸漸鬆了下來。
不過,這詭計多端的狐狸不會又在打什麼別的注意吧?季瑾心裡想著,確沒敢動,只這樣和鳳眼背對背靠著。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餘窗外依稀風聲,和輕輕搖曳著的燭火。
「想不想知道剛才我在想什麼?」鳳眼聲音很輕。
「想啊。」季瑾隨口答道。其實她更想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有沒有在想什麼新花樣設計她。
「我猜,陌檀不會死,而且,他,將會是你所面對的敵人中重要的一個。」鳳眼完全沒有了戲謔語氣,而是一片平靜,好像是怕打破了這難得的安靜一樣。
季瑾此刻才發現,鳳眼竟也有這樣清昶緩淡的聲音,似乎掠過水面的一弧輕風,謝盡了魅惑浮華,只餘下柔和的清朗。